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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无知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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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太子妃?”
张银梓微微垂首,喃喃念着。
然后,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尚义珺,眼中满是惊色。
“难道说…那毒?”
“没错,正是她自己服下那‘一日寒’,为的就是逼我…同意她,退了这婚事。”
尚义珺边不痛不痒地说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冷茶,一口饮尽。
刚搁下茶杯,便见张银梓正傻傻的半张着嘴,目光呆滞,似在走神。便笑着对她说道:
“怎么这副呆傻模样?她不想嫁我,那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她本来是要做太子妃的、没准儿将来,还会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忽然之间,却要嫁给我这么一个有可能会战死沙场的人…任谁都是会,心有不甘…”
他话音还未落,便又见张银梓神情恍惚的垂下眼去,不知在想什么。
见她如此反应,尚义珺心下觉得奇怪,正打算出口询问,却又听她幽幽开口,声轻如风烟。
“若她真是未来的太子妃…皇上又为什么…再把她许配给你?”
她抬眼看向他,满眼的颓然。
“你…”
看着她那一脸的意冷心灰,尚义珺不禁皱紧了眉。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触碰眼前这个此时看上去茕茕孑立的女子;却又被她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悄然避过。
“怎么?又不想说了?”
她挑眉问他,似笑又非笑。
尚义珺听出她语中的愠怒,当下,心便是一沉,不禁气恼道:
“…你如此…究竟是在怨我…还是怨她?”
怨?
怎么会是怨?
明明是冤才对…
我多冤呐…这世间上还有什么人,比起现在的我来,更为可悲的?
说到底,自己还是被骗了…
呵…我真是天真的一塌糊涂,就这么容易相信了那无歌子的一面之词。
真命天子?
放屁!人家根本就不想要!人家明明想要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
那我呢?
究竟…我来这里…
是为了什么?
还能否,回的去?
…
这真的是…太可笑!
尚义珺本还在恼着,却忽见张银梓正浅浅笑着,看向自己的眼中却是一片黯然。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的一张容颜,一袭白衣立于树下,凄楚的笑着,那笑里满是意断情灭的诀别…
“妱妱…”
他轻轻唤她,终是将那尘封心底已久的名字,轻声道出。
可这一声眷念的轻呼,却换来眼前女子无情的一推。
只见张银梓猛的推开尚义珺,几步冲进卧房,将门砰的一声关死,便无了声息。
尚义珺愣住,半响才回过神来,刚疾步走到门前,便听见门那边传来一声低吼:
“别进来!让我自己呆会儿!”
他一怔,悻悻地收回那只准备推门的手,又狠狠将它紧握成拳。
再松开时,脸上已是一片凛然。
“放心,这位子终究…会是你的!”
他轻声说着,声音清冷淡漠,好似是在说与他人听,却更是像在,说与自己听。
当屋门再次被人从里面打开时,已是过了正午。
然后,张银梓苦着一张脸,从里面挪着步子,慢慢蹭了出来。
她向外屋扫了一眼,只见白鹊正坐在桌旁的椅上看她,却不见尚义珺他人。
“你们少将军,他人呢?”
张银梓哑着嗓子问向白鹊。
白鹊听她说话声音有些嘶哑,便皱了皱眉,起身绕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她后,才对她说道:
“他午后便去了兵营。”
张银梓从百鹊手中接过茶杯,心急火燎的一口气饮下,又自己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满。
她喝到一半,扭头对白鹊扯了个难看的笑,忸怩着说道:
“那个…有热水吗?我想沐浴…我怕是要伤风寒了。”
话音刚落,便很是配合的别过脸去,打了个喷嚏。
白鹊见她面上确实不正常的透着几分薄红,便连忙转身向屋外走去,没走几步,又停下来,扭头对她道:
“热水少将军临走之前,已经吩咐府里的人烧好了,我这就去叫人取来,银梓姐姐你先进去躺着罢…”
说完,便转身离去。
“哎?白鹊,先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张银梓嘴里一边嚷着,一边跑到门口,在浠沥沥的雨幕中,却已不见了白鹊的踪影。
唉…比起感冒,更严重的是一一我现在是饥饿难忍…
她揉了揉肚子,惨兮兮的想着,忽又被扑面而来的湿润水气一激,鼻子一痒,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待张银梓在热水里泡了一遭之后,整个人又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于是,她也顾不得空空如也的肚子,便往床上一倒,头一沾枕头,立马睡死过去。
再一睁眼时,窗外已是一片雨过天放晴,夕阳无限好的云蒸霞蔚景色。
张银梓睡了这么一觉,倒也觉得脑袋不像之前那般灌了铅似的沉了,只是还是有些犯晕。
她用手背压上自己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还好,只是有些低烧。
又向着屋门方向,虚弱的低唤了声白鹊,刚一落音,便听到屋门被人推开;之后,白鹊她人带着股风的钻进帘子里,见她就道:
“你醒了?正巧药也煎好了,我这就去给你端来…”
说完,一掀帘子准备走人。
张银梓正被她进来时带的那一股子冷风,激得鼻子又痒了起来,却见她要走,急忙将蓄势待发的喷嚏忍住,伸手拽住她。
“先别急着走…哎?我好像闻到一股什么味儿…”
张银梓略带鼻音的轻声嘀咕着,然后,又狠狠抽动了两下鼻翼;最后,她眼中波光一转,炯炯看向白鹊。
“是粥!”
她喜出望外的轻呼一声。
而被她拽着的白鹊,身形像是一僵。
看着正躺在床上貌似虚弱的张银梓,白鹊对她,真是万分佩服:
这“银梓姐姐”,她就算是得了风寒,也愣是能从她那堵塞的鼻腔中,准确无误的嗅出、就这么一丝半缕的清淡粥味来,着实厉害!
“先喝粥!饭后一小时,才能喝药。”
张银梓一边慢慢起身靠在床头,一边为自己合理安排着吃药时间。
粥已喝完,张银梓躺在床上,舔了舔嘴唇,似是还在回味那浓厚清香的宜人滋味。
“这粥味道真不错,我明早还想喝它。”
她一脸期待的看向正坐在床边的白鹊。
白鹊见张银梓喝了粥以后,确实人精神不少,便也乐呵呵的应道:
“这粥是‘留仙居’的伙计下午送过来的…银梓姐姐若是还想喝,我明日一早便遣人…”
可她话还没说完,却被张银梓冷声打断。
“‘留仙居’?那正好!就跟他们说,今后,本姑娘…我的一日三餐,都由他们做好了送来府中!”
张银梓冷哼一声,恨恨说道。
这心口不一的子淳公子,消息倒是灵通。我午时刚一病下,他午后立马就把粥送来了,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既然他这二世祖做的这么“善解人意”、“高义薄云”的,那我也只好给足他面子,顿顿叫他们“留仙居”的外卖!
她义愤填膺的想得正起劲,却听白鹊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
“怕是…也就只能明早,吃他们这一顿…”
“嗯?此话怎讲?”
张银梓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白鹊垂下眼,像是不敢直视她,然后又闪烁其词地道:
“少将军他说…明日一早,让银梓姐姐随他一起…去迎那金陵国的朝拜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