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
#05
【萧程】
耳边响起熟悉的闹铃声，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扶着床头的柱子撑起身，看见身边躺着的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又清醒过来。
是啊，我结婚了，在昨天。
用手盖住眼睛抹了一把脸，掀开被子走下床，身上什么都没穿只有一条内裤，敞开的窗子外秋风撩起薄薄的窗帘打在身上有点冷。拿起挂在衣钩上的白色衬衫，我又去柜子里找到一套西装穿好，这才踩着拖鞋走到洗手间。
等整理好一切，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回头看了看卧室里还没睡醒的女人，穿好皮鞋走出门。
婚姻对于我来说只是道具，只不过比较麻烦的就是要陪那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玩恩爱的游戏罢了。
不过跟叶氏联姻的利益是可观的，所以我不介意耗到对方忍受不住要离婚。
一边开着车，突然想起昨天在婚礼上那个比叶水萱更麻烦的家伙，貌似在敬完一杯酒后就不见了。嘛，是终于放弃了么？
结婚也好，至少苏穆白比叶水萱难缠多了。
第一次遇到那个家伙是很久以前，到底有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是十五还是十六岁来着？接着那个家伙就一脸爱慕的看着我。这种表情看我的人我见多了，只是我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家伙能缠我这么久。
当初我根本没时间理他，一个像娘娘腔般整天低着头的人也配叫男人？很多次见了他我都没好脸色，他学习一般，人缘倒是很差，隔三差五的就看见他被人勒索欺负，而他则默默的拿出别人要的东西，每次遇见我对他的鄙视就加深一层。学校里谁都知道，萧程最讨厌软弱的人，特别是男生。
直到有一次一个混混看上了他的妹妹，那天我放学的回家为了躲开一堆花痴而绕了远路，没想到刚走过一个拐角就见他黑着脸狠狠撂倒那个疑似带头的人，然后跟那一群不良少年扭打起来。
我没有上去帮忙，只是站在原地像看戏一般，直到他踹倒最后一个。
第一次我发现那个叫苏穆白的男生并不是跟我想象一样的没用。
后来我有意无意去接触他，发现他在学校逆来顺受只是为了躲避处分而不会退学。
接着某一天，他说喜欢我。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好啊那我们就交往吧。
当初只是想玩玩，因为他很有趣，他跟我见到那些有点能力就嚣张的垃圾不同，他很能忍耐，在交往的两年里我发现他很骄傲，就算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流一滴泪水。所以我在第二个月就故意带着新把上的女人在他面前晃悠，他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第一次我感到有些挫败，然后变本加厉的换床伴和情人，男的女的都有。
在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厌恶，对女人我也不是没有感觉，我想我或许就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双性恋。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我的圈子比一般人都大，也可以更好的找到新的猎物。
而后来的两年，他一直没有提出分手，我也懒得去说，本想他应该坚持不了几个月就会大哭奔走，结果他坚持了整整两个三百六十五天。
接着我彻底的在心中对他产生了厌恶，为了一个根本没有心的男人也可以逆来顺受的付出感情，真是比女人还贱。
最后我提出了分手，他也只是愣了愣说好。
然后他说，那我等你。
我在心中嗤笑他的愚蠢，想着你等就等吧，我不介意无视你也不介意让你就这么耗着。
没想到他等了我九年——或许说是缠更为准确。从那开始他就变了，变得不再低调不再沉默，他的成绩一路上窜直到仅次于我的年级第二，然后我们考上了同一个大学。他的笑容也天天挂在脸上，本来就算清秀的脸也招来不少女生的花痴和仰慕。对此我没有任何表示，他也忙于学业，我们见面的时间很少，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擦身而过。
直到大学毕了业，我去继承那名义上父亲的公司成为挂名总经理的时候，秘书招聘表上出现了他的名字。
接着他在一大堆人里拔萃而出，正大光明的当上了我的秘书。
他做的很好，比我以前无数个秘书都要好上几百倍。他的确很能干，但我一直对他视而不见，我讨厌他，打从心底里讨厌。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身边这个天天说爱我的家伙没有一丁点好感，只是单纯觉得好玩。如果说让我再次和他交往那大概是不可能的了，我萧程从来不吃回头草，有和我在一起经历的人都知道。
他当然也明白，但还是不死心般地在我身边一直占着秘书的职位，这么多年来一点差错都没出。任何事情交到他手上都被完美的解决，我找不到理由解雇他。
回忆完毕，我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发现他的那辆白色宝马还没来。皱了皱眉，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导致旷工吧？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带着疑惑，我搭上了到总经理办公室的电梯。
当屏幕上的数字跳到十八的时候，门开了。走出去，到了门口推开门，却发现他就在里面——总经理办公室内还有个隔间，是专门给秘书办公的地方，而他现在却站在我的位置上，整理着桌面上散乱摆放的文件。
最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他今天戴了一副银色的半框眼镜。
看到我进来，他抬起头道萧总好，接着又低下头去收拾桌子。我发现他的脸有些苍白，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表情明显很疲惫。皱了皱眉，第一次看见他这个状态，我冷声开口：“这样的状态办不好事，给我调整好后把那些文件改了。”说罢指了指桌子左侧的文件。
很高的一摞，里面有许多重要的机密和生意内容，一般都是由董事长亲自批改的，我却毫无犹豫的交给他。
他很能干，我之前说过的。
只见那人点点头，动作有些缓慢，是因为昨天的关系么？我不知怎地，带着嘲讽的笑容对他说话，我几乎没有在公司对他这么笑过，就算有也不会这么明显。
我只听见自己冷漠又带着不屑的声音道：“如果你求我，我说不定会在不久之后跟她离婚。”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就算他真的求我，我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内先提出离婚的要求。毕竟靠着叶氏发展也需要一段时间，我不想我因为他原因而导致之后的利益关系。
结果，他笑着回答，那笑容中带着我看不懂的讽刺和自嘲，以及几乎不可见的悲哀。
“抱歉萧程，我没有那么贱。”
这句话把我噎住了，看着他的脸久久没有出声。接下来他的动作出乎我的意料。只见他拿起文件，越过我的身边走进属于他自己的房间里，表情平静得就好像我这个人我却还站在空旷办公室的中央，心里混乱极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被呛的感觉很不好，我不由得火了起来。你丫一个死皮赖脸缠了我九年的人不叫贱叫什么？
“你不叫贱叫什么？”我忍不住心里快要憋得爆炸的那一股气，走到他身边板起他的下巴，死死瞪着他那双藏在透明镜片下平静如水的眸子，“你TM缠了老子那么些年老子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开始抱怨了？怎么不学学以前低着头认错说不定我还会喜欢你一点，一个娘娘腔装什么强势？”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娘娘腔，但是最初的印象我还是没办法忘记——什么怕退学，谁知道不是他懦弱的理由？说不定那群混混还是他讲好故意做戏给我看的呢。
让我失望的是他只不过淡定的撇开头逃离我的钳制，接着后退一步，笑容从脸上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我从没见过的淡漠。他开口，声音清冷到几乎不带感情。“我不是女人，萧程。我的确缠着你，但如果你说让我走我可以走，”说到一半他推了推眼镜，反光的镜片遮住了他的表情，让我看不清他说这句话时的情绪。“可是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
突然的，我发现我对苏穆白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
——或许说了解的太少。
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进来报告的小张。
“总裁，叶氏的叶总叫您带上您的秘书去一趟天地大酒店，他说他想跟您谈一下关于C市分部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没有注意苏穆白在听见‘叶总’时有些僵硬的表情。自顾自的拿起公文包，上了电梯到楼下的停车场。
一直走近车子旁边才听见身后一串的脚步声，我将手里的钥匙抛给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坐上了驾驶座。
从后座来看他的脸更加苍白了，无数的汗珠顺着渐渐的下巴滑下。我皱了皱眉，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走下车，在他惊异的目光中打开车门将那个动作明显迟缓的人从驾驶座上扯下来自己坐上去。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耐烦道：“看你那样子就不对劲，我警告你在到达天地之前给我调整好，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客户……”
在我的抱怨声中我没有看到，他在后座用手臂挡着脸，轻微的喘息声在流行音乐的音响里埋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