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季》露珠圣迹

21、3.

　　3.
　　第二天一早因为老妈不在家，老爸又起得晚，所以他便带我吃KFC。
　　可是平时会雀跃的我今天却非常深沉，善解人意的老爸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的确，我很喜欢她，可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我爸故意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他在意得要死，不然昨晚看到志保姐姐的手表是东京时间他不会如此敏感。
　　“爸爸不喜欢妈妈吗。”我问。我看着爸爸对妈妈无微不至的细心呵护根本无法相信他心里有别人。…当然，除了我一早就察觉的眼神。
　　“嗯。不是喜欢。我爱你妈妈。”他的目光柔和温暖。“我和你妈妈是青梅竹马。岁月早就把我们的感情酿成了亲情。人的一辈子，可以爱很多人，我很爱我的儿子，很爱你的爷爷和有希子姐姐，因为你们都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那么……”
　　“关于灰原，也就是白马夫人。”他依然是淡淡地说着，仿佛在叙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我喜欢她。不知道从何时起。可是我和她之间却有一万段无可跨越的鸿沟。我们懂得彼此的心思都太迟太迟，当初年轻时也因为一时的幼稚造成了万般无奈的遗憾，最惨的就是我的感情收不回来，直到今天，那份喜欢还是炽热而强烈。……”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目光越飘越远。“这样说你明白么。我不花心，我的爱情从头到尾只属于一个人。”
　　如果我不是比平常的小孩早熟和聪明，我爸才没有胆子说出这一番话。我一直没有说话，在体味着我爸那份七窍玲珑的情感。
　　“有些时候，关于爱情，有喜欢是远远不够的。我们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因为我们都不再是十几年前的我们……”他又开始娓娓道来。“变化的东西太多，我们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身份越来越彰显。那份喜欢，只能让时间说话了。现在我的生活很平静，而我也不想让任何事来打破这片安宁。我有和罪犯较量的雄心，但是也有希望我所爱的人都幸福的心。那份喜欢便更是万万碰不得。所以，儿子，我希望即使你知道你爸心里的爱情不属于你妈，也就当做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就好。现在这样，我们都很幸福，不是吗。”
　　老爸，这样表面的幸福，便是你想要的吗。
　　我当时其实有些生气，嘟着嘴不说话。他笑，说我遗传了我妈的优良传统。我回到家仍在思考这一番话，才明白我爸其实真的很辛苦，如果他是一个自私的人早就把我们这一家子全不要了就为了他心头那些七情六欲远走高飞了。可是他没有。他日日夜夜被思念煎熬，只能通过媒体来了解心爱之人的信息。从老爸和老妈的谈话之中其实可以听出来老爸之前和那个漂亮姐姐出生入死了数次，情况比老爸和老妈的每一次劫后余生更加惊险。慢慢便体会出了我爸的心酸和难过，可是每每看着我妈幸福的表情我爸也会回以一个安宁的微笑。既然老爸对这样的生活知足，我也没有必要把那个秘密捅出来。
　　只是，我对那个漂亮姐姐产生了微微的抵触情绪。仅此而已。
　　我也不再抱怨那个手表的不准，因为我已经体谅了老爸对那份爱情的无尽痴恋。

　　时光荏苒，我也到了十七岁。那么多年之间，老爸升职升得飞快的同时也把当年黑衣组织，身体缩小等一切老妈不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我，我就越发能理解老爸这份看破红尘般的成熟和淡定以及对漂亮姐姐的喜欢。同时关于怪盗基德的事，他也告诉了我许多。怪盗基德已经不再作案，他的真实身份也无从知晓，他便成了一个传奇神话留在了众人的心里，而他的儿子也再也不出风头，慢慢便销声匿迹。尽管如此，人们还是会口口相传着，怪盗基德的儿子比工藤新一的儿子帅。
　　我靠！！！！！！！！！！！！！！！！！！！！！！！！！！！！！！！！！！！！！！！！！！！！！！！！！！！！！！！！！！！！！！！！
　　不过，我也慢慢开始锋芒毕露，推理的能力已经可以和我爸平分秋色，可是姜还是老的辣，聪明过人的头脑和多年的经验是他的武器，不过我都能感受到他慢慢将工作都推给我，理由就是想让我锻炼锻炼。果然，工藤新一的儿子这顶帽子我很快便摘下。我的光芒不再在老爸的笼罩之下，我爸的这份用心我也是到后来才懂。
　　我爸真是谜一样的男人。难怪我妈和那个漂亮姐姐会那么喜欢我爸了。
　　你问我为什么那么确定那个漂亮姐姐喜欢我爸？
　　侦探的直觉！就像知道纯希喜欢我一样。哈哈哈。

　　报纸上登出白马探死于枪击案的之后我爸便也失踪，不过他有打电话回来交待说会消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他把目光颓然的白马夫人和一个长相妖娆的少年带回了东京，送进了阿笠博士的那间空房子，从此和我们做邻居。那个少年便是暮一，他也成了我们学校最受欢迎的转校生，从此和我争夺校草之位。他握着他父亲的怀表，吹毛求疵般的计算时间，成绩好，打球好，运动好，性格好，什么都好，把他爸爸的优点全部继承，却又带上他妈妈的令人永远无法接近的光环。可是白马夫人在隔壁住了两个星期之后便又自己飞回了伦敦。我爸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她这个念头立马暴跳起来跑到隔壁，我也跟着去。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不淡定的老爸。我躲在玄关偷听，即使这是极不道德的行为。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回伦敦去很危险？你怎么知道杀了白马探的不是贝尔摩得？”
　　“要杀早就在十年前杀了，怎么会留到今天？而且，克里斯宾亚多，就是贝尔摩得，还在镜头前呢，怎么可能跑来杀白马探？”她的声音清冷，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心彻底空洞死去的人。
　　“灰原！”
　　“即使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工藤，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哪里都没有让我活下去的空间。我周围的人，我所在乎的人，一个一个统统都会离开我身边，从我姐姐开始。从我逃离了组织之后……”
　　“留在我身边。”我爸强硬地打断她。
　　“你明知道不唔……”白马夫人的声音被硬生生堵回去。我偷偷探出头，看着我爸已经忘情吻下去，有些愕然，却又表示理解。你看看像我这样好的儿子哪里找。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便是白马夫人的逐客令。
　　我率先回到家，我爸垂头丧气地尾随而入，便打电话到伦敦警方处交待一定要对白马夫人进行保护又不能阻碍她的自由而且还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真是情深意重。

　　白马夫人回了伦敦，可是暮一留了下来。他和我做了好兄弟，他不仅和他爸一样善于推理，还像他妈，化学物理变态式的好。他也立志当一个侦探，一定要把杀父仇人绳之以法。
　　在谈及理想的时候，他的眼神比灯泡还亮。我把这想法告诉他，他白了我一眼问我这是什么破比喻。

　　然后，就随着流年，把我和他，一起拉扯大。

　　也为我爸妈添上银丝，在眼角刻下痕迹。慢慢地，除了有希子姐姐，外公外婆爷爷爸爸妈妈，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