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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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混在影协，林果还光荣地升任了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毕竟是大二的人了，也为学生会奉献了不少光和热。
宣传部经常要做的工作是记录学生会所举办的各个活动，所以升任了副部长的林果，非常有幸地被分配到了活动摄影这一任务，部里唯一的一台尼康D200，竟然交给了她保管。
之前林果一直拿着自己的小卡片机跑来跑去，搞不清楚这台黑漆漆的家伙为什么会那么昂贵，拿到手里的时候颇有点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抱着这个黑家伙在校园里晃了一圈，看到屏幕上出现的自己的卡片机拍马也追不上的效果，林果终于了然，随着便是兴奋的火焰熊熊燃烧。
能用这台机器拍出漂亮的照片，将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
要想用的顺手，自然就要先有所了解。林果有意无意地从图书馆借出来不少摄影的书籍，闲下来就看两眼，力求不辜负手中这台昂贵的单反相机。
十一月底艺术团的话剧演出，林果被派了人物去拍剧照。剧照这种东西不比风景和景物，不仅人是会动的，灯光也复杂许多，她生怕拍不好无法交差，答应下来之后心里一直在打鼓。
学校礼堂里有专门的媒体席，无数扛着长枪短炮的人都在抢占有利地形。林果护着相机挤了进去，站稳了脚跟后左右一看，不禁对着左边那个调三脚架的身影出声：“艾师兄？”
还真的是艾薄言。看着他专业的架势，林果继续发问：“你是新闻学院摄影班的？”
“那倒不是，只是个摄影爱好者。”艾薄言似乎很惊讶在这里看到她，“看不出来你也很专业嘛。”
林果不好意思地抓抓脖子：“这相机是学生会的，我被派来拍照，可是我技术真不过关。”
寒暄了没几句，话剧开演，两人不再说话，专心看戏专心拍照。话剧结束灯光亮起时，林果对着自己的相机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拍的不好。
艾薄言在收器材，林果自然地问了句：“艾师兄，给我看看行么？”
艾薄言没有拒绝。林果拿过他那个比自己的沉得多的家伙，看着看着便低低惊呼出声：“师兄你太厉害了。”
“我这个是D3嘛，机器比你的好而已。”
“角度时机光圈都比我用的好太多了！”林果星星眼，抓住艾薄言的衣袖求道，“师兄，你教我摄影吧！”
“谈不上教不教，以后我出去拍照就叫你好不好？”
林果狂点头，满心欢喜。
艾薄言倒是真的没有食言。他每周都要跑出校园两三次，颐和园圆明园之类的地方到处都是他的足迹。只要他出门就会叫上林果，林果只要没课，抓起相机就去。一路跟着艾薄言，拍的时候有什么问什么，艾薄言都极好脾气地讲给她听。
两周的功夫，林果见识到的景致似乎比她大一一年见到的还要丰富。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圆明园除了那些著名的断壁残垣，还有极有风致的小桥流水，甚至水边的芦苇荡里住了几许野鸭，和两只极为优雅的黑天鹅。
黑天鹅这样的动物，她在动物园都没有见到过。
颐和园的桥叫做十七孔桥，这也是艾薄言告诉她的。十二月份天气寒冷，昆明湖的水面都结了厚厚的冰，艾薄言带着她跳上冰面，从这头走到那头，在落日的余晖里捕捉行人的侧影。
虽然很冷，但实在是特别的经历。她跟艾薄言迅速建立了牢固的阶级友谊，话题也逐渐开放和深入。
十二月中旬下了一场大雪，天地之间一片素白。林果接到了艾薄言要去圆明园的电话。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她咬牙下了半天的决心才答应下来。
艾薄言本来就话不多，今天不知为什么话就更少了，要是林果不问他，他就一声也不吭。这让林果心里有些惴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圆明园人烟稀少，雪堆到小腿肚，两人一步一步走的非常艰难。而景色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林果指着桥下的黑天鹅哇哇大叫：“师兄快看！”
艾薄言盯着黑天鹅看了好一会，忽然低低地开口：“第一次看到这只黑天鹅，还是跟子慕一起的。”
林果“呼”地一下竖起耳朵。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怎么感觉到一个大八卦就在眼前？
转头看到林果亮晶晶的眼神，艾薄言倒是笑了：“这么想知道？就是你徐子慕师姐嘛。”
虽然一直觉得徐子慕活泼外向，话多，跟艾薄言颇有点互补的意思，林果却从来没想过这俩人之间会发生什么。
看林果那么惊讶，艾薄言倒是奇怪了：“郭优优师姐他们都知道，你怎么还感到奇怪？”
郭优优算是影协最元老的成员了，林果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我是个小菜鸟，不知道很正常。
“师姐不理你了？”林果对师兄表达关心。
“那倒也不是。”艾薄言似乎是下了下决心才继续说，“我喜欢她，却不知道她怎么想。昨晚看到她跟夏侯在一起，心情不太好罢了。”
林果僵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自从那晚跟许小沛聊过天，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听到夏侯这个名字，跟齐思睿的联系都少了。她以为她已经忘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他却突然又一次出现在耳边。
“师姐跟夏侯，不会有什么的。”林果跟艾薄言强调，不知是为了说服谁。
艾薄言却笑了：“我当然知道不会，子慕和夏侯我都是了解的。只是自己控制不了心情而已。”
感到心里松了口气，林果不由问道：“夏侯跟大家的关系都很好吗？”
艾薄言眼中闪过一些玩味：“这家伙一直戴着张温和的假面，其实心里是冷冰冰的。不过跟协会里的人却都挺亲的。你问他做什么？”
林果脸色一僵，朝艾薄言翻了个白眼：“师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话？”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但是林果自己知道，她远没有平静下来。
回去的时候林果拍拍艾薄言的肩膀：“师兄，认准了就上吧，大男人别忸忸怩怩的。”
艾薄言眸光一闪：“虽说你不是大男人，不过我觉得这话对你也适用。”
林果心虚的不得了，同时也纳闷，艾薄言师兄难道是这么一个有洞察力的人？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跟艾薄言从圆明园回来，碰到夏侯和徐子慕的次数居然神奇地多了起来。有时候是在食堂，有时候是在图书馆，甚至有时候是晚上路过徐子慕宿舍楼下。见的多了，连她都忍不住怀疑，夏侯跟徐子慕师姐，关系居然这么好？
一天晚上艾薄言叫她出门吃夜宵，在校门口的烧烤摊。烧烤没吃多少，艾薄言却一瓶一瓶地灌啤酒，灌得林果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抢下第四个酒瓶，艾薄言眼神已经有点迷离了。话也渐渐多起来，听了半天林果总算是听明白，徐子慕跟他吵架了。吵架的原因是，艾薄言没忍住内心汹涌的感情与嫉妒，质问了徐子慕和夏侯的关系。
林果很无力。不要说你们俩还不是男女朋友，就算是了，这种质问也容易出事啊。
徐子慕当然火大，偏偏又是那种爆脾气，张嘴就说喜欢夏侯，然后拂袖而去。
林果非常理解艾薄言的感受，喝闷酒这种情节，小说里出现过无数次。可见艺术果然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啊。艾薄言嘴里不闲着，一股脑把他跟徐子慕的事情说得干干净净。林果这才知道，在她没有跟艾薄言一起外拍的时候，都是徐子慕跟他一起去的。
心里默默想，师兄，你这样的表现真像脚踩两只船。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可你这也太能引人遐想了。
所以，他们俩人的脚步踏遍了艾薄言照片中的每一处风景。还有他们俩与郭优优钱晓深所组成的雷打不动的双升小组，还有他们一起吃过的大大小小的饭馆，一起去国家图书馆看过的各种各样的书。
连林果都被这种记忆的美好所感动。同时，也为他俩至今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而费解。
不过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自己也不好多说也不太了解，只是想到徐子慕说喜欢夏侯，虽然心里对自己说那是气话，还是忍不住一疼。
也许她和艾薄言看到的，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林果抓过酒瓶，毫不犹豫地灌下去。
其实林果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以往最多喝一两杯，也从来没醉过。今天看艾薄言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些感同身受，喝起酒来只觉得畅快。到最后连自己是如何失去意识的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身下是柔软的触感，让林果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躺在宿舍的床上。这个认知让她一惊，完全清醒过来。
猛然坐起身，旁边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着的人转过身：“你醒了？”
林果半天才认出来，这人竟然是夏侯。比平时多了一副眼镜，更平添了几分书卷气。不知是因为早晨还是因为对着电脑在工作，头发微微凌乱，却显得有几分孩子气。
只是此刻他的表情可谈不上温和，一张脸上平静无波，让人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林果完全不知所措，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在哪儿？”
“在徐子慕的朋友家。”
“艾师兄呢？”林果慢慢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在隔壁房间。”夏侯的表情无端让林果想到了阴沉这两个字。
“我们为什么在这儿？”林果嗫嚅着继续问。
“因为你们俩喝多了。”夏侯深吸一口气，“艾师兄意识模糊打了徐子慕的电话，听说还有你在，她叫了我去帮忙。无处安置，就只好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林果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这么丢脸的事，怎么就被不太熟的夏侯都看见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喝醉之后干什么了？”
夏侯的思绪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飘回昨晚。那些片段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放，导致他连最简单的c语言都写错了。昨晚赶到烧烤摊的时候，看到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林果和还在一杯杯灌酒的艾薄言。徐子慕气极，劈手丢掉杯子，架起艾薄言就走。他只好替他们结了帐，费力地把林果背到背上。结果她竟然迷迷糊糊地醒了，还问他是谁。他自然说是夏侯，却不知触到了她的哪根神经，让她突然就发起酒疯来，在他背上对他拳打脚踢，一边大骂着“夏侯是个王八蛋！我最讨厌夏侯了！”连肩头的外套都被她扯到一边，让他这个一向克制自己情绪的人也火冒三丈。
后来她不知怎么安静下来，趴在他肩头低声抽泣，还喃喃说着些他听不清的话。他能感到她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耳边，痒痒的，似乎拂在他心上。一瞬间心变得柔软，却不防此时她一口咬在他露出的肩膀上，狠狠不放，疼得他觉得几乎掉了块肉下来，她才心满意足地松口，沉沉睡去。
放下她后他查看自己的肩膀，果然是见血的牙印，不由苦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被她讨厌至此。内心一片纷芜，似有空洞的风呼啸而过，然后压上沉沉的乌云。
这些，又如何告诉她？夏侯扯扯嘴角：“什么也没干。”
林果松了口气，掀被下床：“谢谢你把我弄回来，我得走了。”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还是能走多快就多快。
夏侯还不待说什么，徐子慕推门进来，明显看出她脸上的红晕，还有眼中闪闪发光的喜悦。林果精神一振，说不定，艾薄言师兄得偿所愿了。
果然看到艾薄言紧随其后，一脸傻笑。林果冲他挤挤眼，抱拳对徐子慕道：“恭喜恭喜。”惹得徐子慕脸上红晕更深。
林果心满意足：“我八点有课，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师兄师姐一定要请吃饭啊，我算是半个媒人吧，要单独请我吃好的！”说完哈哈一笑，穿上外套夺门而出。
再面对夏侯呆下去，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实在是觉得，太丢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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