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沉花醉鱼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格拉撒里尔营地渐渐由兮兮嚷嚷变得安静。第二天早晨，又有更多的雪灵骑兵赶到。他们在划分好的苔原上建立帐篷，忙碌、热闹又有序。
　　“你去哪了？”王女问走进帐篷的谢拉米。
　　“帮你们去取回了马。”谢拉米说，“顺便把他们借我们的西依诺兽还了。”
　　我点点头。走出帐篷。果然看见我自己的黑色高头大马栓在那里。我抚摸着他，说“斯提法，见到你很高兴。”
　　我回到帐篷。王女正盘问着谢拉米“去取个马能花这么久？”
　　“好吧，我去找了以前的朋友。”谢拉米被逼问不过，终于说了实话。
　　“下次别这样了。”王女说，“你是要照顾我的呢。”
　　“行。”谢拉米恼怒地看了我一眼。我只是对他坏笑了一下。
　　“雪灵还真有这么多骑兵。”王女说。
　　“其实他们人口比人类多吧？”我问。
　　“有可能。一百多座城市。人类有多少城市？”谢拉米说。
　　“将军有请。”帐篷外一个雪灵士兵说。
　　“好的。”
　　我们走进将军的帐篷。
　　“人来得差不多了。”将军说，“我们吃过午饭就出发吧。”
　　“好的。”我说，“我们现在有多少人呢？”
　　“两千六百左右。”将军说，“比预期少一些。”
　　“你不再等等更多人吗？”我问。
　　“最远的城市的骑兵都到了。没有更多的了。”将军说，“不必再等太久了。浪费补给。”
　　“但是——”
　　“浅蓝神使，我说过你要服从我的命令的。你也答应了。”将军说。
　　我刚想辩解，将军打断了我“最重要的是你要信任我。我要向你提出一个要求。”
　　“是的，长官？”我回应着。
　　“你要信任我。”将军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容易，因为神使似乎不信任任何人。但是无论如何——”
　　“好的，长官。”我点头。
　　“还有一件事。”将军说，“谢拉米，你不能冲在最前面。”
　　“为什么？”谢拉米有点惊讶地问。
　　“你要在队伍中保护王女。”将军说，“不惜一切代价。她的存活才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意义所在。”
　　“好的，长官。”谢拉米勉强地说。
　　“轻骑队长哈斯提欧向斯特里吉欧，洛吉欧之子敬礼。”一个年轻的队长在门外说到。
　　“哈斯提欧，斯比提欧之子，你终于来了。你的队伍呢？”将军问。
　　“都准备好了。另外两位队长呢？”
　　这时门外走进两位雪灵。
　　“将军？”
　　“来得正好，卡利欧、依法利欧。”将军说。
　　“轻骑队的状况非常好，将军。”依法利欧说，“每个骑兵都有一把长柄马刀、一把剑、还有弓和箭。已经把盾牌都交给重骑那边了。”
　　“有五百名重骑兵有盾。”卡利欧说，“我已经把他们调到队伍的最前列。我们调配了一下物资，使得最前几排都有长矛和盾了。这样利于我们冲破敌阵。其余的骑兵都有剑或马刀、长矛还有盾了，坐骑也都披上了铠甲。弓箭和长柄马刀都交给轻骑那边了。”
　　“非常好。”将军说，“其他的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他们正在吃午饭，然后收拾干粮。预计下一个时辰就可以出发了。”
　　“重骑兵先出发。轻骑在两侧。其他的普通骑兵最后出发。”将军说。

　　下午，成队的骑兵离开营地，向西进发。斯特里吉欧将军在队伍的最前头。绣着拉尼赫拉龙王的大旗在风中猎猎飘扬。这是历史上雪灵军队第一次下山。
　　“将军在出发前说了什么？”我问谢拉米。
　　“他说，雪灵王的骑士们啊，你们都发誓过的，现在履行他们吧，为了索拉欧！”谢拉米复述着。

　　没到旁晚，我们就到达了下一个营地。这里果然可以看见罗西堡皇宫的屋顶。有一队工程骑兵已经到达了这里，清理了地面，划分好了扎营区域。骑兵们条件反射般地按照划分好的区域扎营，熟练得让人惊叹。建立营地似乎真的是几分钟的事情。
　　“走出这片树林就是罗西堡了。”谢拉米说。
　　我们收到了将军的指令，今晚在这里休息，明天攻打罗西堡。
　　“有山的掩护就是好。”王女说，“这就到达了罗西的腹地。”
　　“不一定。”我说，“说不定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我们的队伍太大了，对于隐藏来说。”
　　“浅蓝神使，将军有请。”一个士兵跑来对我说。
　　“什么事呢？”我离开王女和谢拉米，问那位士兵。
　　“有一位罗西人要见我们的将军。”那个士兵说，“自称是罗西国的使节。”
　　我皱了皱眉头。走进了将军的帐篷。两个人类男子，穿着相同的衣袍，佩着长剑。我第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是兄弟。
　　“这是图西多和泰西多兄弟。”将军说，“浅蓝，我需要你的一些洞察力。”
　　他们三人席地而坐，我站在将军身后。
　　“我是图西多，这是泰西多。我是他哥哥。我们来提供一些情报。”他说，“这是罗西堡的地图。”说着他拿出一幅地图摊开。“这里有城墙和城门的所有细节。除此以外还有街道和皇宫的详细信息。”
　　将军望了一眼我。
　　我问他们“那你想从我们这里获得什么呢？”
　　“噢，我知道你是青光神使。人间的恶魔。”他不急不慢地说，“等我说完我能提供什么再说吧。”他指着地图继续说“你们的营地在这里，明天早晨他们就会在这片空地排好阵地等候你们了。有三千步兵。你们的骑兵有一个下坡的优势，你们冲下山坡，可以简单地冲开他们的阵地。然后你们可以逼近城墙——”
　　“这些我都知道。”将军说。
　　“将军，接下来就是你不知道的了。”图西多摇摇手说，“这条十多米宽的护城河。有好几米深，你们跳不过，涉水也太深了。”
　　将军又看了我一眼。
　　“继续说。”我说。
　　“我们能做的事情是把西城门的吊桥放下来，然后打开城门，这样你们就可以进城了。”图西多说。
　　“你们这么做的原因是？”我问。
　　图西多站起来，说“看我的剑。”然后缓慢地拉出了一段佩剑。我看了看佩剑独特的饰纹。
　　“你是罗西的太子！”我说，“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
　　“什么？”将军问我，“ 你没看错吧？”
　　“没错。我们就是罗西皇帝的儿子。”图西多说，“我来请你们帮忙。我的爸爸准备迎娶我的未婚妻。而我要把她抢回来。”
　　“什么？”我和将军同时问。
　　“你们没听错。”图西多说，“我帮你们打开城门，你们帮我杀了我爸爸。”
　　“老牛吃嫩草啊。”我嘲笑着。
　　“荒谬！”将军说，“这太荒谬了！”
　　“你们到底要不要帮忙？”图西多问。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将军对我说。
　　“好的。”我说，“你还有什么条件吗，图西多？”
　　图西多重新坐下来，再次展开地图。“你们攻占都城后，可以拿任何你想要的，但是阿瓦斯提尔城归我，我的未婚妻归我，王位归我弟弟。其他的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我不管。”
　　“你看怎样？”将军问我。
　　“我想想。”我看着地图，“阿瓦斯提尔城，水果和蔬菜之城，大陆西岸，终年温暖。好地方啊，不过给你无妨。女人当然归你。还有王位，这个要仔细想想。”
　　“不把王位给我也行，让我带兵也可以。”一言未出的泰西多突然插话说，年轻的脸庞微笑着。
　　“如果我今后向你借兵，你会借吗？”我问他。
　　“会啊。”他爽快地说。
　　我对将军点点头。“但是，图西多。”我叫住了他们，“我还有一个问题。凭什么我们要信任你呢？”
　　“因为没有我，你们就别想跨过护城河了。”图西多说。
　　“将军！”一个士兵跑进来说，“营外有一支罗西步兵，一百人左右。轻骑队长依法利欧已经和他们对峙了。请求命令。”
　　我和将军都抽出剑，一黑一白两百剑指着两位兄弟的喉咙。
　　“来分散注意力的？”将军问。
　　图西多没有抵抗。“将军，让我们来摆平那些侦查兵吧。备马跟我出去。”
　　我、将军、图西多兄弟骑马出营。依法利欧和几十个骑兵已经在那里了。罗西的步兵和他们隔着十多米对峙着。
　　“将军，敌方将领希望和你讲话。”依法利欧横着刀说。
　　“我去吧。”图西多说，“外交事务让特使解决。”
　　“图西多！”敌方将领喊着，“你竟然和敌人私通！”
　　“叔叔，在这见到你真是无比惊奇。”图西多平淡地说，“但是如果我是你，我会让开。不理睬这些事情。”
　　“你是皇帝的儿子，我的侄子！”敌军将领愤怒地吼叫着，“你的忠诚都去哪了？”
　　“回答我，叔叔，是自己的生活重要还是国王重要？”图西多说。
　　“混账！”对手骂道。
　　“你是个老绅士了，叔叔。”图西多不愠不火地说，“派你的手下出阵决斗吧。谁输了谁退兵。”
　　“也罢也罢。”敌方领军回头问“谁愿出马？”
　　一个将领骑马应声出列，执矛于手。
　　“我去应付他吧。”依法利欧横刀出马，“打架的事情让武将解决。”
　　对方的武将二话不说，挺矛向依法利欧冲刺。依法利欧一个闪避，让过了冲过来的长矛。他们各自调转马头，相互冲锋。依法利欧再次避过，并且一刀将敌将拦腰斩断。
　　“无名小辈罢了。”依法利欧笑着。
　　另一位敌将持斧出列，向依法利欧劈去。依法利欧用刀架住，借力一甩，敌将的斧头旋转着飞了出去。敌将尚未表示惊讶，就被依法利欧斩于马下。
　　罗西的步兵将依法利欧连斩两将，纷纷退缩。
　　“退兵吧，叔叔。”图西多说，“要识趣。”
　　“啊！”他的叔父亲自挥剑冲来，许多步兵也跟着他们的将领呐喊着跑来。
　　泰西多跃马挺枪出阵，面对众多步兵，他骑马前后穿插，都是一枪一个，无人能敌。他用枪架住他叔叔的剑，说“不好意思了，叔叔。我知道你很想要一个像我这样的儿子，可惜你生的都是女孩。退下吧，枪上无眉少目，一时杀了你不怪我。”
　　他叔父又是一剑砍来。泰西多低头避过了。
　　“我快要被你惹火了。”泰西多说着一枪把他叔父刺了下马。敌兵见主将已死，转头就跑。雪灵骑兵乘势追赶，大多数敌兵死于西依诺兽的践踏。

　　日落时分图西多和泰西多潜回罗西堡了。等待明天凌晨的战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