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江山》宣染尘

1、楔子

　　人死了以后，会是怎么样？我缓缓闭上眼睛，听见医院仪器发出刺耳的叫声。就这样，便死了么？似乎有一阵微风轻轻吹过，我听见有人笑道：“哎，睁开眼，快跟上。”
　　睁眼？不会是穿了吧？我还来不及思考，睁开眼所见到的事物，已经让我为之倾倒。
　　活着的时候，因为自娘胎里带来的病，我几乎日日在病房中度过，所有的东西都是从书本，电视中了解的。眼前的美景显然超出了我所认知的范围。
　　如拱桥一样的水流悬空在远处的两山之间，萤火虫一样的小东西，在白天中清清楚楚地在半人高的植物间穿梭，千奇万状的树木，还有在走动的……木头？我是在做梦吧？
　　“我不是叫你快跟上么？傻站着做什么？”先前的声音传来，我连忙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湛蓝色修身长裙的女人款款走来，如墨的长发垂下，好一个黑发美人。而此刻的我，那种见到“活人”的喜悦还没有涌上心头，心中一凉，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为什么变小了？！
　　黑发美人弯下腰，冲我一笑，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这儿的大小是要看仙龄和修为的哦？以你现在的状况，勉强算是刚出生。”
　　美人在前，我有些不适应，吞了吞口水，干笑着问道：“谁生的？”
　　她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伸出两只手在我脸上一掐，说：“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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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也渐渐了解了自己的处境，成仙是最容易理解的说法。用墨，也就是黑发美人的话说，其实我们就是所谓的信仰，意思就是在信佛的国度，我们就是佛祖，在其它地方，又会变成别的东西。而我们被选择是有规律或是随机的，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在我们之上还有更厉害的家伙，比如——竹。
　　我到这个世界五百年间，墨教我法术和其他技能。她告诉我，每个人掌管着数目不等的世界，墨便要掌管五十三的世界，我在不知道多远以后，会接替墨的工作，首先，我只是墨的助手，而在接手墨的工作之前，我必须得到另一个人的认可，那个人，便是竹。
　　“你又走神了。”竹的声音响起，我才回过神，侧身向她行礼。五百年来，每一百年，竹就会出现一次，如今我已经成长成为一个少女的样子，而竹却始终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加上她无喜无怒的表情，看着总觉得有些瘆人。
　　墨说，修为越高的人，样貌改变得越慢。我不知道竹的修为有多高，听墨说，她初见竹时，竹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虽然我只见过竹五次，但是莫名地喜欢和她处在一处，同她静坐在一起，想些平日里忙得无暇想的闲事，安逸的时光让人觉得很舒适。
　　正想着，竹已经领着我们走到墨管理的世界前。所谓世界，其实只是一面面小镜子，但是，关于世界的材料却往往堆满一个大屋子。幸而有法术，不需要一本本去看，都存在脑海中，需要查找的时候，便会自行跳入脑中。
　　看着面前一片宁静的镜子，我万般无赖地数着数目，突然，一面镜子抖动起来，镜面泛起红光。
　　“这是怎么了？”我走近欲看个清楚，身后突受一击，只觉得全身一软，骨头都要松了，只想沉沉睡去。
　　闭眼前，我听见竹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墨，把她丢下去。”

　　四十八号世界
　　四十八号世界是一片不规则的大陆，或者像是一座四面环海的大岛。中间的孤山山脉将轩，辕两大国分隔开。数百的小国围绕在两个大国四周，有的附属依附于邻近的大国，有的互相结盟，有的凭借特殊的力量，独立存在着。
　　轩国万庆二年正月十五，这片大陆的各个地方的人都在刹那间看见一片红光笼罩在轩国地界。事后有人追其缘由，通灵之人算卦，占卜，皆云是祥瑞之兆。
　　同日，自轩国状元府中传来对话。“夫人如何？”“恭喜老爷，母女平安。”
　　不久，不知道从轩国哪一处发出叹息：“所幸是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