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迫千厥》千乘迹

3、上穷碧落下黄泉

　　·四·
　　我辗转回到了当铺，七十两纹银搁在桌上，“我要赎回刚才那个吊坠。”
　　当铺老板一惊，又迅速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七十两赎乌金？
　　公子是开玩笑吧……”
　　我故作失笑“哪里……，吊坠我要定了，钱……”我拿出一叠一千两的银票，在他面前轻轻的掂着，看着他发青的脸色，一字一顿道“要多少……有多少。”
　　他额上起了细细的汗珠，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其实……吊坠……刚刚才被人赎走了……”
　　“是谁！”我急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公子……要去找他……找他要么……”那人吓的发抖，我松开他，缓缓道“……不……”
　　当铺老板立刻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我将那叠银票扔到他怀里，“说吧……”
　　那人马上讨好道“你那吊坠是王爷赎去了……你前脚走，他后脚就来赎了……”
　　“王爷？”我皱眉，该不会……
　　“就是刚从青竺回来的那个“旗楠王”啊……”
　　我不由得想起了茶馆里听到话，脑子里一片混沌，大脑不停地发问，却毫无回应，兜兜转转，好似一个首尾相连的迷宫。没有，活路。
　　但有几点，我明了了。
　　我早就被盯上了，路途顺利是因为一路被跟踪。
　　乌金吊坠对公主很重要。
　　他希望我，马上回国，回所谓的“右朝”。
　　当铺老板小心翼翼地絮叨着“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看上你那吊坠，乌金虽是真的，可样式却是仿的右朝皇家传世的宝贝，相传是很厉害的护身符，护身符这东西灵异的很，乱仿不得，我给王爷说了，他也不听，非要赎走……”
　　我觉得好笑，“你怎么知道是仿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那东西右朝公主一直贴身携带，这里可是左朝！”
　　看着他一副天经地义得样子，我无奈地摇摇头，勉强笑笑，转身离开。
　　此时，华灯初上。被灯火氲亮的城市，虚幻得，好像，人心。
　　我止步了，路人依旧在穿梭。我不言，擦肩而过的还是在欢语。我展指，手心里的吊坠，温润了，却，暗淡了……
　　我想，休整计划，搁浅了。
　　·五·
　　给当铺老板的“银票”，没有印章，相当于一叠废纸。市侩如他，怪不我使诈。还有七十两，去望涯，绰绰，有余。
　　望涯地处左右朝交界，离柏杨不算很远，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上最快的马，快马加鞭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我看到了久违的，望涯日出。
　　就在我被推下去的地方，立了一座碑坟，看起来年代久远，已经风化的不成样子，像有一股奇特地吸引力，牵引我过去。
　　细细辨识
　　上写

　　五鹿矢之墓

　　尾沁45年

　　！！！！！！！
　　怎么会这样！
　　我惊得一身冷汗，双腿一软，跪坐在碑前。抚着模糊的刻槽，沙石碎粒咯得指尖生生疼，唯一的真实感，竟是是避之不及的疼痛，亦心亦身……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我的世界，一下子，天翻地覆……五鹿矢的一切，都被，抹杀……
　　“你都看到了……”一个清淡的声音随着晨风吹进耳中。
　　是……！
　　我惊恐地回头，雎一袭青衫，立于身后。看着他出尘的飘逸，我突然好想哭。
　　“请不要以神人的视角……来漠视凡人的悲哀……”
　　我几乎带着哭腔，却又在倔强地忍泪。
　　“五鹿矢死了……”雎眼底的不忍一闪而过，平静，又无波。
　　“那我是什么！！！”
　　“……柒璇公主……右朝尾沁的‘柒璇公主’。”
　　我无力地靠在碑上，渺小地仰视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雎平视着隐在雾霭里的太阳，迎着朝华流溢出的金黄。
　　“想……给你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