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都物语》zt孟起

60、你走吧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支开窗子，秦臻蓁坐着看雨珠飞溅。后齐杀已经做得差不多，最后苏秦的技能定下来：英姿和颂威。

　　秦臻蓁的逻辑和小都督陆逊相似：牌不是万能的，但没有牌是万万不能的。秦臻蓁的观念就是牌越多越好，无中生有什么的最可爱了。

　　苏秦我洛神颂威把牌全给你。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可是，可是苏秦，我还能见到你吗？

　　窗外下着雨，窗里，也下起了雨。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伞尖雨珠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锦衣华服的慕姑月脸色有些苍白，推开门他说：“你走吧。”

　　“哈？”这句话秦臻蓁等了许久，但终于听到了却有些诧异。

　　“你走吧。”不去管脚边的因因，慕姑月静静站着，又说一遍，“你走吧。”

　　“这是怎么回事？”秦臻蓁定定站着，问。她倒不是怀疑慕姑月有什么阴谋，只不过，人活着，总应该明明白白的。

　　嘴角有意无意漾着那么一丝笑意，慕姑月说：“他来了。”

　　他来了。

　　他来接她了。

　　秦臻蓁捂住了嘴，免得自己太激动。

　　“他来了，故都守不住了。陈贵妃，我的母亲，她快气疯了。”慕姑月淡淡说道，“人到了这种地步做的事情难免极端，她执意要杀了你陪葬。”

　　“那你……”既然如此，怎么慕姑月还要放了她？

　　“她造孽已经太多，你又没有什么错，而且……”慕姑月抿了抿嘴唇，“你若死了，秦秦一定很伤心。”

　　秦秦？秦臻蓁听慕姑且说过的，他的小哥哥慕姑苏小名就叫做“秦秦”。

　　“你，你们……”他们兄弟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秦臻蓁想问慕姑月，但又不知道要怎么问。

　　慕姑月有些苦涩地笑了：“我到底是姓慕的啊。”

　　但他的母亲却是姓陈的。有些事情他没的选择。

　　“你说得没错，”慕姑月顿一顿，继续说，“人生就像是一场三国杀。我不幸身为内奸，身份不能改变，但我能决定做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我早知道我的结局，不可逆，但过程，我想我自己来决定。”

　　他既然是慕氏子孙，就绝不能允许陈氏谋权。但他作为陈家的外孙，他又不忍眼睁睁看着陈氏灭族。他一直都活得痛苦，只等，这一个结果了。

　　最终只能是这个结果，他苦苦挣扎却不知是对是错，只是安慰自己，两边他都尽力了。

　　他最对不起后齐的子民，他若果断一点人民便可少受些战乱之苦。

　　其次就是秦秦，秦秦这些年活得一定很累。他这个当哥哥不能帮他却还要与他为难。

　　如今，他唯一可为他做的，便是留下秦臻蓁的性命。秦秦再见到她，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的……

　　他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竟是春风一般暖的。

　　秦臻蓁看着他，眼角有些泛光，她对着慕姑月竖起大拇指：“你的过程，很漂亮。”

　　雨里有春泥的芬芳，秦臻蓁打着伞走得远了，凌漱英会把她安全送到苏秦身边的。

　　想到这里慕姑月浅浅笑了。

　　他坐下来，躺在了秦臻蓁的摇椅上，摇椅摇啊摇的，很舒服，他忽然觉得他有些累了。

　　因因在他的脚边坐着，又安静又乖巧。

　　桌上是秦臻蓁的画稿，慕姑月闲来无事，随手拿来翻看，那是秦臻蓁后齐杀的草图。

　　有一张画着他的脸，旁边一行小字：慕姑月，克己。

　　克己。克己么？

　　他闭上眼，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