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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雷人雷事一箩筐 ...

  •   跟着杨晔混,日子就是好。

      朱璃数着杨晔给的银票,心中窃喜,这沁蕠还没嫁过去,他就这么大方,这真嫁了,魔宫就算沁蕠的娘家,杨晔还能不再阔绰些?朱璃的心情就像嫁了女儿钓得金龟婿的恶娘。

      沁蕠看着朱璃一脸贼样,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不寒而栗。

      “璃儿,这样是不是不大好?”沁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杨晔,可是仗着杨晔喜欢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大好。

      朱璃白了她一眼,“哪里不好?他要我解了洛惜那小子的毒,不付点诊金怎行?我又不是什么侠医,万万不能破了这规矩,否则我这天下第一毒女的名号不就得改成第一侠医了?”

      两人想的不在一个点子上,沁蕠也不好说破,只好含糊应是。

      蓝岚陪着暮浅浅自然是不会同朱璃出去闲逛,凌曦等人要守着洛惜。有朱璃在他的状况虽然不在恶化,但是在没有解毒之前,性命还是堪忧。朱璃本想带着凌若兮一起出去转转,无奈这丫头守着洛惜寸步不离,朱璃只好作罢。至于秦泷沉和秦秋素——

      “朱朱!”头顶忽然传来一声亲切的叫唤,朱璃抬起头,看见秦秋素在二楼朝自己挥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秦秋素啪嗒啪嗒跑下来,很是热切地望着朱璃,“要出去?一起罢!”

      “好啊!”朱璃还未答话,沁蕠便怀着一种十分恶意的心态答应了。

      朱璃欲哭无泪。

      “啊沉呢?”沁蕠又抬眼望了望楼上,没有秦泷沉的影子。

      秦秋素眨眨眼,“他有事要办。”

      舜凤能有什么事好办?朱璃心里虽然好奇,但也懒得管。

      **

      恰是天色欲暗未暗之时,正值午市的人回家夜市的摊子还未摆出来,街灯下只剩了稀稀拉拉几个小摊。朱璃三人组晃晃悠悠闲逛,见着路边小铺子便进去。

      舜凤人爱美玉,擅雕琢,朝廷所用玉器十之八出自舜凤。玉之深入人心,连黄口小儿都懂得辨别玉器优劣,这就是耳濡目染的功力。所以街上店铺,六成是卖玉的,有璞玉有成玉,各家所营大异小同,每入一家,各有不同之风,或精致,或简朴,或粗犷,是以竞争十分良好,无扑街之景。

      在一家石之轩的铺子内,秦秋素看中了一个玉臂钏,玉质晶莹,更巧在其本身带瑕而似剑,温润之本现机锋,实在称得上鬼斧神工。老板姓石,字晓玉,三代经营石之轩,做得有声有色。这玉钏是他父亲打磨而出,放在铺子里已近四十年,却无人赏识,皆因那剑状的瑕疵。今日终是觅得知音。

      “五十两。”晓玉开了口。

      “五十两?!”沁蕠掂了掂那臂钏,虽是块好玉,但顶多三十多两。

      晓玉摇摇头,“正如知音难觅,好玉难求。这玉贵在巧不在根本。”

      秦秋素目光胶在那玉钏上,很是喜欢,咬咬牙,“好罢,五十两。”

      晓玉擦了擦手掌,“还附赠一只檀木匣!”中气十足,尾音上扬,心情想必挺好。

      朱璃耸耸肩,看起别的玉器来。

      “等等,我家主人出一百两。”忽然冒出一个玄衣女子来,木簪束发,面相清冷。

      朱璃觉得那声音耳熟,侧头一看,竟是汍澜。那她主人,不就是司马晚婉?

      果不其然,百褶裙下一只凤头靴出现在门口,随即转出司马晚婉来。似花颜彩云肩,袖口圈狐毛,手中盈暖炉,保暖而不失女子体态之媚。

      晓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百两?!”

      司马晚婉巧笑倩兮,檀唇轻启,“正是。”竟是有种高位之人的大气。

      “这是我先看中的。”秦秋素紧了紧手中的玉钏,冷冷道。

      “价高者得。”司马晚婉浅笑,示意汍澜拿银票。

      一张百两银票瞬时躺在柜台上。看得晓玉一愣。

      “这——”晓玉有些为难。

      秦秋素殷切地看着晓玉,望他有点商德。

      “秦姑娘真是抱歉——”

      司马晚婉摊开手掌,示意秦秋素将玉臂钏给她。

      “凭什么?仗着你钱多可以为所欲为?!”秦秋素怒目圆睁。

      司马晚婉微耸肩,颇有些无奈,“姑娘还不是靠钱来买这玩意?既然我出的价高,那这玉钏归我也算合情合理。”

      秦秋素鄙夷地扫视两人一眼,“有钱人身上就是铜臭味重!也不怕熏了这宝贝!朱朱,沁蕠,你们说是不是。”她朝旁边两人扬了一下头,那两人却是一声不吭。

      “难道你们也怕她?!”秦秋素觉得自己阵营里出了俩叛徒,心情十分糟糕。

      “秦姑娘,小店还有些别的玉器,不如姑娘再挑挑?”

      秦秋素冷冷瞥他一眼,吓得晓玉不敢再说话。朱璃和沁蕠颇有些无奈,价高者得这是常识,既然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叫什么劲?缠着司马晚婉,骂她,讽刺她,有什么意思?逞一时之快罢了,倒像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真想要那玉钏,还不得从晓玉下手,只要他不卖,司马晚婉还能强买?可是既然秦秋素自己乐在其中,她们两人也不想戳破。

      秦秋素恨铁不成钢跺了跺脚,又冲司马晚婉道:“玉为石中君子,君子有气节,可不会随随便便跟了你这样的人!”

      说罢,她做了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演绎了一下什么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接着,她又将五十两银票啪一声摔在柜台上,“这是按原价给的!”

      然后,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司马晚婉惋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碎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又对着朱璃道,“你朋友似乎存了些什么奇怪的念头。”

      “你也挺怪。”朱璃不咸不淡说了一句,便和沁蕠出去找秦秋素了。

      司马晚婉也随之离开。只剩晓玉对着那一百五十两银票发呆,福兮祸兮?

      **

      这才是秦秋素在舜凤干的惊天伟业中的第一桩。

      从石之轩出来,秦秋素说要泄愤,三人便去了无心画,这名字乍看还以为是个卖字画的地儿,其实是舜凤最好的酒楼,因其风雅而得名,一边品菜,一边赏壁上字画,窗外美景,耳边隐约还有梧桐之乐,一切自然看似无心,又如入画境,实在不是等闲酒楼所能攀比,故名“无心画”,也多多少少隐喻老板的无心争名逐利。

      无心画大门敞开,里面却无一人,跑堂小儿告诉朱璃三人,已有贵客包了无心画,还请改日再来。这话对秦秋素无异于雪上加霜,当下便气冲冲跑上二楼雅间,那些小儿哪拦得住?便是那些保镖,也不是怒意正盛的秦秋素对手。进了玉暖阁,屏风后隐约现出一男一女绰约身影,秦秋素来劲了,像捉奸般激动地冲过去。

      两人毫无防备,十分不满地看着后面赶来的掌柜。

      “冯大人——”掌柜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看来这个中年男子来头不小。

      那女子竟是司马晚婉。

      “又是你!”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秦秋素心中怒火无异于又被浇了一把油,熊熊燃烧,“仗着有钱就财大气粗也不知收敛收敛!难道在谈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么?否则为何要包了整个无心画,难道别人不要吃饭!?”

      朱璃靠在门框上,安安分分看好戏,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沁蕠微微蹙眉,这秦秋素究竟是个什么性格?横冲直撞不计后果的,她身旁这个小祖宗已经算是极品,没想到今儿又见到一个神兽级的。朱璃是缺根筋,秦秋素怕是多了几根筋罢?

      司马晚婉秀美紧蹙,瞥了秦秋素一眼,“冯大人,今日便到此罢。别误了人家姑娘吃饭要紧。”

      冯大人重重叹口气,“在下招待不周,见笑了。”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陪同司马晚婉一同出了雅间。临走前,还不满地扫了秦秋素一眼,她却像是胜利般不屑地哼了一声。

      “官商勾结。”

      这冯大人便是舜凤守城冯谦玉。司马晚婉和他在一起,八成是在谈玉器买卖的事儿。司马家一直是以钱庄当铺生意为主,司马晚婉近几年开始拓展生意,舜凤美玉天下皆知,是个不错的噱头,若能垄断这一出口,便是小付出大回报。按这生意的本质来说,确实是“官商勾结”,只是这话从秦秋素这个官家女儿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且她说这话的契机着实不敢恭维。她种种行为都有点像戴帽跣足。

      说心里话,朱璃是不大喜欢这种人的,这叫五十步笑百步。

      然而,秦秋素的雷人举动还未结束。晚间,正是寻花问柳的好时候。朱璃色心大起,决定去见识见识舜凤的美男。都说男子温如玉,不美也销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舜凤出美玉,想必男子也美得销魂。在众多男风馆中,竹里馆是最有名的。有面若桃花的少年,也有温润如玉的公子,甚至还有粗犷的美大叔……

      算了,胡子拉渣的美大叔就不必了,朱璃一想起那种样子便不寒而栗。

      沁蕠习惯了朱璃这种下流,面不改色心不跳跟着她往里走。秦秋素虽然没这种癖好,不过毕竟有些好奇。

      可是待朱璃挑起人来时,老鸨谄笑说头牌都被一位贵客点了,三天内都不准再接客呢。朱璃额角突突跳了几下,竟是被人捷足先登?一腔羡慕嫉妒恨。

      秦秋素脑海中闪出一人脸来,当即拍案而起,“莫非又是她?!”说着便胁迫老鸨领她去见那位贵客。老鸨虽是老鸨,但只懂得对自家公子凶,一辈子都没出过舜凤,哪经得起这番吓。角落里闪出些彪形大汉要上来,可是老鸨在秦秋素手中,不能轻举妄动。老鸨只好乖乖听话。

      门外汍澜像个雕塑一般站着,见是秦秋素几人,还一脸不善,当即剑锋出鞘,横在两人中间。

      “果真是你们!今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那儿都能拣着晦气!”

      汍澜动了动眉不说话。显然不欲与她纠缠,只对着朱璃道:“璃姑娘,劝劝你朋友,否则休怪我不顾情面。”

      朱璃无奈耸肩,“吧唧”啃了一口水灵苹果,“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情面。”

      汍澜眉头蹙得更深,“秦姑娘。”

      秦秋素往前一步,“我倒要看看你家主人是怎样恬不知者留恋美色!她该是有多空虚,竟把这儿的头牌都聚在一块了,那该是多香艳多下流!”

      她朗声笑起来,汍澜半眯着眼,眉间一个川字,杀意伴着恼意愈演愈烈。

      沁蕠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被苹果汁呛到的朱璃,话说这家伙,一开始——也是想把头牌都叫来服侍她们仨的罢……

      一眨眼,两人已经打起来。汍澜毕竟是汍澜,秦秋素一个黄毛小丫头,还不是她的对手,要不是汍澜手下留了几分情面,秦秋素早就死了几回。不过这份好意她没领,反而觉得这是汍澜在羞辱自己。

      忽然,房内传来杯盏碎裂之声,惊得老鸨又是一个哆嗦。汍澜顾不得秦秋素,用力格了她一剑,将她推倒在地,便折身冲向房门。只听得里面传来司马晚婉放纵的醉语,“你们都不是他!不是……谁也比不上他——比不上……一根头发……”

      汍澜进去抚慰司马晚婉,不久一干美男子鱼贯而出,宛若夜明珠般夺目,脸上却都有些惊魂未定。

      朱璃看见他们面上惧色,立刻没了兴致,空有美色而无一点胆识,都是些假花罢了,也难怪司马晚婉酒后吐真言。

      “算了,回去罢。”

      秦秋素还欲一探究竟,朱璃等也不等她便离开,秦秋素也只好作罢。

      客栈门口,远远便能瞧见秦泷沉在月色下徘徊,看见朱璃,脸上溢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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