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待舞人归——窅娘》茗芜

7、柒•尾声•如莲似羽

　　我闻到了莲花的清香，那是我从小到大每时每刻闻到的味道。这儿的莲香，丝毫没有沾染到奢靡之气，依旧是亭亭玉立，与世隔绝。
　　我知道，那是我最后的归宿。
　　于是，我迈起了脚步，朝着莲花迈去。
　　你说过，你最喜欢的是白色的莲花，可你忘记了当初采莲的女孩。于是我最喜欢跳《出水莲》，希望一天你会蓦地想起。
　　你说过，我的舞姿最美。可我知道，即使是我的舞姿最美，也走不进你的心中。因为你的心已被大小周后填满。
　　你说过，金莲台专为我而造。可我知道，你希望我在上面跳《霓裳羽衣》，这样你就能看到大周后的影子。
　　............
　　我记得很多关于你的事情，甚至有些事情连你自己都不记得。
　　你不知道，曾经那个采莲的小姑娘迷恋上了你。
　　你不知道，曾经那个被你唤作窅娘的姑娘为你裹脚。
　　你不知道，曾经那个执着的女人在你四十二岁的生辰时也为你献舞一曲。
　　............
　　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可我都深深地烙印在心间。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
　　有时候我会想，若是大小周后没有出现，你是否会爱上我？
　　我想不会。你若能够爱我，或许早就爱上了我。
　　我陪伴你二十载，你望向我的目光依旧没有丝毫迷恋。
　　许是上辈子我欠了你的，今生只能默默付出。
　　王，我无悔！
　　我看到了碧色的水把我包裹，呼吸困难像是要窒息。
　　似乎回到了江南水乡的怀抱，耳边又回荡起了江南采莲女的歌声：
　　菱叶萦波荷飐风，
　　荷花深处小舟通。
　　逢郎欲语低头笑，
　　碧玉搔头落水中。
　　王，窅娘一生只为你而舞。王，窅娘依然爱你。王，窅娘还记得你曾作过的那首词：
　　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边倚。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啼莺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