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事》》阿只只只只

72、064

　　“顾行颜，你说的那个家世好性格好相貌好的女生呢？”

　　“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介绍她啊？”

　　“真的有这么个人么，你是不是唬我呢？”

　　“烦死了，人家不在A城念书我现在怎么介绍给你。再说，哪家的姑娘会喜欢你这么罗嗦的人啊。”我朝关穆吼道。

　　那天与关穆分别后我就几日没有再见他，原本想打个电话表示一下对他的关心也因为恰巧苏城来找我而被我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上个星期，去篮球场找苏城的时候再次遇见关穆，他跟我打听起了被我夸得像仙子般的静柳。我那日也好脾气地跟他描述了一番静柳的样貌品性，不过涉及到私人信息的名字学校联系方式之类的内容是绝口不提。

　　哪知这家伙听了我的话又是对静柳充满好奇又对我的话不太相信，之后每次遇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打听这些东西，烦得我直想把抹布塞到他嘴里去。

　　这天我正要去找苏城一起吃饭，看到关穆迎面走来正想避开，却还是慢了一步被眼尖的他给发现了。然后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忍无可忍，我终于朝他发飙了。

　　他有些委屈地看我一眼，嘀咕道：“明明是你说话不算话，怎么还这么凶。”

　　我忍不住一脚朝他踹去，道：“寒假等她回来了我就约你出来吃饭，现在赶紧给我消失。”

　　好不容易打发掉他，却遇到了一件更让人心烦的事情。

　　孙晓清打我电话来约我说要一起喝咖啡。

　　喝咖啡？

　　鬼才信她作为学生会的副主席会有空到请自己一个已退会的学弟的家属喝咖啡。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电视距离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很是好奇孙晓清会对我说些什么，立刻就答应了。

　　“阿颜，来，坐这儿。”我刚走进孙晓清跟我约好的咖啡厅，她就热情地招呼我。只不过最近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下降甚至跌落到庄思彩之下，我实在对她的热情提不起分毫好感来。

　　我在她对面坐下，她朝我笑，寒暄道：“外面挺冷吧？”

　　“还好。”我答道，又不耐烦她的磨叽，直切主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听我的口气不是很好，有些尴尬地愣了愣，就又摆出一付语重心长的样子道：“我只是想让你劝劝苏城，不要那么冲动地退了学生会。我知道，他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也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那样实在太不成熟了。女孩子本来就比男生早熟，你又是苏城女朋友，怎么也跟着他一起任性呢。”

　　“他高兴就好。”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怎么能行？”孙晓清皱皱眉头，“我作为苏城的朋友都会替他的前途考虑一下，你作为他女朋友怎么反而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没有不关心，只是我不想勉强苏城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哦？”孙晓清终于忍不住换了脸色，略带嘲讽地道：“不想勉强苏城，那为什么要让他退掉学生会？”

　　原来她以为是我逼着苏城退了学生会的，我心下了然。

　　“我可没有。”说完这话，我很是悠闲地喝了口咖啡。

　　“可是，之前苏城在学生会一直干得好好的。”孙晓清摆明了不信我的话。

　　我懒得再跟她多费口舌，只道：“总之，我没有逼苏城退掉学生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可以老实告诉你，对他的这个决定，我觉得很高兴。”

　　然而正当我要起身走人的时候，却听孙晓清幽幽地道：“顾行颜，你凭什么？像你这种任性自私行为不检点的人哪里配得上苏城？”

　　她的话声音不大，也不知道是自己感慨还是真的在对我说，但是既然我听到了，就绝对不能当不听到。

　　说我任性自私，就算我再怎么生气也会承认这是事实，但是不检点这种词……我可没有忘记她是怎么一次次不动声色地挑拨我和苏城的关系的。

　　“孙晓清，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给我听好，我跟苏城的感情不是你几句话就可以瓦解的。要么光明正大地挑战我，要么就滚一边去找其他男人，别来这套阴不阴阳不阳的把戏，这么不爽快我都替你害臊。”我也顾不上是在公共场所，连音量都懒得压低，撂下话就走人了。

　　直到走出咖啡厅又走了段路，我内心的火气还没完全消褪。

　　什么人嘛，之前是装好人暗里使坏，现在又不等我找她算账先找起我的不是来，开玩笑，我又不是软柿子可以让她随意捏。

　　最后又是把一腔抑郁转移到了苏城身上，跟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又喋喋不休地怪他长相太招蜂，成绩太引蝶，连脾气好不随便跟人生气都成了他的不是。

　　说了一堆心里舒坦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在任性了，不由有些心虚，吐吐舌头道：“那个……其实吧，比起我来，还是你好。”

　　苏城大概想跟我说什么，却是眉头一皱。

　　“你怎么了？”我忙问道。

　　“没事，有点胃疼。”苏城早已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最近你胃怎么总是不舒服，让你跟我去医院检查检查还死活不去，你要是敢再拖下去，我就真生气了。”

　　“真的没什么事，可能最近比较忙，吃饭不太规律。”

　　“那也要去医院看，老是胃疼怎么行。本来就瘦，还不把胃养好了，要是皮包骨头了看谁还觉得你长得好看。”

　　“那正好不招蜂……”苏城难得有兴致跟我说笑，我却不领情，佯装怒道：“敢再瘦下去我就不理你了，再让自己胃疼，我就……我就……我就也不理你。”

　　想了半天，我也只憋出这么一个招来。

　　苏城微微一笑，道：“好，等期末考试结束了，就去医院。”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忙着备战考试。

　　原本就因为进了J大而泄掉高中努力的那股劲，又加上这个学期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复习之路对我来说就变得尤为坎坷。杉远得帮阿依讲解数学题也帮不上我的忙，我便只好天天拉着苏城陪我上自习。

　　本来是抱着就算他在专业课上帮不了我的忙好歹我看着他就心情愉悦的心思，没想到他总能在我对书上的内容钻牛角尖的时候给我提供一个新的理解思路。我开始相信齐楚她们说的那句我是捡到宝了。

　　关穆还是抓到机会就跟我打听静柳的事情，他现在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也见过她的照片，总是用一种白痴的表情对着我来表示他对认识静柳这件事情的迫不及待。

　　我没好气地警告他要端正态度，我可不会把静柳往狼怀里送。他就会把头点得跟那什么似的，一再保证从朋友做起，偶尔被我警告得多了还会委屈兮兮地道：“我又不是欲求不满，想认识她也不过是为了多认识个朋友，总不会上去就叫人做我女朋友吧。再说，见到美女谁不想套近乎啊。”我总想告诉他苏城就是，但后来觉得这是变相在宣告自己的不够漂亮，所以还是决定闭嘴。

　　再说苏城，每天早上都替我到图书馆去占上个靠窗的好位置，然后复习自己的功课等着我这个懒鬼慢悠悠地起床晃过去。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各自看着自己的书，只有在我因为看不懂书上的东西而表现出烦躁来后他才会探过来瞧一眼我的课本，然后压低声音告诉我他理解的东西，接着回去继续看自己的书。

　　我可做不到他的心无旁骛，书看得烦了就会忍不住用视线的余光去看他。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看着他高挺的鼻子，还有他抿着的嘴。如果遇到冬日难得的好太阳，就会看到阳光在他发梢跳舞的样子。然后我就没骨气地失神了。

　　以前我一直知道苏城长得好看，却很少会去仔细地观察他。就算观察，也更注重他的表情，而不是他五官本身的样子。但是我越来越发现，苏城真是个耐看的人。我以为他第一次来我家时从氤氲的湿意中走来已经足够让人印象深刻，却发现他身上的光芒尽管从不耀眼，却始终在悄悄地不断地滋长。

　　阿玉和林嘉也在准备着期末考试，虽然一直说要好好学习争取拿到奖学金，却时不时就一路复习到J大来了，还好意思说是为了奖励自己的发奋所以才来找我跟苏城小聚一下吃个饭，当然，有时也会叫上杉远和阿依。有一次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杉远顺手拿起阿依的围巾，仔细替她围好。阿依的脸上的笑容很是幸福，待到林嘉打趣他们，才又染上几分羞涩。

　　这么美好的日子，简直让我忘记了孙晓清和庄思彩的存在。

　　直到某天在学校门口偶然看到庒思彩从一辆奥迪上下来，我才突然发现自从上次去找苏城时被她训了一顿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这么算起来，也有一个多月了。视线往那车上一扫，只隐约看到坐着个年轻的男人。她也看到了我，只是虽然眼中仍然带着显而易见的对我的厌恶，却是破天荒地什么都没说，径自朝学校走去。我也不介意，反正，我想不出意外的话，我看她的眼神中也是带着不容忽视的敌意的。只是，如果车里的这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的话我就太感谢上苍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往车里扫了一眼，却不期然发现那个男人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带着些我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我正想再走近一点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才觉得他的眼神奇怪，他却启动汽车，离开了。

　　我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讨厌庄思彩导致对她身边每个人都过于敏感，便有些自嘲地摇摇头，继续去给寝室的几个比我还懒的懒鬼买吃的去了。

　　期末考试一结束我就立刻拖着苏城回家，一天都不愿意在学校多待。

　　因为学校放得比较晚，因此除夕夜也近在咫尺，于是苏安锦又回来了，当然，这回庄思渝也有一起回来。

　　苏家的年关总是异常地忙碌，除了亲朋好友，各种生意场上的关系也要趁这个机会再添几分彩，哪怕只是为了做做场面活。

　　原本这跟苏城也没有太大关系，毕竟漪澜阿姨是苏家嫁出去的女儿，林叔叔自己的事业也做得很是不错，跟苏家着实没有太多财业上的瓜葛。

　　然而这次，苏叔叔在疏通各种关系的时候总是带着苏城。要知道，很多生意伙伴都只需打发个人去表表心意就好，了不起就让总经理出面吃个饭，要让苏叔叔这个苏氏集团的最核心人物亲自出面去拜访的人，可都不是单纯的有钱人而已。苏城还在念大学，虽然去苏家的公司见习过，但也只懂点业务的皮毛而已，真要谈生意哪里轮得到他。苏叔叔带着他，也只是想宣告苏城在苏家的身份与资格，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老爸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只是感慨等苏城毕业了一定有的忙，然而听到关于莫雨兰的气急败坏时我却是有些担心，苏城这张嘴，别说去还击人家了，就算是为自己开脱两句我看也够呛。

　　如果说连老爸都能感受到莫雨兰的气急败坏，那么，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如果苏城在苏家遇到她，私下里她会当他的面说出怎么难听的话来。

　　然而当我打电话去问苏城的时候，他却只会说没关系这三个字。

　　没关系，没关系那就是真的被说了咯。我心里窝火，只等着过完年在苏家例行的宴会上找莫雨兰好好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