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友》浮*

26、第 26 章

　　“暂时没有。”屠穆摇头，“齐应年少，未立业成家，唯一亲人留守镇国府，心无牵挂又与大燕有杀父之仇……呵呵，公主你若是有他一般的冷静，何愁王位不入指掌？”
　　“暂时没有，以后也会有的。”屠红珠皱眉狠狠瞪了他一眼，半晌后，嗤笑道：“怎么样？红芸那贱人床上功夫可有长进？”
　　屠穆并不接话，屠红珠被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珠子盯了片刻，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只好改口道：“王姐她怎么样？”
　　“老样子，长公主能以那样的出身得到大王赏识可不是只靠一些些狐媚伎俩的，这两年六王子一直养精蓄锐，他的母亲洛夫人又深得大王宠幸，长公主若见我还没有叛你之意，一定会设法与六王子联合，密郡乃是枭、柏两郡的腹背，屠红屿、屠红芸不可不防。”
　　屠红珠冷笑一声，摆手道：“屠红芸的出身永不可能登上王位，至于屠红屿……”欲言又止的瞥了屠穆一眼，“总之只要你助我早日攻下内三郡，待我登上王位之后，必定杀他为你报仇。”
　　屠穆脸色微变，轻笑道：“天色不早，公主还是早日歇着吧，至于对付齐应之计，不妨明日再谈。”
　　屠红珠与他相处多年，看他神色便知道如今绝不适合多谈，只好收敛性子，放他回房歇息。

　　永郡之内，齐应在卫洪陪同之下视察了各营兵将情况，几日之后身侧便有韩季、关庆、陆明忠等一批年轻将领追随，除却韩季，其余等人皆是早年选拔/出来分至丰州的武家子弟。
　　如今内三郡大约有十八万大军，其中永郡更是各地选拔/出来的精锐所在，大多是些青壮汉子，总数更是达到十二万之多。卫洪说道此处，惭愧道：“哎……自从大将军被奸计所害之后，我齐家将士曾有一段时日被各处蚕食，如今这十八万虽不算多，但也都是对齐家忠心耿耿的好儿郎。在丰州之外的沧州和梁州另有齐家十万兵马，只是……”
　　齐应看他面有难色，追问道：“只是什么？”
　　卫洪老脸惭愧憋红，叹道：“只是当年除却我之外，大将军身边尚有另外一名副将周正平，如今已被封为怀化将军，那十万兵马大多由他带领驻扎沧州，也有一些由他的子侄明威将军周怀肃领着，驻扎梁州。这些年来与内三郡鲜少联络，只怕难以收回……”

　　“周怀素？”齐应皱着眉头低声道：“怀瑾的哥哥么？”
　　如果真是如此，那十万兵权确实难以收回。周家除却周正平这一武将外，另有怀瑾的父亲左都御史周正安稳坐朝中，而这两位的胞妹便是端王之母，母仪天下的周皇后。何况还有小隐于市的前任相国，如今的安国公周世光在雍州虎视眈眈。

　　想到周家，难免想到如今一团迷雾的储位之争，以及那位深受皇上钟爱的祈王。
　　或者说……深受玉郎钟爱的皇七子赵檀。
　　忠武侯齐应并不懂得情爱，否则又怎会守着心爱之人十数载，到头来却眼睁睁看着他投入旁人怀抱？

　　“少将军？”卫洪等人连喊了他数声，齐应这才回过神来，沉声道：“如果真是这样，这收回兵权之事便先暂且搁后。如今外三郡情势如何？”
　　“外三郡与大燕之间隔着数十里荒原，调兵不易，但依探子所报，如今兵马最多的乃是驻守枭郡的燕三公主屠红珠，大约有八万之众，柏郡五万左右，密郡最少，但也有两万之数。好在这三人为了争夺王位各有心结。大都之内，燕王其余的子嗣绝不会眼睁睁瞧着这三人夺得王位，大燕王族内讧不断，是以与我内三郡相持十数年也未曾得以越过一线天半步。”
　　齐应这几日也多少听关庆等人说过一些外三郡的情形，与卫洪所说相差无几。他这几日视察下来，永郡各营将士从未懈怠操练，虽然身体强壮却大多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外三郡这一批兵马虽也驻守了六年之久，但大燕之前一直有部族作乱，许多兵马皆曾轮番镇压过内乱，这一点较之内三郡的将士经验要丰富许多。

　　“卫将军，齐应有一事相商。”
　　他平时向来喊卫洪为洪叔，此时如此严肃，卫洪立刻收敛了心神，正色道：“少将军请说。”
　　“我听说以往一线天作战皆是由卫将军直属上军出迎，想必上军将士对于一线天战事皆了如指掌。但其余各路将士却鲜少能有出战机会，空有强兵壮马而无上阵机会，岂不遗憾？齐应觉得，不如我们效仿燕军，流动应战。若是下次屠红珠再次挑衅，可由中军为主，上军为辅，联合出击。月余后则换为左、右两军为主。即便屠红珠不来，我永郡兵马倍于枭郡，自然也可主动出击。这样我内三郡将士皆有机会上阵杀敌，既得长进，又可耗损枭郡兵力。洪叔以为如何？”
　　“这……”
　　其实这等道理卫洪又怎会不懂，但如此一来，上军将不再是精锐中的精锐，等于变相削弱了上军的势力。何况流动应战，内三郡兵力同时也会耗损，在最初时更会高于枭郡损耗。卫洪以往也一直以为齐家保存兵力为名，鲜少给其余各军出战的机会，但如今向他提起此事的是齐家正统的继任者，卫洪无论如何也不能反驳。
　　齐应看他沉思，轻笑道：“当然，其余各军应战初时，可能会因为不熟战势而有所损耗。洪叔的顾虑齐应自然明白。但身为战士，不经磨练又怎能成长？我军初时的损耗，总有一日必要让燕兵十倍偿还。”
　　卫洪沉吟片刻，长叹道：“……也好。但愿少将军能早日收复外三郡，为大将军报仇雪恨。”

　　这话一出，齐应身后的关庆与陆明忠首先耐不住喜悦，面上立刻勾出两个大大的笑脸。他们两人一人居左军，一人居右军，早就盼着能施展手脚跟燕兵大战几场。至于齐应，前任中军将军正是在一次与屠红珠较量之时，被屠红珠斩杀与阵前。中军两年来没有主帅，只有一名副将方南统领，如今朝廷不仅突降了一位名正言顺的少将军齐应做主帅，还一并配带了韩季这个副将，惹得方南数日来除却必要场合，鲜少出现在齐应面前。中军对这少将军虽有些好奇，但毕竟齐应年少，军威远远不如方南，是以这方南倒成了齐应眼前所需解决的头一件大事。

　　既然定下了下月开始由中军为主迎战屠红珠，齐应回到住处自然是先命人将方南等老将先行请来一同商讨一番。关庆与陆明忠等人也一并等在一旁，众人等了半晌，先前派遣的小兵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垂着眉眼上报道：“禀将军，方将军他、他病了，说是有什么事等明日再商量也不迟。”
　　韩季‘嘭’地一掌拍在桌上，起身怒道：“病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巧到商议正事的时候他就病了？”
　　齐应不动声色的安抚了他一眼，这才转身道：“方副将病了是该好生歇着。那么……我命你请的其他将士呢？抬起头来报。”
　　那小兵抬起来头看了他一眼，立刻被齐应的眼神压得重又低下头去，额上的汗不断落在地上，抖着嗓子道：“其他几位将军也……”
　　齐应挑挑眉，笑出声道：“也病了？”
　　“……是、是。”
　　韩季瞪着那小兵，喘着粗气闭紧嘴巴。
　　就连关、陆两人也不由皱紧眉头，望着似笑非笑的齐应。

　　齐应沉默半晌，看那地上的小兵已经吓的由单膝跪地改为了双膝皆软跪在地上，这才坐直了身子，轻笑道：“起来吧。既然都病了，那也没有法子。”
　　那小兵试了几次，这才努力站直了身子，正待退出帐中，齐应却又道：“等一下。”

　　“我记得那日随我出城的人手中，有两人也是中军的，是叫……沈荣和严敏吧，这两人你可认识？”
　　“禀将军，沈校尉乃是左路先锋，严校尉为右路先锋。属下认识。”
　　“嗯……”齐应靠在椅背中，轻松笑道：“那就招他俩人来吧。”
　　那小兵不明所以，只得先依他的意思将沈严二人招来。

　　“参见少将军。”沈荣与严敏先后入帐，皆对齐应行了大礼。
　　这两人对齐应的身手与机敏十分佩服，早已将齐应看做‘少将军’，而非单纯的中军将军。
　　齐应点点头，示意他二人起身入座，沉声道：“你们两人来的正好，我已跟卫将军商议过了，下一月开始由我中军为主，上军为辅，迎战敌兵，本将军已经决定由左右路先行出战。”又对传信那人道：“你将此消息传入左右两路，要他们务必做好迎敌准备。”
　　“啊？”先前传信那人愣了半晌，结巴道：“可、可是左郎将和右郎将两位大人都……”
　　“都病了嘛。”齐应笑着点头，“你可以转告这两位大人，将士本应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既然我中军眼见就要迎敌，而两位郎将都这么不巧生了病，那就好生待在营中休养吧。沈荣和严敏分别暂代左右郎将，与本将军一同迎敌。”
　　那人如遭当头一棍，立时成了哑巴。
　　沈荣与严敏对视一眼，利落自座中起身，跪地道：“末将遵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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