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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酒 ...

  •   这几天都有毛毛细雨,疑粟一起床地上就是湿漉漉的,沾着许多细碎的花瓣,各种颜色相草错,一想到今日管木要清扫这些花瓣疑粟顿时心情大好。

      清晨带着丝寒意,疑粟却是满脸扑红地蹲在灶台上生火,一下子用蒲扇扇几下,见火势不对又拼命地加柴火,整个身子被哄得暖暖的。

      她比园里任何一个人都要起得早,这样才能保证把粥送到乍凉手里,不过对于她来说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她是每天第一个看到园里生机的人。

      因为火候上特别注意了,加了碎肉的粥今日看起来很是香甜可口,浅白色的碎肉在白粥里若隐若现,粥面上浮起的热气为这个寒意的清晨带来了丝若有若无的温暖。

      疑粟从一个东厨打杂的升为了送信的,这让她这几天都十分兴奋,每天都期待着托信的人快来。

      只是没想到盼来的地方有些让她不知所措,是齐国皇宫。

      一开始知生是不同意的,可是一想到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绝望般地拜托她,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有封回信。

      这封信对她的意义肯定很重要,疑粟没办法拒绝。

      直到听管木说乍凉也要去建康一趟,知生才勉强放了点心。

      “知生,我只是去送个信,又不是去刺杀皇帝,只要潜进宫去交给那个人就可以了。”

      疑粟一脸轻松地说着。

      “只要潜进去?如果被当做刺客,看你能否这么就可以了。”

      虽然是生气,可是出发的时候还是出来送行还准备好了干粮和水。

      抛下一句:‘我只是来送干粮和水’就回屋了,真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一切准备充足,带着期待与不舍的心情前往了建康。

      马车行驶了好几天才到,所以到达建康的时候,疑粟内心是无比的激动于兴奋。

      刚出发的第一天,在乍凉眼里疑粟看起来是忧心忡忡的,向来不懂女孩子的心思琢磨着可能是因为知生的事情,不是他多管闲事,而是不想影响到办事的效率,他不喜欢在多余的地方浪费时间。

      “昨夜知生找过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他说如果你伤到一丝毫发,我则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乍凉看向正往嘴巴里扒面的疑粟,不是想象中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痛苦挣扎。

      “你……。”

      第一次乍凉收起了在外人面前一贯的微笑。

      “乍凉,我觉得你肯定是深不可测的人,肯定腰缠万贯不怕多几个吃白饭的,所以你不要在意知生说的话,他经常会头脑发热的,你可千万别把我们赶出去啊。”

      疑粟放下筷子,眨巴眨巴着嘴拼命的说着,不时还有几滴口水喷射出来。

      乍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

      “你状态不怎么好?”

      乍凉幽幽地提醒到。

      “啊,被你发现了啊,一想到要见到建康城,就怎么也休息不好,嘿嘿。”

      说完还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

      握在手里的筷子微微一动,滑到了原本轨迹之外。

      自小到大,乍凉第一次瘪了足。

      建康城是一片欣欣向荣地景象,街上热气腾腾的包子在蒸笼里散发着它的诱惑,买菜买水果的大娘大爷纷纷在街头吆喝,小孩子在街头嬉笑打闹。

      一下马车,疑粟就被这片景象吸引,虽然平城也是这样,可是怎么说建康在南边,平城在北边,一些衣服和发髻都是有差异地,所幸一切乍凉都是有准备的。

      这么一来疑粟倒觉得自己和乍凉还真有些汉人的模样,理清了一些细节问题,决定先找家客栈,明晚潜入。

      一家名为“缘来游”客栈吸引了疑粟目光,她一向喜欢热闹,可是她知道乍凉向来清冷而这家客栈从外面看去人明显比看才看到的几家少很多很多,而且看上去也挺干净的,很是合意。

      刚一踏进门槛,疑粟便闻道一股很难闻的气味,好像是馊味,忍着进去要了两间房间,近于正午,两人便在楼下先填饱肚子。

      偌大的客栈客人少的可怜,离桌子不远的一桌,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衣服,大约三十,面色潮红的男子,疑粟隐约判断出那股难闻的气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疑粟好奇地看向乍凉,他悠然自得地在喝着茶水并没有因为这股味道而影响,连个眉头都没皱起。

      扫兴!

      疑粟一连点了好几个辣菜,在东厨帮忙的时候听‘汉堡包’说乍凉也是喜欢吃辣的,汉堡包是疑粟给厨子起的绰号,知生说在他们家乡汉堡包是她最喜欢吃的食物,虽然她记不得了,里面有肥肉也有蔬菜,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厨子的了。

      因为看她是唯一打杂的女工就让她穿了园里男工穿的衣服,让她干事方便些,给她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她好像不敢在别人面前穿女装,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有时候却又是很吝啬,而且使出全身解数他也不让疑粟帮忙做饭,所以是有肥肉又有蔬菜!

      因为人少的缘故,菜很快就上了,疑粟快速地从木筒里拿出两双筷子,递给乍凉,还没接过,她另一只手已经握着筷子开始吃了。

      两人吃的很安静,可能是因为太饿了,疑粟吃的很专注,碗和牙齿碰撞出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却不觉得烦躁。

      乍凉很安静地吃着,隐约感觉不对,身边原本能感受到很大的动作停止了,抬起头,只见疑粟微微张着嘴巴,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她不知道现在应该快点吃完好好休息明日好办事吗?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清冷的眉目不由下意识地蹙了起来,那个白衣男子的发上和衣服上有许多虫子在爬,偶然几只爬到他的额头上,他还是很舒畅地喝着酒。

      店小二看到了深怕疑粟和乍凉会退房连忙上前。

      “他叫卞彬,是个奉朝请,员外郎,怎么说也是个官,我们不好说话。”

      虽然小二对他的态度还是可以的,看直呼他的名字足以见得店小二是不待见他的。

      疑粟只觉得他的名字有些耳熟,可能听知生讲起过。

      疑粟很是佩服乍凉,他竟然还能吃得下口,她已经完全没有食欲了。

      想起他是官,也就是跟宫里搭着边,疑粟觉得这是机会,没经乍凉同意,端起自己的酒杯就跑到了男子那一桌。

      正饮酒的欢畅,疑粟突然的出现让卞彬有些不悦,打扰了他的雅兴。

      近了,疑粟隐约能看到他乱糟糟的头发上不时有东西在跳动,定睛一看,连忙小心翼翼地离他远了一点。

      是跳蚤!而且还不是只有一只两只!

      疑粟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胃,她想弄明白宫里的一些路线,便于行事。

      想着一开口就这样容易让人怀疑便很关切地问道:“兄台,你这身,这虫子是怎么回事?小弟自幼懂得些医术,只要你需要,小弟愿为你诊治。”

      疑粟觉得自己说得很是得体。

      只见卞彬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把手里的酒杯用力地向地上砸去,发出一声脆响。

      疑粟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我这叫澡刷不谨,浣沐失时,你懂不懂?”

      卞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直接拿起酒坛子仰头而灌。

      “……好气魄!小弟愿与兄台结为益友。”

      原来他是没有沐浴才一身的怪味的。

      “好,你是第一个欣赏我的人,叫我士蔚就可以了。”

      士蔚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很轻松地拿起桌上的一坛酒递给疑粟。

      戏都已经演到这里了,疑粟只好抛弃手里的小酒杯接过酒坛字,很豪爽地喝了一口,呛!

      镇定地喝着,两人偶尔默契地相视而笑,疑粟从士蔚的言语中感觉出他是很看不惯官场的勾心斗角,是个潇洒的人!

      目光散漫地向乍凉的方向看去,他依旧坐在那里慢嚼细咽。

      猛然地又灌了一大口,知生很少让她喝酒,以前她总是看着他和师傅大口大口的饮酒很是羡慕,可是如今自己喝了只觉得酒并没有原本想象的那么好喝,好像还有点苦涩的味道。

      暮色中染起一丝红光,蕴在疑粟绯红色脸庞上,乍凉坐在床沿上替她拉好了被子。

      他隐约明白知生经常会被她气的挫败,那样的一个男子……呵。

      半昏半醒中疑粟记得自己旁打侧敲终于把关于宫里一些大体的位置都画了下来,可是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张自己牺牲很多才换来的地图全被她的口水淹没了。

      不过庆幸的是她头倒是没怎么痛,知生说喝醉了醒来会很难受。

      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夜幕了,疑粟有些期待明夜的行动,正臆想着,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谁?”

      “我。”

      熟悉的声音流淌在空气中,滑过指尖,竟迫不及待地上前开门。

      差点就撞上了!

      霞光中,乍凉端着饭和菜,墨紫色的衣服因开门的速度过于快微微飘起,那样的一个少年来为自己送饭……

      也不知为什么近午刚刚吃过可是疑粟却觉得十分饿。

      “夜深了,我们便进宫。”

      恰好正喝着一口汤,一不小心就呛到了,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腔。

      “不是明晚吗?你赶了好几天的马车不用休息吗?”

      “你已昏睡了一天多。”

      不咸不淡的一句,便出了门。

      足足愣了好一会而,疑粟才明白,拼命地大口大口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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