《花若离枝》宁樱子

4、第 4 章

　　（四）波琳娜的秘密
　　波琳娜的眼睛里透出惊恐：“什么？你们怀疑我想暗害伊莲诺？”
　　“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想了解所有和她有密切来往的人昨天下午的活动，例行公事而已。”霍普沃德警司这样解释。
　　“为什么会这样？我昨天上午去参加一个面试，是在希斯罗机场免税店做促销员的工作……回到市区已经下午，是，已经下午……差不多就是我在比萨特快打工的时间了。我是在店里吃的午饭，一个下午都在上班，快下班的时候因为心情不好和一桌客人吵了架，经理就叫我进去，让我不用再去上班了，我又和他吵，回家比平日都晚。” 波琳娜用手去卷她蓬松的头发，一下，两下，目光游离，脸上泛起潮红。
　　霍普沃德警司着身边的助手记录下来，点头道：“我们会去调查。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和伊莲诺是怎么认识的？”
　　“去年年底，伊莲诺要参加伦敦业余时装设计比赛，那时候我在她学校的酒吧做招待她请我做她的模特儿，因为她说自己不够钱请专业的。于是我就去了，后来就和她做了朋友。”
　　“那弗洛卡呢？”
　　“弗洛卡？她是伊莲诺的同班同学，英国人，家在布里斯托。原先是她们两个一起住的，我为了省钱，问可不可以和她们住，睡客厅就好，然后就搬过去了。”
　　同样时候，伊莲诺在圣玛丽医院。
　　林茜已经醒来，苹果脸上恢复了往日的血色。伊莲诺不愿她再受惊吓，没有提昨天下午地铁里的事故，只是说些闲话。
　　“对了，伊莲诺，警察可问了你些什么？”
　　“能有什么？不过是些例行公事的问题罢了。” 伊莲诺拿只橘子剥起来。
　　“他们也问我说有谁会知道我们两个会去蜡像馆……”
　　“我不记得你有告诉过别人啊，左右就是路上和排队这些时间而已。”
　　“是啊……”林茜伸手拿过橘子来吃。
　　“啊，你男朋友来了吗？昨天他电话里急得不得了的样子。”
　　“来啦来啦，赶了昨天下午的火车，实在太远，要五个小时在路上呢，所以很晚才到…...是了，刚才他听你要来，说出去买些水果，去了有一阵子了。”
　　“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你这丫头，来英国才多会儿，不好好读书，倒长进了。”
　　林茜踌躇一下：“他叫叶涛。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你有吗？连照片都没一张给我看。也罢也罢，这次连真人也一同见了就好。”
　　“伊莲诺你呢？这些年都还没有男人入得了你的法眼？从前的事情也该忘记了罢。”
　　伊莲诺但笑不语。不愿回答的问题，她自然都听不见。
　　有电话进来，是霍普沃德警司。
　　“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知道，不用公共交通，我会叫出租车。” 伊莲诺抱歉地起身，“我得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替我向叶涛问好。”
　　伊莲诺从没见过波琳娜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从第一次见她起，伊莲诺就觉得这是一个生命力旺盛的强悍的人。因了这原始的生命力，伊莲诺相信她一定可以诠释出自己的设计。
　　可是现在，这个像野地里蓬勃生长的忍冬花一样的女子竟然看上去无助茫然，咬着手指甲，似一个迷失的孩子。
　　波琳娜看见伊莲诺进来，上前抱住她，呜咽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呢？伊莲诺，我没有害你，你相信我，伊莲诺。”
　　霍普沃德警司方才告诉伊莲诺，波琳娜没有告诉他们实话：她上午的确是去了机场，但是十点钟的时候面试已经结束，如果面试结束波琳娜直接回市中心，该是十一点左右。昨天她在餐厅当班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开始，同事也有人证明她到的时候很匆忙慌张，整个下午都神思不属的样子。然而，再问波琳娜，她只是哭，什么都不说。
　　伊莲诺伸手去拍波琳娜紧绷的背：“好了，不要紧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就好。”
　　波琳娜的眼睛像失了色的玻璃珠，一汪一汪地渗出水来：“我是昨晚回家才知道你遇到了可怕的事情……你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伊莲诺，你要相信我，我欠你的钱一定会还，我不会想要害你的……真的不是我……”波琳娜痛哭失声，“为什么要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我很怕……我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