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事》》阿只只只只

73、065

　　趁着小年夜之前拉着静柳和阿玉去逛街，准备在过年之际给自己的衣柜再添几个新成员。

　　静柳回来已有几日，我却是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关穆，主要是不知道找什么理由让他出场，总不能直接告诉静柳我给他物色了一个调教一番后大概会很不错的男朋友吧。

　　听起来就好欠扁。

　　拉着阿玉和静柳奔向A城最热闹的街区，脑海中还在盘算着先谈谈静柳的口风再帮关穆拉线也不迟。

　　不过，所谓购物是女人的天性，虽然我们现在大概只能算作是半个女人，但这天性倒是完全继承下来了。
　　在琳琅满目的衣服面前，我当仁不让地把关穆这茬给忘了个彻彻底底，试衣服试得不亦乐乎。静柳依然是那个标准的衣服架子，不管是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穿到她的身上都是那么好看，根本就是女版苏城嘛。

　　我一边瞄着静柳，一边偷偷拿着一件外套在自己身上比划，果然……完全没有静柳那种成熟与纯真兼具的风采。
　　吐吐舌头，我心有不甘却别无他法地把衣服放了回去，转过头一看，阿玉也正对着一件毛衣苦着脸。
　　于是……在静柳早已大包小包的情况下，我和阿玉却仍然是两手空空，好不郁闷。
　　静柳傍晚有饭局，被舒伯伯先接走了。我便跟阿玉随便找了家肯德基解决了晚餐问题，然后便想跟阿玉继续征战商场。
　　谁知这丫头却是谄媚地道：“那个……我跟林嘉约好了要去看电影耶。”
　　“什么？”我眼睛一瞪，“那我怎么办？”
　　“放心放心，我已经打电话让苏城来陪你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混蛋，我说她怎么上个厕所这么久，原来是背着我在统筹安排我的行程。虽然觉得憋屈，但一来对阿玉着实发不出火，二来也好几天没见到苏城有点想他，便撅着嘴巴放她走了。

　　估摸着苏城到这要些时间，我就先在周围的店铺转了起来。一番闲逛之后，自己没什么收获，倒是给苏城看中了不少东西。其中一款灰色的风衣尤其让我心仪，那衣服套在店里的模特上，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视线。如果苏城穿上它有哪个小姑娘对着他流鼻血我也不会意外的。

　　我想着莫雨兰的儿子跟苏城的差距，其实苏城往他面前随随便便一站就跟他是云泥之别，但是……锦上添花更好嘛。

　　所以，苏城告诉我他到了那家KFC的时候我一溜儿跑到那边，连歇都没让他歇一下就拉着他往这家服装店走。

　　“那衣服真的超级，超级，超级适合你的啦，一定能迷倒万千少女。当然，你可得有足够的定力，别被万千少女勾了去，那我可就亏大了。”我一边走一边跟他道，想是我的话到后边又没了谱，苏城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顾行颜——”
　　“你不会喜欢别人的嘛，我知道我知道。”我打断苏城的话，“我就喜欢你一遍遍地解释保证，不行哦？”
　　“……”
　　“到了到了。”我松开苏城的手往前跑去，又一边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来。
　　砰——
　　又一次撞人了。

　　所谓冤家路窄，大约就是我现在的境况。抬头看了一眼表情阴沉的男人和他身后一脸憎恶的女生，原本的一句“对不起”被我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竟然是奥迪男和庄思彩。

　　“丢脸。”庄思彩扔下两个字就率先推门进去。
　　我自知莽撞了些，便也没还嘴，招呼着苏城赶紧进来。大概是看到了刚才的情景，苏城微微皱了皱眉，牵起我的手，似乎是想以此来锁住我这不安分的人。

　　我也就由他牵着，脚却是自动地将他往那衣服处带去。
　　“老板，帮忙拿一下这件衣服。”
　　“老板，帮忙拿一下这件衣服。”
　　看着庄思彩跟我一同伸出去的手，我真的不得不相信是有冤家路窄这回事的。

　　“那个，不好意思，本店就这么一件了。”老板有些抱歉地道，说着他已经把衣服从模特身上剥了下来。我正想跟庄思彩说这是我先看到的，哪想到她根本不讲江湖规矩，直接就拿走套奥迪男身上了。

　　只不过他穿上有点小，不太合身。我斜眼一瞄，心想着就这身材这样貌哪比得上我家苏城。我家苏城……虽然只是在心里想想，我还不是忍不住因为这个充满占有意味的词而觉得有点脸红，跟苏城在一起久了，竟是连脸皮都没有以前厚了。

　　“给你，你试吧。”庄思彩把衣服递给苏城，刚刚她那一张臭脸早就换了下来，亲和地道。
　　“不用，我还是不试了。”苏城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道。
　　算他了解我，被人家抢过去的东西再拿回来，我才不要呢。当初孙晓清戴过的那个戒指，尽管苏城有捡了回来，我却是把一对戒指都扔了，另买了一对。其实本来是想送给孙晓清顺便讽她几句的，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不跟她计较那么多了。

　　“你穿这个会很合适。”庄思彩继续对苏城道。
　　“谢谢，不过真的不用。”苏城礼貌地道了谢，然后拉着我道：“走吧，陪你去买东西。”
　　我跟着他往店外走，嘴里还在嘀咕：“其实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你啦。”
　　“可是我试了你一定会不高兴的。”苏城肯定地道。
　　“才不会，好歹是我看中的欸。”
　　“现在不会，以后也会。”
　　“……好吧，我猜也是这样。”
　　于是，就因为苏城这样的体贴和了解，让我原本应该抑郁的心情反倒变得有些温馨。我挽着苏城的胳膊，忍不住得意地回过头去，朝庄思彩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是灿烂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太好的缘故，接下来跟苏城买东西的效率尤其的高。不一会儿，苏城的手里就多了好几个袋子。跟一陪阿玉逛街就喊累装可怜的林嘉不同，苏城一直都安静地跟在我身后，一付随我逛到什么时候的样子。
　　只不过，他也不会像林嘉那样在阿玉试衣服的时候给出各种意见了。若是平时，我大概又要怪苏城闷骚冷淡没意思了，但是鉴于刚才他的表现，我很是大方地想到，人无完人嘛，比起他迁就我的小心眼跟其他女生的泾渭分明，不给我意见……就不给好了。

　　过年很是热闹，每天跟着爸妈到处蹭吃蹭喝，好不欢乐。唯一让我觉得有些抑郁的便是上了大学后这些个亲朋好友齐刷刷地将以往传统的话题抛到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起我的人生大事来了。
　　“阿颜交男朋友没有啊？”
　　“有没有想过要找个怎样的男朋友啊？”
　　“这么大了也该找个男朋友了？”
　　“要不要阿姨帮你介绍一个？”
　　这些七大姑八大姨来势汹汹，我看着难以招架就都报以一个尴尬的笑容然后鞋底抹油溜走了。

　　当然，没有漏掉老爸看着我的狡黠的眼神。

　　过了初八，亲戚就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便悠闲地呆在家里整天整天地好吃懒做，老妈终于忍不住道：“这么懒的姑娘，苏城怎么受得了你。”
　　我嘿嘿一笑，得意道：“他还真受得了。”整得老妈哭笑不得，叹了半天的气才像想到什么似的对我说道：“后天要去苏家，你可别再睡懒觉了。”
　　“知道知道。”我说着又拿出一包薯片，一边看电视一边啃了起来，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去苏家的那天我果然没能起得来，老爸老妈轮番来喊了我四五遍都没能把我从床上弄起来，最后还是苏安锦打我电话让我赶紧过去我才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我一边刷牙一边想着他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话。

　　“颜颜你赶紧给我过来，今天思渝也来了，我怕他一个人在这觉得不自在，你过来陪他啦。”
　　“苏城今天来不来？”
　　“当然来，但是今天我们两个肯定都很忙，所以你的责任就是陪思渝。赶紧的。”
　　“行了行了，我这就起床还不成么？”
　　“颜颜……你……竟然还没起来……”

　　到了苏家还未进他家院门，苏安锦老远就过来拉我朝屋里走去，我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四处搜寻着苏城的身影。
　　“别找了，人在老爷子书房呢，我这就也得过去，你负责陪思渝。”苏安锦道。
　　“哦。”我悻悻应了一声。

　　“阿颜。”庄思渝看到我来，微微扬了扬嘴角。
　　大概他跟苏安锦在英国真的很幸福，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冷的□□老大的样子的庄思渝的眼角眉梢柔和了不少。
　　我也笑着坐到了他边上，苏安锦这才放心地离开。

　　苏家的家宴都是些撇开了生意关系也都有几分交情的客人，上次苏安锦又是当着大家的面宣告的自己的感情，因此尽管此刻庄思渝正坐在客厅里比较偏僻的位置，还是会有人用那种显然被压抑着的嫌恶眼光来看他。那些跟苏家的声望地位差不多的人还好，长期处于上流社会的良好教养氛围之中的他们会得体地避开这个话题，但偏偏就有那么几个人仗着自己是苏家的亲戚而有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谈话间还夹杂着对庄思渝的不屑。
　　也亏得他们笨得不怕庄思渝跟苏安锦告状，虽然我料想庄思渝不会干这种事情。说起来，他的情况着实有些尴尬，虽然苏爷爷苏叔叔和莫阿姨都算是接受了他和苏安锦的事，但这对他们来说怎么说都是个天大的打击，能够同意他们在一起就够意思了，对庄思渝本人他们是着实喜欢不起来的，确切说来是不太待见。

　　所以，即使是这些个刻薄亲戚的不是，庄思渝的立场来说也不太好跟他们针锋相对。

　　我终于知道苏安锦让我来陪庄思渝的真正用意了——他根本就是让我来替庄思渝打发这些人的嘛。
　　反正，我也仗着苏家长辈的包容宠爱干过不少由着自己性子的事，也不差再为庄思渝出头了。又不客气地“请走”一个闲来没事的妇女，我有些烦躁地抱怨：“都是些什么人呐。”

　　“多谢了，阿颜。”庄思渝道谢的口气很是诚挚。
　　“不用啦，你那时还帮林嘉不少忙呢。”我道，其实我知道，庄思渝这样的人根本不会被这些话伤到，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他们的感情被人这么看不起。

　　“对了，最近思彩有没有找你麻烦。”庄思渝突然问道。
　　“没有诶，说起来，最近她好像比以前收敛很多诶，连出现在我面前的频率都比以前低很多。”我想也不想地答道。
　　“是吗？”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

　　本来还想再追问一下他是不是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苏城和苏安锦却一起过来了，我便把疑问抛到了脑后，瞪了苏安锦一眼道：“看好哦，你家庄思渝毫发无损，我这护草使者可是很称职呢。”
　　苏安锦笑，然后指着苏城道：“我也帮这小子在老爷子面前帮了他不小的忙啊。”
　　“你能帮他什么忙？”我挑眉。
　　“问他咯。”苏安锦耸耸肩，又在庄思渝身边坐下，旁若无人地开始跟他聊起公司的事情来了。
　　假正经，哼。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拉着苏城就准备去觅食了，我就喜欢这种搞自助的宴会。
　　然而，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先前逛街遇到庄思彩害我错失爱衣，现在想找个吃的又被莫雨兰拦住了去路。

　　只见她一脸怒气地看着苏城，然后道：“你亲爸扔下你的时候什么都没给你留下，苏家的东西你倒是抢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