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转河山》太裳

23、达成交易

　　天边平地乍起一声惊雷，黑云翻滚而上，压过刚刚满目的猩红，有一种急速坠落的快感。“我……不知道……”面对那样暧昧而压迫的姿势，六式无法呼吸。
　　“会知道的。”般濯另一只手子弹上膛，对准天尧，“你不会想看他死。”
　　“卑鄙……”被箍住的六式说话越来越困难，她知道现在的般濯说得出就做得到。
　　般濯毫不理会，仍是声音平静冷淡：“我数三下，1……2……3！”
　　嘭的一声，六式用尽力气向他撞去，枪失了准头，打中天尧左手边的一个杯子！

　　她剧烈起伏着胸脯，万万没有想到般濯真的会开枪，他真的不顾任何情谊了吗？
　　“你看见了，他会死。告诉我秘密。”般濯，不，这个叫做A2的杀手，步步紧逼！
　　“式式，他们不敢杀了我，只有我才能控制玉玺！”天尧在一旁坚定着六式摇摆的心志。
　　又是一弹飞过，不过这次是那个女杀手发的警告弹，真是个比般濯还阴冷的角色。
　　“我的任务只是要秘密，他死不死跟我无关。”般濯冷冷回应，“我可以先打断他一条腿。”

　　猛烈的风夹杂着雨，撞击着帐顶，就像在大洋中间的一座小孤岛，飘摇无根。
　　“如果我说了，你能承诺什么好处？”索性先答应他，保住一时的命再考虑以后的路。
　　“找到秘密之前，不杀你们。”般濯举起枪瞄准着，似乎在看先打断天尧哪条腿好。
　　“就这样？”六式顿感不公平，“那一旦找到秘密，你们就杀人灭口？”
　　“那就不是我的任务了，你们有其他用途。”般濯回过头来，依旧如同大理石雕塑俊美而冰冷。六式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忍不住想哭。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找到秘密前，你会保护我们安全？”
　　“不错。”般濯承诺到，抬眼看看这愈加肆虐的暴雨，帐外的地上已经泥泞不堪，甚至出现一条条细细的小溪，混杂着冲刷下的红土。
　　“成交。”击掌为盟！

　　今天是走了不了了，这天河就像撕裂了一个口，黑云翻滚，雷电交加，摧枯拉朽，雨水瀑布般倾泻而下，连诺亚方舟都要打翻！才下午5点，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幸而裴浒撤离前给六式留下了一些物资，还可以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应急灯闪着微弱的光，六式翻出两个小锅，给了女杀手一个，让她煮点东西给般濯吃，般濯没什么表示，拿起个压缩干粮就坐到另一边的角落去了，女杀手拿着锅起身向外走，不知这么大雨还出去做什么。
　　吃的东西还是很充足，只是锅小了点，只够先煮一个人的量，天尧让她先吃。外面虽然天地变色，可帐内这样安静温暖，让人有一种错觉，似乎还是他们三人打闹嬉笑的日子，如果再来个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个夜晚就无比美妙了。

　　六式吸溜了一口面条，“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裴伯伯他们出现的时间不到20个小时，虽然把你救出来了，可伤亡惨重。看现在这情形，杀手组织的精锐力量根本没有收到损害，依然进行着非法活动。军方高层却突然要求撤退，弃所有于不顾，你说他们是来干嘛的啊？”
　　“……打酱油的？”天尧还是那么有娱乐精神，只有他在，六式才觉得不管前方是狂风还是暴雨，哪怕是世界末日，都能用一颗乐观的心勇往直前。

　　“你可以把眉毛耷拉下来，嘴巴张大，对，你这就是一个很标准的‘囧’字！”六式扒拉着碗里最后的几根面，有些意犹未尽，“军方不缺酱油，他们打的，只能是对国家安全有危害的人。”
　　“难道杀手组织是绿色无公害的，你以为他们是国家安全局下属的啊？”天尧掀开刚熟的面，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他却捏着鼻子嫌弃，“垃圾食品，我不吃，你拿去。”
　　六式看在眼里小小感动，嘴上却不饶人：“我才不要！你这种傻子吃了才能增加脑沟壑。”
　　天尧不管她，径直抢过她的碗，夹了一大箸面，硬是塞回她手里。
　　“傻子……”六式心里暖暖的，仿佛那温热的面带着天尧的体温，回传给她力量，“我们来想想这件事，就可以得出结论，没有我们以前认为的那么简单。”

　　“怎么说？”
　　“你想，为什么会发生花杆场的绑架事件？为什么只有你被绑，而放我回了朗德寨？今天般濯问我秘密，我才想明白。那天他们是想召回般濯的，而我们发现他失踪，必然会去寻找或者报警，把苟家的秘密先搁置在一边。”六式喝了口面汤，“而这个时间他们耽误不起，继续把般濯放在我们身边又有我们也不知道的后遗症，所以……”
　　“所以劫回了般濯，绑架了我，把你放到姥爷家门口，胁迫你继续探查秘密。”天尧搅动着手里的面，对六式的推测进一步加以论证，“但他们没想到，你会把裴司令请来。”
　　“对，裴伯伯应该还没接触到军方更高层的这个行动，他实在是并不知情，才会一心想剿灭他们。所以当他接了电话，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才会毫不犹疑马上撤退。”

　　六式看看不远处闭眼休憩的般濯，他连这样都不肯放下手中的枪，就像把自己禁锢在地狱中的撒旦，黑暗而孤独。即使他背弃了情谊，对自己和天尧冷漠无情，可六式还是恨不起来，只有心中那一阵无以名状的酸楚和失落。
　　她拉过天尧，压低了声音：“我们现在只有两个讯息，一，苟家的秘密至关重要，并且时间紧迫，必须要在某个特定期限内得到答案，才方便进行下一步动作。第二，他们势力非常大，在警方、军方高层都有一定影响，甚至可以说得到了两方的默许。”
　　“你们这个国家为什么允许这样的组织存在？”天尧不解。
　　六式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你当皇帝的时候，什么情况下，上位者会默许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去找寻传国玉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