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寂空》最后的青城

21、画展

　　我至今仍不清楚，仁王雅治是为了什么才接近我的。

　　“哥，我的画获奖了。”
　　拿着刚寄来的信，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定在了原地。
　　莲二听到了我的话，从屋里走了出来。
　　“真的吗？那也不枉你为了它这么折腾。几等奖？”莲二万年不变的平淡语调居然也有了一丝上扬。是在为我高兴吗？
　　“三等奖！”日本青少年绘画大赛可是全国报名，超难获奖的。
　　我的画，居然能得到认可。
　　“那张画，我以为可以得更高的名次的。”
　　“呵呵，有三等奖我已经很满意了。”这是实话，我真的已经很开心了。

　　话音才落，屋内的电话响了。
　　我拿着信坐在了沙发上，喜滋滋的又看了几遍。
　　莲二则去接电话。
　　父亲和母亲又去旅游了，这次我和莲二单独在家的时间延长至2个月。
　　好在我们俩现在的厨艺已经堪堪能满足自己了。

　　“获奖了......”
　　“空蝉也是......周末？”
　　“好的。”

　　零碎的听到莲二的回话，不免奇怪，和我有关吗？

　　“空蝉，精市和你一样，在日本青少年绘画大赛获奖了。”
　　莲二挂了电话，坐在我身旁。然后拿起《过了春分时节》，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几等奖？”有不好的预感......
　　“二等奖。”
　　没天理，画画明明是他的业余爱好，居然比起我这个把画画当主业的人还厉害。
　　“......”
　　“怎么没声音了？”
　　“在嫉妒。网球打得那么好，连画都比我画得好。哥，你说，我们俩这不是被他压着吗！”
　　“呵呵，空蝉，你不常说这样的话啊。”
　　什么吗，都掩着嘴笑了。
　　“果然有了年龄相近的女伴后，就算是空蝉，也变得可爱了。”
　　说着莲二还摸了摸我的头。
　　我心中愤愤，这是什么话！我以前不可爱吗？

　　莲二看着我抬了抬他的眼皮，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瞳。
　　我瞳孔收缩，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将‘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莲二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尤其是那深藏起来，绛紫到几乎璀璨的，可以让人一下子沉迷进去的瞳。

　　“呵呵......”
　　我看到莲二左手握拳，抵在下巴下面，轻笑。
　　你才13岁，而且现在长的那么像女孩子，刚才在我心头掠过的“莲二好性感”这个想法一定是错觉！
　　“你在诱惑我......”我低声咕哝。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情人节那么多男生会送莲二巧克力了，以前一直觉得很夸张来着。
　　“恩？”莲二没听清楚，斜头表示疑惑。
　　“没什么......”真讲了一定会被他笑死的。
　　“星期天会在东京开画展，展出这次大赛所有获奖作品？”
　　“恩。”
　　“那我们星期天一起去吧。”
　　“好！......我们两个？”很久没有我们两个单独出去了。
　　“恩。我们两个很久没单独出去了。精市和弦一郎也会去，不过能不能碰到就不好说了。”莲二已经坐好，他目光不离手中的书，淡淡的说。
　　“......碰到他们的几率是多少？”
　　不想遇到他们，不然就又是四个人了。

　　然后你抬头，看着我似笑非笑。
　　是宠溺吧？那样的表情。
　　弹了弹我的额。
　　“12%。”你的气息迎面而来。
　　是一个很低的概率，所以，我看着你，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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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
　　东京
　　富士美术馆

　　“哥，这幅画太棒了......”我呆在了一幅画前面。厉害，不但是画面构造完美，连绘画技巧都是难度很大的透视法。
　　过不了几年，这幅画的作者，应该就能成为名家吧。
　　“是这次的一等奖，作者是叫石井智也吧？”莲二对这幅画也大为赞赏。
　　“你知道他？”很多时候，莲二就代表着比笔记本更方便的人形电脑。
　　“恩。石井智也，男，16岁，父母都是名画家，从小学画。10岁时就拜入青木凉一大师门下，是绘画界公认的天才。”
　　“不知道，我16岁时，可不可以有他画的一半功力。”我看着这副名为《窒》的的画，眼露憧憬。

　　“呵呵，小丫头不用妄自菲薄。”
　　谁？
　　角落走出一个老人。
　　“水野大师！”我惊叫出来。
　　莲二也诧异的看着老人，随后露出恭敬的姿态。
　　我意识到失礼，马上和莲二一起行了礼。
　　“呵呵，不用客气。标准的古礼，小丫头和旁边的少年是出自茶道世家吧？”
　　“是的。”我压下紧张，忐忑回答。
　　“跟我来。”水野大师慈祥的笑了笑，转身朝美术馆深处走去。

　　我和莲二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
　　居然在我的画前停了下来。
　　我无措的看向莲二。
　　莲二站在我后面。

　　“去吧。”是轻声的鼓励。
　　在空蝉的画面前停下来，应该是要给空蝉指点。
　　日本三大绘画宗师的指点，这可不是有钱有势就能有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水野大师身旁站定。
　　“这次大赛，最终评委是我，凉一，还有后藤老头。”
　　我不敢抬头，静静听着。
　　“你的画，就你的年纪来说，是非常出色的。画风很清新，基本功也很扎实，就算在那么多优秀作品中，也占了一席之地。凉一和后藤想要评你的《花火》为二等奖，但是我坚持只能评三等奖。你知道为什么吗？”说着，水野大师将视线从我的画转到我的身上。
　　我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幅花火，还没画完吧？在这幅画里作为灵魂的存在，你还没画上去吧？”水野大师的语气肯定。
　　该让我怎么回答，不论回答是还是不是，都是不好的选择。
　　我垂下眼帘，默然点头。
　　我以为，不会有人看出来的，因为，现在的花火，也是一幅完整的画。
　　不过终究是我以为。
　　在这个绘画界享誉几十年的大师面前，我的自以为是，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不画完？”我听到大师的语气变得严厉，苦笑。
　　“......还没到画完的时候。”
　　我在水野志空，我最尊敬的大师注视下僵直着身体，等着他的训话。
　　不想他看了我一会，笑了。
　　“你是叫柳空蝉吧？”说着拿下我挂着的画，递到我手里。“等哪一天画完了，再拿来给我看。”
　　我怔怔接过画。
　　“也许，永远都不会画完......”将画抱在怀里，我低下头，任由滑下的头发遮住我的脸，不让人看清我的表情。
　　水野大师看着我，也许是想不到我会这么说。
　　“......柳丫头，你说不定......”

　　拽着水野大师给我的地址和电话，我抱着画，不知怎么就出了美术馆。
　　浑浑噩噩的，就上了回神奈川的车。
　　我知道莲二很担心，但是......

　　从车站回家的路上，被莲二牵着，是我唯一前进的力量。
　　突然肩一痛。
　　画掉在了地上，是被碰掉的。
　　“puri，总觉得这幅画少了点什么。”我猛的抬头，看着拿着画打量的少年。
　　白头发，修长的身形，嘴角的痣，英俊却邪气的的脸。
　　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他是故意撞我的。
　　但是，为什么他能看出这幅画少了什么！
　　“仁王，你怎么在这儿？”
　　莲二看着他有点惊讶。
　　“散步。”说着将画还给我，少年的笑脸更显妖治。
　　“ 哥，你认识他？”我扯了扯莲二的袖子，低声问。
　　“是网球社的部友。”莲二简单介绍说。
　　“puri，柳，你的介绍太短了啦！”他夸张的向莲二抱怨，然后看着我伸出手。“我是一年D组的仁王雅治，很高兴认识你，空蝉桑。”
　　知道我的名字，也没说初次见面。
　　我不认识他，但是他似乎认识我。
　　我不是众人皆知的名人，至少我不认为D组的人会认识我，即使是莲二部友。

　　他为了什么而接近我？
　　我当时就冒出这个想法。

　　但是，我握住他的手。
　　“一年A组，柳空蝉。很高兴认识你，仁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