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梦中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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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楚灵做了一个梦，梦见卓思远站在她房外的阳台下。
像以往那样。
他一手挡着阳光，姿态清雅，眉目如画，微眯双眼看着她，浅浅地笑着。
梦里好像有两人在谈话，一男一女，两人交谈的声音很轻，她听不清楚。
“楚灵，你醒醒，先把药吃了。”梦里那个女声再次响起。
好像是许菁的声音，不对，许菁怎么会出现在她儿时时代？
楚灵摇了摇头，也晃了晃身子，“嗯。”轻吟一声后便翻身，券缩着身子，头往被子里钻，抱紧了怀里的靠枕。
“让我来，你有事就先走吧。”另一个男声说到。
她感觉有人轻轻抚上她盖在被子下的头，然后一只微凉的手掀开被子，抚上她的脸颊，“楚灵，把水喝了。”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轻柔。
这个声音她认得。
不止认得，曾经的她，还能从他语气里细微的变动来察觉他的心情。他遇见不熟悉或不喜欢的人时，嗓音会变低，语气中带着疏离和矜持，而在她面前，他语气中总带着浅浅的笑意，即使很淡，但她却能听出。想到此，楚灵嘴角牵了牵，不再反抗，温顺的喝下了他递过来的温水和药。不一会儿，她皱眉想起了这个声音也曾语带轻蔑地吼她是一个一无事事、自私自利的千金小姐，想到此，她眼角湿漉，奋力推开身边的人，继续往被窝里钻，想从那窒息的疼痛中逃离。
即使吃了药，楚灵也无法安稳入睡，她神志不清地昏睡了一天一夜，只记得有个人总是体贴地喂她喝水，吃药，当她不安分地乱动时，那人会轻轻的唤着她，他微凉的手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总能让她安静下来。朦朦胧胧中，她仿佛见到一个男子摸索着替她盖好被踢乱的被子，那么仔细，一遍又一遍，沿着被角，确定她的手脚都被盖好，便回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
第二天，她的烧开时消退，她不再觉得难受，只觉得乏力，在半睡半醒中，楚灵觉得自己躺在竹筏上，飘浮在一片汪洋中，耳边吹着微微的海风，甚是舒适。可这海风怎么吹得那么痒？楚灵一向怕痒，皱了皱鼻子，觉得好些，可不一会儿，那骚动的感觉又来了。睡眠中好像有人拿着一根羽毛轻轻的挠她的脸，让她一阵酥麻，羽毛从她的头发，额头，眉毛，眼睛，脸颊，鼻子，然后慢慢的来到了她的唇，停顿在那里。随后她感到一阵热气喷在她脸颊边，温润的触感轻轻地点在她的嘴边，让她轻吟出声。
“楚灵，你回来好不好？”低沉的声音佛过她的耳畔。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如此浓重的悲伤，楚灵想睁开眼看清他的样子，想告诉他，她愿意，可最后还是再次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楚灵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开了抱在怀里的抱枕，然后看见一脸笑容的许菁来到她床边。她转首看了四周，房里没有其他人，朦胧中看到的那个人影必是病糊涂了。
“谢谢。”她哑着嗓子道谢。
“有什么好谢的。”许菁递来一杯温水，“其实，你真要谢，就因该谢卓先生。”
卓思远？
她心里仿佛已知道答案，但还是吐出一句，“为什么？”
“因为你生病的时候，是他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许菁眸光检视着楚灵，“我和剧组出去拍雪景了。”
原来昨日一早，酒店总台打电话给楚灵，说楼下有两位先生说是她的朋友想见她，所以总台打电话来确定能不能给他们房间号码。那时，许菁正在楚灵的房间照顾她，当她知道楼下的两位先生就是前晚和楚灵在一起的那两位，就已她病了的理由让他们改天才来。却没想到，当那位男子听到楚灵病了的时候，便语气急切地说要来看她。
“楚灵，你说他只是个旧识，但是他对你的专注和关心是我从没有见识过的。”许菁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楚灵怔怔地，仍有些昏乱的脑子呈现一片空白，因生病而忽冷忽热的身体第一次感到一道令人安心的暖流缓缓窜过全身。
“楚灵，你回来好不好？”脑海里响起那句话，本以为是一场梦，原来是他。
“咚-咚”
有人敲着房门，楚灵心里一紧，双手握紧身旁的被子来掩盖她的紧张和不安。
“咚-咚”
许菁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去开门。
“许菁，听说楚灵病好了，张导说如果她有空，他两小时后在楼下的咖啡厅等她。”
悄悄地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剧组的小周，没说几句，许菁便关上了门，房间内再次安静。
楚灵起身沐浴换好衣服后，两小时后，便来到楼下的咖啡厅找张导。推门进入，见到他正在笑呵呵地与人通电话，只见他不断地点头。见到楚灵向他走来，他忙招手让她过去。
“没问题，没问题，黎先生，交给我，明天行，好好，谢谢。”
在张导结束通话前，楚灵也替自己点了杯热奶茶。
“楚灵，身体没事了吧，怎么着凉了呢。”张导挂了电话后，连忙问候楚灵。
“谢谢，已经没事了。”楚灵回到，“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的声音有些心虚，怕张导问起英俊住院之事，那晚的事，她不再想记起。
“好事，但是我希望你能帮个小忙。”张导的语气有些迟疑，伸手推了推眼镜框，“有个非常大方的企业想当我们的节目的赞助商。”
楚灵不语，心里浮起一股奇怪的预感，“那是好事，可是我能帮上什么忙？”
“赞助商希望你能陪他一日游布拉格，他说他是你的忠实观众。”张导向她投来一道求助的眼神。
“什么？”楚灵听闻后震惊不已，“我不答应。”
虽然楚灵常常听闻有些同事会和一些所谓“忠实的观众”出去吃饭交际，但是，她一向洁身自爱，对这些与工作无关的事，她从不理会。三年来，张导也明白她不是那些想靠知名度攀上高枝的人，从没有向她提起过，暗自替她一律推掉邀请。
为什么这次张导会找她帮忙，打破了两人三年的默契。
“楚灵，我在这一行已有许多年，哪些人专门找借口接近女艺人、女主持，业内人士都知道。这次不同，是真的很诚恳地邀你出游，也是因为这次赞助商的情况比较特殊。”
“特殊？”
“是啊，听黎先生说那位先生眼睛不方便。”
楚灵心里一颤，“什么？”
张导以为楚灵听到自己要照顾伤残人士才那么大的反应，连忙解释道，“黎先生说那位先生只需要你陪他去一些布拉格出名的地方，不会麻烦，如果你答应的话，“雅博”答应长期赞助我们。”
“雅博？”楚灵皱眉，怎么会？
“是啊，你也听说过吧，楚氏的雅博。”
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他吗？
可是他怎么会在雅博呢？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止听过。”她苦笑，“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这我倒不知道，一直都是一位黎先生与我联络的，我只知道黎先生的英文名字是托尼。”张导见楚灵口气有些软化了，心里大喜。
真的是他！前不久他不是才说不想再见到她，为什么一次一次来找她。
阿远，你这样子，我如何能放得下？
“我答应。”沉默片刻后，她点头答应。
是基于什么理由让她打破自己的规矩？楚灵告诉自己，只是潜意识里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梦中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