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荣光桎梏》Bianchi

2、第二章•久违的人们

　　穿越过树林。
　　跃过碍事的岩石。
　　横扫身后袭击的人群。

　　随着波浪声越来越清晰，视野变得开阔，咸湿的气息一下子吸入肺部带来彻骨的冰冷，狂风席卷，阴沉的天气如同上天的特意安排，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脚下是悬崖，身后就是大海。潮气充斥鼻腔，惹起的酸涩如同看到眼前这些人时激起的情绪。

　　“真是……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狱寺隼人喉头似有异物郁结，抿着唇说不出话来。他敬爱的十代目。
　　狱寺隼人，曾经被誉为彭格列十代目最忠诚的走狗的人。第一个离开也是第一个朝他攻击的人。如今他戴上另外一个家族的戒指，神色歉疚而坚决，但碧眸里毫不掩饰的担忧与他之前所做的事完全相悖。“十代目……”像是叹息，又像是承诺。对不起，十代目。为了……我必须——“事到如今，隼人你已经没有必要再伪装了。”

　　被阴云覆盖的褐眸扫过眼前神色各异的几人，他微笑，笑的如同晨曦雾气氤氲的美好。

　　“阿纲……”山本叫了他一声，纲吉却是十分淡然地回答了。“嗯。原来那竟然成了你这么做的原因。果然山本你还是比较适合打棒球呢。手也恢复了，不是吗？”

　　[在雨守乘坐飞机坠亡的前一年——

　　“哟，阿纲！”不喜欢敲门的人不多，但是拥有这样标志性的声音和对首领特殊的称呼的，只有山本武一个人。

　　习惯性扯开一抹温和的笑容迎接来人，但看清楚之后，泽田纲吉没有了一丝放松下来的感觉。

　　他的挚友，在这次一个星期的任务中失去音信长达一个月，终于回到了彭格列。据说从门口到大宅的一路上，都洒满了他的鲜血。担心这样的传言的泽田纲吉本以为只不过是某些成员的夸大，毕竟这样的事多了。

　　本来听到山本这么有精神的声音，纲吉算是放下心了的。但是一切想法都在门外之后破灭。

　　果然那个任务还是太勉强了吧，比以往棘手了许多，但是从未想过会这样——真正看到山本之后，泽田纲吉恨不得当时自己亲身前往。“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一眼便注意到了灿烂笑容下的不协调，右手的袖子是空的！

　　纲吉顿时惊在那里，站起的动作只做到一半。

　　山本身后的人立即关上了门，以防首领此时的模样被看见。“啊哈哈……”缠着绷带左手摸了摸头，山本一副用尽全力微笑的样子，“如你所见，因为太没用了，所以被人砍掉了。”

　　纲吉抿嘴不语，看了他许久。褐眸挣扎着，最后一闭，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我知道了。”

　　“山本，不，阿武。”欲言又止，“把伤养好了以后，回日本去吧。”作为导致了这一切的罪人，他还能说什么。真抱歉，当初不该硬拉你来意大利的？真可笑。还是拍拍肩膀说没关系，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做个假肢绝对没问题，你还可以为家族效力。看，像斯库瓦罗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都快二十年了。

　　他怎么说的出口他怎么能够做到？

　　山本没在说些什么，自纲吉说出那个称呼之后一直低着头。他的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望了又开始批改文件的纲吉一会儿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狱寺推着轮椅，踌躇了一番，也跟着出去了。纲吉知道，这俩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望一直放在办公桌上的雨之指环一眼。

　　果然，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也好。纲吉一直握紧的拳头放开，掌心印着四个半月形的痕迹。

　　盖住了一旁的相框，他在一片艳阳中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仰头闭目，“终究还是变成了这样。”]

　　“终究还是变成了这样。”
　　彭格列死去的守护者莫名复活，在日本的前守护者公然叛变加入另一个家族，瓦里安直接倒戈，前门外顾问加上其余几名彩虹之子以吉留罗涅家族守护者的身份对曾是友人的彭格列宣战。

　　短短三个月就经历了这些，泽田纲吉觉得这是他倒霉人生的又一次刷新下限。
　　果然无论到了何时，成为了怎样的人，最后他的下场还是如同电视剧中万年不变的废柴一样悲催。

　　“别再废话。”云雀亮拐，微挑的凤眼显示了他的不耐，“泽田纲吉，现在就给我滚过来。”
　　“不好意思，我想我暂时没有那种功能。”泽田纲吉淡笑回敬，云雀却不恼，颇为兴味地哼了一声，放下手臂，动作使衬衫中别着的东西露了出来。
　　红色的玫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云雀的品味这么低俗了。

　　还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含义，泽田纲吉就迎来了一击。毫无预兆地侧身闪到一旁，众人看见一枚子弹险险擦过他的脸颊带出一条血痕。
　　“Reborn，你的枪法还是一样的准。”“哼。”挂在直升机垂下的软梯上的黑发男人用还冒着烟的枪扶了扶帽檐，抬头露出十年如一日的嘲讽神情，“你不也是每次都躲得过去。”

　　“阿纲。”山本突然叫住纲吉，“你也应该明白吧。”“什么？”“彭格列已经Game Over了，现在还坚守已经没有必要了。”
　　“所以？”纲吉觉得好笑，当初为了它贡献了几年光阴和梦想的他们，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要像你们一样，叛离我的血统，我的同伴，加入你们，然后成为别人的走狗吗？是不是觉得彭格列已经败落了，所以可以轻易践踏这个家族，甚至可以让它的历史在毁灭下消失？”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山本颦眉。纲吉看着他们一副为自己好，就连一向厌恶黑手党的六道骸也自愿站在他们身侧，以同样的姿态望着自己，他微怒，不明白这些曾经的同伴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背叛以后，还想欺骗他然后收服吗？
　　“你们想要得到的永远不会得到。”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额上和戒指突然窜起了火焰。并不是平时温暖的橙色，而是冰冷的浅橘。“而‘彭格列’，我会自己毁掉它！”说完，火焰宛如空中绽放的烟火一般炸开，不似往昔的冷光一下子覆盖了他大半个身体。

　　几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明白了这火焰代表的意味。
　　脸色大变的众人立即开始了行动。蓝波操纵着雷电试图将纲吉从悬崖旁边逼开，Reborn也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云雀快步攻了上去，六道骸的身体化作烟雾消失在原地，山本抽出时雨金时。

　　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挽回已经燃烧最后生命的纲吉。皮肤像是被抽空了精气一样惨白如纸，比常人稍小的身影使他看起来有些孱弱，在这样的状况下更增添了这样的气息。见狱寺已经冲上前，他刚要开口，身体却无法控制地一缩，随着昔日同伴的惊叫，一口黏稠的液体夹杂着其他的什么喷溅到了蓝黑的石头上，连狱寺身上都沾上了许多。

　　他这时的样子并不怎么好看，至少比起八点档里咳血的女主差远了。好吧这种时候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个也算他的粗神经了。并不准备抹去嘴角的残留，纲吉微笑，“怎么样。玉石俱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现在看起来受损害的是我，但是实际上对你们也没差。”嗯，真佩服我自己这么淡定。

　　六道骸用力按住暴起的狱寺，在以耳边各种恶毒的问候为背景音的环境中，故作不屑地说：“你觉得你能够逃吗，泽田纲吉。”一双异眸很好的掩饰了多余的情绪，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淡淡飘来。

　　纲吉觉得这神一样的展开越来越有最近电视剧的风范了。大家果然都闲着没事翻电影来着。“不能。但是我过去，和现在死，结果都没有什么差别。”反正时间已经不多了，陪你们再聊聊也不错。

　　“十代目！”狱寺看到那顺着削瘦的下巴缓缓下落滴在衬衫上的暗红，眉头因为心疼而拧在一起，这样的表情他一直维持了许久。“并不是这样的！”

　　“是啊，阿纲。”山本上前一步，神情同样纠结，“只要你走过来的话，一切都可以改变。”

　　“没用的。”这一声低若呢喃。纲吉微不可见地摇摇头，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云雀也收起了攻击，一脸冷冽望着他。

　　“蓝波。”看着不停哭泣的蓝波，纲吉扯开一抹虚弱的笑，对他招手。“过来一下。”火星已经舔舐上脸颊，衬着他的肤色愈加的透明，随时都可能消失的样子。

　　蓝波顺从的走来，纲吉身后的Reborn对他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