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
林父林母如今开始为林果的终身大事发愁。之前林果是为了什么远走他乡他们多少也了解，而如今林母最担心的，是林果会为此而彻底伤了心；或者，还在继续迷恋那个可能已经对她没有感情的男孩子。
然而沈观书的名字却是他们熟知的。林母早就对沈观书满意得不得了，旁敲侧击问了几次，奈何林果似是对他流水无情，林母不由得着急：“你到底想找个怎样的！”
“至少不能比我小吧，我不喜欢姐弟恋。”林果抱着电话嘀咕。
“那你倒是去找个大的。”林母埋怨。
“妈，我还小呢。”林果撒娇。
“你都二十五了！”林母怒吼，“林果，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着夏侯。”
“没有……”
“行了！看你那个心虚劲儿。”林母火爆地打断她，“既然出国四年你都忘不了，就别再假惺惺地躲着不见。我告诉你，过年之前，给我带个男朋友回来！”
林果冲着电话苦笑，果然是知女莫若母么？她通过电话线都能听出来她的心虚？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对夏侯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她只知道那些过往并没有那么容易退出她的记忆，她毕竟还是，念念不忘。
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的生活，林果觉得虽然法国是一个美好的国家，但是相比起空气不够清新人群也太过密集的北京，还是失去了吸引力。白天开会的时候社里说下个月的专题是北京高校风景，她不由得深深想念起A大。毕竟也是，四年未曾相逢。
所以这天下班，林果便直奔A大第三食堂而去。那时候她跟夏侯总喜欢来第三食堂吃饭。第三食堂的红烧狮子头一向是林果的最爱，然而狼多肉少，要是不努力抢，渣也不会剩下来一个。林果便时常央求夏侯：“你们实验室离第三食堂最近，等下食堂开门你就去给我抢个狮子头再回来写程序。”
夏侯常常嗤笑一声挂了她的电话，然而她下课之后飞奔过去，总能看到那个红艳艳冒着热气的大肉丸子以诱惑的姿态躺在夏侯的盘子里。
今天下班之后才过来，狮子头早已不出意料地被抢夺一空。林果看着那个空空的大盘子笑了笑，随意打了几个菜。这么些年过去，第三食堂的格局竟然没有任何变化，林果走到他们曾经惯常坐的位置坐下来。思绪不由得又开始漂浮。
林果挑食，吃饭之前总要仔仔细细地把胡萝卜和香菜挑得干干净净。夏侯第一次见她那绣花的样子就皱眉：“等你挑完我都吃完了。”
林果不为所动：“那你慢点吃，或者等我挑完跟我一起吃。”
夏侯叹了口气，伸出筷子来帮她一块儿挑。看着盘子边上高高堆起的胡萝卜林果总是很有成就感，欣赏片刻后干净利落地将它们全都拨到夏侯的盘子里。
夏侯不温不火地看她几眼，看着她那讨好的小狗似的笑，心甘情愿地全都吃下去。
四年过去了，菜里的胡萝卜还是那么多。林果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觉得没有狮子头的晚餐实在没什么吸引力。愣神间盘子中多了一双筷子，准确而迅速地挑走小块的胡萝卜，熟练的像是久经训练。
林果顺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看上去，夏侯的表情再自然不过，看她看他，便把手边的盘子向她推了推：“狮子头，我刚才拿去微波炉那里热了一下。”
这一瞬间时光流转，仿佛是一个刚刚下课的傍晚，她从远远的教学楼跑过来，夏侯早已准备好了热腾腾的狮子头等她。
可是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学生时代的悠然闲适，而是一身黑色正装，浑身上下还透着些一天工作后的疲倦。他们两人，在这个学生食堂，显得有些突兀。
林果看着那个热腾腾的大肉丸子正色表现自己的宁折不弯：“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也在这里？”夏侯轻笑，把盘子继续往她的方向推了推，“狮子头。”
林果吞吞口水，继续正色：“谢谢，不用了。”
夏侯挑拣胡萝卜的手顿了顿，沉默片刻后轻轻说：“当年的事，对不起。”
林果没有料到他如此的开门见山，连个铺垫都不作，愣了一下后恢复气势：“过去的都过去了。”
“那时候我不敢让你暴露在我父母面前，他们都是强势的人，又一直只认同谢欢颜，所以我一直向她们否认你。”
林果更加没想到他说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一番类似于解释的话，有些呆怔地听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走后不久谢欢颜就回英国去了。我相信她从来都不是我们俩之间的问题，我未曾告诉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你走后我想了很久很久，让你失去信心的全部原因都在于我。”
林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清冷平静：“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也许吧。”夏侯自嘲地笑，那个笑容竟然依旧具有让林果隐隐胃疼的魔力，“这么长时间过去，你对我、对过去的情绪早已不会因为一句解释而改变。我只是觉得我必须要向你解释，这是我欠你的。”
“你并不欠我什么。”林果认真地看着他，“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你太自负，我又不够坚定。但是如今都无所谓了，人应该向前看。”
夏侯眼中的黯淡一闪而过：“也许吧。可是有一句话，我从很多年前就该对你说。”
“林果，我爱你。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不爱你过。”
林果眼中耳中一片模糊。她曾经无比渴望这句话能给她带来的慰藉与鼓励，可她从来都不曾得到过。夏侯是一个不喜欢多说什么的人，她也明白他更喜欢将所有的心情都体现在行动里。可他从来不给她一个真正的肯定，甚至在她那么焦虑而疑惑的时候都没有让她知情。如今这句晚了四年的话终于从他口中说出，林果只觉得一片茫然。
夏侯动手将林果面前的盘子和自己面前的狮子头交换了一下，更加方便地挑起胡萝卜来。林果回神，看着面前嘴角含笑的男人，忽而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透。
“你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夏侯正色，“并且听从自己的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林果，五年前我追过你，也许追得很拙劣。如今我要重新追你一次，你只要呆在那里就好。”
看着他眼中难见的恳求与惴惴之色，林果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硬下心肠拒绝。
从什么时候起，无所不能的夏侯也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拿起筷子戳戳面前的红烧狮子头，终于开始接受他的好意。低头吃饭的林果便没有看到，此时夏侯脸上扬起的像是从心底溢出来的笑容。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之前的气氛似乎融洽了许多。走出食堂，夏侯建议：“在校园里走走？”
林果没有多少犹豫地点头。下班后她直奔第三食堂，还没有好好回顾一下母校。校园似乎也没有多少变化，然而再一次与他并肩走上那些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心里却是恍若隔世的感慨。
夏侯指指面前的信息学院实验楼：“咱们俩相处的时间，似乎有一半都耗费在这里了。”
林果笑：“你实在是太忙。”
“那时候我只是想，必须要努力再努力，才有可能实现你的愿望。”
“我有什么愿望？”林果纯粹地想不起来了。
“带楼梯的房子和有烤箱的厨房。”夏侯也轻笑，身影被仍然晕黄的灯光拉的很长。
“那种愿望，如果没有一个对的人在身边，也没什么意义。”
夏侯神色凝重，还不待说出什么来，便见到迎面走来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他连忙开口：“老师。”
竟然是夏侯当年参加课题组的导师，刚从信息学院的机房走出来。看到夏侯一脸意外：“夏侯啊，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没想到您在。”夏侯笑的恭敬有礼。
教授呵呵地笑得很慈祥，看到他身边的林果，便笑的更欢快：“你们俩还在一起呢，结婚了没有？”
林果囧了囧，刚想说话，夏侯却抢先一步答：“还没呢，结婚的时候一定请您喝喜酒。”
“好，好。你们也都年纪不小了，该办的事早点办。”
夏侯挂着笑容跟教授寒暄了几句，终于道了再见。林果瞪他：“你乱说什么。”
“跟教授解释起来太麻烦。”夏侯一脸诚恳。
林果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跟教授说点什么其实也并不能带来多大影响。便不再纠结，开口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夏侯坚持。
林果想要是一味推拒就实在有些矫情了，便坦荡地接受了。
夏侯的车里空空荡荡，除了必要设施外一点装饰也没有。林果坐在副驾上，鼻端若有若无地全是夏侯的气息。不可否认，她还是会为这种气息而微微沉迷。
熟门熟路地开到她家楼下，林果道了谢便要下车，却冷不防胳膊被夏侯抓住。她转过头一脸疑惑：“还有什么事？”
“果果。”夏侯低低地唤，那声音听在林果耳中，无端就是一种诱惑。
“嗯？”
“果果。”又一次诱惑。
“嗯。”林果成功地沉浸在这种诱惑中，下意识地回答着。
“果果。”这次的诱惑带了些叹息，接着便贴近到眼前，“这些年，我好想你。”
林果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整个人陷入了他的怀中，唇上传来温热的夏侯的气息。
时隔四年的吻，依旧让她从唇上战栗到心里。
理智和思考早已消失，林果只知道，原来她一直以来，也都在渴望着这样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