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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待他睡着之后,齐应看了看天色,出营命人将昨日参战的众位将领召集在一处,探讨了一下己方的伤亡,巡视了受伤的将士,又赶往陆明忠处,问及燕人的反应。
      齐应早听说这燕三公主性情暴躁,但身边却有一个极冷静睿智的幕僚。屠红珠的营寨被拔除之后到现在还未攻入一线天,想必也是那幕僚顾忌内三郡设下埋伏,拦下了屠红珠。
      此举倒也还在齐应的意料之中,眼下屠红珠的第一要事便是重建那营寨,齐应便又吩咐了陆明忠与关庆,务必阻碍她建营,但切忌深入敌阵。不过齐应没有想到的是,他当夜斩杀的那些守营人中便有好几个是建筑连弩的工匠。因为此器杀伤力极大,屠红珠未免建筑之法落入旁人手中,是以对这几名心腹工匠十分器重,将他们留在营寨之中也是为了及时养护那十数架连弩,想不到齐应突袭,不仅一把火烧了她的营寨,还将那些工匠屠杀殆尽。若要重建连弩,必须由大都调遣其余工匠,一来一回又要耗损不少时间。

      陆明忠与关庆一开始倒也能时不时斩杀数十燕兵过把小瘾,屠红珠被惹怒之后便调遣了上万兵马堵在一线天外,但凡有活物进入一线天,立时便会被射成筛子,两人这才罢手。

      这一来,中军及左右两军皆得到了磨练。
      但大势上却仍是两军僵持的模样。

      半年之后,齐应照规矩要回京述职,顺便省亲。
      秦无双与韩季一路同行。
      此时的齐应与秦无双早已好了许久,与齐应稍亲近一些的将领虽都各有猜测,但一来,晋朝南/风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二来,在军中此事更是常见。何况齐应正值年少,秦无双又那样美好,众人虽心知肚明但也都默认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随行的韩季更是出身京城,见怪不怪,偶尔见齐应弃了云踪入马车找秦无双,还会从旁调侃几句。
      这一路倒也尚算轻松。
      临近京中,秦无双这才含糊讲出他得罪了祈王,不便回京的消息。
      此时齐应等人正宿在紧邻京城的平城一家干净宽敞的客栈之内,听了这话便有些好奇道:“我记得祈王并不是什么心胸狭窄的人物,你怎会不小心得罪了他?”
      秦无双对于祈王与韩尧之事自然不会讲出口,方才也只是随口撒了个谎罢了,早知道齐应会好奇还不如说得罪了端王呢。……就怕忠武侯听了是端王更加恼火,非要拉着他回京不可。
      此时韩季也在,这人是韩尧的弟弟,当初那封迷信难保不是他写的,秦无双只好含糊道:“还不是玉郎的事,你就不要问了。”
      齐应虽打定了主意要与秦无双相守一生,但却从未明白说过,此时看他提起玉郎时的神色,还道他是怕自己旧情难了,便不再追问,只道:“那好吧。不过祈王毕竟是皇子,想来不便随意出府,平城离京城太远,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不如这样,明天我们一同进京,你悄悄住进客栈,我也好随时去看你。”
      秦无双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用膳之后,齐应叫了热水,秦无双照例溜进他房间,抱着他道:“每次都要三个房间,我又不住,太浪费了。”
      齐应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道:“浪费?你要是明白住进我房内,我倒是不怕,就怕你脸皮太薄,经不住人说。”
      这木桶倒也不大,此刻齐应便也后靠在边缘,将秦无双那只粉嫩的脚凑在嘴边,望着那一道横贯脚掌的狰狞伤疤。

      这一道伤疤来自齐应的虎啸。
      是当日武试之时,秦无双不顾一切爱他的证明。
      那一日秦无双赤着脚,魂不守舍的闯入随时有危险的密林之内寻他,踏在锋利无比的虎啸上时竟然连一声疼痛都未喊,甚至强撑着将齐应送出了密林。
      齐应柔声道:“小兔,再说一遍。”
      “……嗯?”秦无双眼神迷茫的望了他一眼,随即醒悟过来,有些羞涩的点点头,抱着齐应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齐应。”

      进入京城安置好秦无双之后,齐应与韩季便一同上朝面圣。
      秦无双无聊的等在房中,正昏昏欲睡之时,门外的小厮敲门道:“公子还在么?”
      “什么事?”他勉强打起精神。
      那小厮道:“楼下的雅间有一位姓谭的客人,说是来找公子的。”
      秦无双打了个激灵,犹豫片刻,开门道:“在哪里?”

      那小厮领着他到了雅间门外,秦无双正犹豫要不要进,那门却被从内打开。谭无期站在门内,看了他半晌,方道:“我在门内看见你的影子,立刻便认了出来。无双……你有些瘦了。”
      秦无双这才踏步入内,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谭无期道:“京城之内谁不知道忠武侯回京之事?他既然回来,你自然不可能不跟着。”顿了顿,有些克制地道:“你跟他……他待你好么?”

      秦无双虽然有些瘦了,但面色却比半年之前不知好上多少,一双眉目暗含春/色,谭无期久经人事,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第34拉灯.

      “齐应待我很好。大哥不必为无双担忧。”

      “是么?”谭无期不置可否,轻声道:“你可知道他甫一下朝,去了哪里?”
      ……
      “他去了金府。”
      “你该知道他心中从未放下过金紫苏,你又何苦追到丰州,将自己陷入这般田地?无双……要到何时你才会看清楚?齐应他并不爱你,也不配被你所爱。”

      秦无双微皱眉头,“大哥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大哥现在便可以走了,我不希望听见有人说齐应的不是。何况……即便他从未放下过玉郎,只要他心中有我,我也是甘愿的。大哥当初未曾阻止我去丰州,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来说这些?”
      谭无期沉着脸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当初没有设法阻止?我当初……罢了,你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无双,但凡有一线可能,你也要记住,千万莫要陷得太深……”
      秦无双唇角微勾,有些恍惚地笑道:“……太晚了。”

      35.
      齐应出门之时曾说过,晚上大约要留在镇国府内陪他爷爷,叫秦无双不要惦记他,早点歇息。
      谭无期陪着秦无双好歹吃了些东西,秦无双露出困意,谭无期犹豫道:“素姨听说你回来,问你是否能去看她。”

      这半年之内,谭无期升迁了两日,如今的谭府却仍建在垂柳巷中。
      秦无双见这旧院与谭府之间,仍留着当年他求素姨起的那道砖墙,一时有些怅然。
      素姨却早就迎了出来,一把握住秦无双的手道:“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参军不必述职么?”
      秦无双笑了笑,轻声道:“嗯,有些事耽搁了。素姨这半年来身子还好么?”
      “好,好。自然好。可惜你在丰州那等险恶地方,素姨每每想起来都担忧的睡不好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跟你娘当年……”顿了顿,又道:“忠武侯他待你怎么样?”秦无双眉梢眼角还残留着昨夜的春/色,素姨怎会看不出来。

      秦无双方才已经被谭无期问了一遍,此时又被素姨用这样担忧的神色问了一次,有些困惑有些无奈的笑道:“有这样明显么?”
      谭无期将秦无双送到旧院之中就已经回去了,此时院中只有他们两人,素姨叹道:“你这傻孩子,这种事情又怎么瞒得过素姨?齐小侯总算也知道了你的好,这样也好,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像镇国府这种门第,忠武侯将来必是要娶妻的。无双,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秦无双的天真向来只在齐应面前表露,略一怔,笑道:“娶妻?齐应不会。他性子看起来很好,却十分的倔,既然说过不会娶妻就绝不会骗我。”
      “忠武侯这样说过?”
      “嗯。”秦无双点头。

      他跟齐应在一起半年之久,齐应虽从没有将情爱挂在口上,但对秦无双的一举一动却十分的放在心上。像娶妻这样的大事,秦无双又怎会没有试探过他?齐应既然应了,就绝不会对任何人妥协。
      他们之间,秦无双唯一不敢碰触的是关于金玉郎的所有……
      但金紫苏已经属于赵檀,而齐应……齐应是秦无双的。从半年之前那一场情事之后,秦无双已经暗下决心,此后绝不将齐应让给任何人,包括金紫苏在内,若有人试图抢走他的齐应,必要这人粉身碎骨偿地偿还。

      晚饭之后素姨再三劝说到底没有留下秦无双,只好命人将他送回客栈之内。
      秦无双睡到半夜,迷糊中被一阵响动吵醒,正待起身,却给人卷在被褥中抱入怀内,齐应低沉笑道:“小兔,你睡的好沉,还打呼呢。”
      这自然是胡说,秦无双如果真睡的那么沉,又怎么会轻易就被齐应吵醒?
      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插上门了啊。”
      “嘿嘿,我爬窗进来的,这等小事又怎么会难得倒忠武侯齐应?”
      “你不在镇国府待着,怎么又跑出来了?”
      齐应揭开暖和的被褥,轻手轻脚的钻进去,抱住秦小兔讨好道:“爷爷睡了,我睡不着,只好出来找你。”微凉的四肢故意缠在秦无双温软的身子上,齐应搂着他,吐出两个字,“想你。”
      秦无双沉默许久,一脚踹在齐应身上,哼道:“你好凉,滚开。”
      被齐应一把握住,极缓慢的抚摸那道伤疤。
      秦无双呼吸有些不定,正待说话,身后竟传来了齐应轻微的呼声……
      齐应算是半夜偷偷溜出来找他的,天还未亮便已经离开了。
      镇国公齐睿卯初到了后院时,齐应赤/裸上身正在练功。
      这半年来他大大小小与屠红珠交手过数次,丰州又多风沙,与半年前的忠武侯相比行止皆多了几分沉稳,简直不像个少年。
      卯正齐应收势,将虎啸横在一旁细细擦拭。
      齐老爷子沉思片刻,开口道:“应儿,昨晚你出去了?”
      齐应也不回头,只‘嗯’了一声。
      “昨晚爷爷跟你说的事……”
      “不行。”
      齐睿皱眉,威严道:“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娶进门来,人家姑娘也还年少呢。你如今常年在丰州也鲜少回来,若是能先定下,三年之后再成亲也不迟。”
      齐应无奈回头,叹道:“爷爷,不行。”
      齐睿长叹一声,招呼齐应到了身前,挥退旁人,沉声道:“是……为了秦家那孩子?”
      齐应沉默片刻,闷声道:“爷爷,我不喜欢女人。”

      其实忠武侯齐应倒也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只是比起旁的官家子弟,齐应倒也尚算克制。烟花场所之内,顺水推舟之事也不是没有行过,又怎会突然冒出个不喜欢女子的念头来?
      齐睿对这独孙向来不算严苛,除却在武学兵法上绝不松懈外,旁的事一概是不怎么拘束的。何况当年齐睿征战沙场,常年领兵边疆,又有什么南风之事没有见过的?齐应自小对金家的金小公子青睐有加,少年心事又怎会瞒得过他?
      “若不是为了秦家那孩子,难道……”齐睿微微皱眉,“你还惦记着金家的小公子么?”
      齐应断了舌头,隔了许久方道:“……我跟玉郎,此生只能是兄弟情谊了。”
      齐睿便不再问。
      好在齐应还年少,若真是钟情于秦无双,总好过喜欢上祈王心尖儿上的人。至于娶妻之事……也只好压后了。
      忠武侯还年少,对这情/爱之事又能坚持多少?

      齐应一整个白日都不得闲,晚间又约了周怀瑾同韩尧等人。
      这半年来,储位之争已经越发的白热。
      朝堂之内能守住中立之位的朝臣越发的稀少,情势自然也就越来越艰难。

      周怀瑾仍是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坐没坐相的躺在罗汉榻上嗤笑道:“前些时日兵部里有个空缺,我爹爹居然叫我去补,我看他简直是发了疯了。我去补?他以为我是我那哥哥呢,文武之事我半丝不通,叫我上任我看必是兵部里有哪位大人得罪了他,想让我去祸害祸害。”
      韩尧‘哈哈’笑道:“唔,这话倒也不错,真叫你补了那个空缺,我看整个兵部都要不得安宁了。不过也幸好你未在朝中,不然我同齐应只怕躲你都来不及了,谁还要跟你一起喝花酒?”
      齐应挑眉道:“我倒是忘了这事,怀瑾,怀化将军周正平还有明威将军周怀素你可认识?”
      “明知故问。”周怀瑾白他一眼,“侯爷去了一趟边关,什么没学会倒把拐弯抹角学会了。”
      齐应连忙讨饶,“是我错,我错还不行么。周小公子,周大爷,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喊我,我内伤都要憋出来了。”

      周怀瑾大度的摆手,“怀素我熟。至于我大伯……你别问我,我可不敢背后说他。”
      “哦?怎么?”
      “我大哥么,人倒是还好,可惜是个唯武独尊的暴戾性子,你还不要说,若是你跟他一同争魁首,只怕也就是个平手的份了。至于我大伯……总之是不怎么好,我看过些许沧州的折子,那里的百姓过的并不算好。”
      韩尧凑近好奇的捏了捏周怀瑾胳膊,取笑道:“你说的是你亲大哥?怎么你一星半点的武艺都没学到呢?”顿了顿,又凑近小声坏笑道:“就连干那事都能累坏了你,你确定你是亲生的么?”
      周怀瑾一向厚实的脸皮也顿时红了个通透,推着韩尧连连道:“去去去!你还是国子监祭酒呢,怎么什么好话都不会说?下流!”

      齐应奇道:“怎么我半年未回来,你们两个都讨论起下流这事来了?怎么个下流法?韩尧你快说说。”
      “嗯哼……”韩尧故意咳道:“这个么,其实是这样的……”
      “啊啊啊——!其实是这样的!”周怀瑾大叫道:“我大哥前次跟我通信还提起过你来着,我还道反正梁州离丰州也不太远,若是得闲就去看看我大哥,顺道瞧瞧你是怎么征战沙场的。”
      “那日怀瑾他喝多了,居然想……最后自然是被我……”韩尧拖着嗓子慢悠悠道。
      “呵呵!哈哈!啊——还、还有!我大伯!我大伯也提起过你!嗯!”周怀瑾急的直挠头,一面瞪了韩尧一眼,一面道:“我好像听到过我爹爹跟人讨论此事,说你是难得的将才。”
      他声音极大,将韩尧微弱的声音盖了个七七八八。但此刻一停下来,立刻便听到韩尧还在那里嘟囔。
      “他居然还不服气,又找上门来,那自然是被我……”
      “啊哈哈哈哈——!对了!我大伯!我大伯跟丰州的一位将军好像关系不错,叫、叫什么来着……”周怀瑾皱眉思索。
      “呵呵……”韩尧舔了舔嘴唇,用极下流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冲齐应道:“怀瑾啊……什么都好,就是身子底子有点虚,每次都挨不到干第二次,我……”
      “虚——嘘——!我、我我想起来了!叫方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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