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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被扔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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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拉纳?我觉得我的嘴里可以塞进去一个红富士。这就是传说中骑士的楷模,大军团的剑锋,未来的法兰西元帅,芒泰贝洛公爵。咳咳,我顿时一阵咳嗽,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您好,拉纳先生。”在咽下口水后,我还得装乖孩子,表现的纯真可爱,事实上我脸都快僵硬了。
“小姐,是拉纳先生把我们从火里救出来的。”索菲,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时你的眼睛都快闪成星星了?
“是吗,真是谢谢您,我对您表示万分感谢。”我连忙表示谢意,虽然对索菲的不淡定我表示强烈的鄙视,但人家毕竟救了我的命嘛。
“不用谢,您一定饿了,我去为您找点吃的。”我看着拉纳离开,心里暗自吐槽:找点吃的?你还不如说去觅食呢。
“索菲,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哪儿?父亲母亲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那个拉纳和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一把抓住还在冒星星眼的索菲,飞快的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终于把她拉回了现实中。
“真是的,小姐,您怎么不一个一个的问?”虽然索菲嘴里抱怨着,但仍然尽职尽责的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那天晚上火起的很突然。夫人在房间里晕倒了,所以老爷就先抱着夫人跑了出来。当老爷想回去找您时,发现楼梯起了火,进不去了。老爷急得不行,要不是肖莱他们拉着,老爷就要强行冲进来了。幸亏这位拉纳先生,当时他帮忙救火,听说您还困在里面,他就从没起火的侧面爬上了二楼,一路找您。最后才把您抱出去。因为庄园几乎都烧没了,所以征得了老爷夫人同意后就让您暂时住到他家里了。”
英雄救美啊?我咧着嘴呵呵傻乐,想不到我穿过来以后还有这魅力呢,下一步是不是就该以身相许了?嘿嘿。
“父亲呢?”傻乐完了,我赶紧关心了一下安斯艾尔先生。没想到索菲给了我一个特伤人的答案。
“老爷回巴黎了。听说是那边的情况很糟糕,奥尔良公爵一个劲的催老爷回去,派了好几次人来请,老爷推脱不掉,只好先回去了。”
很好,安斯艾尔先生,我记下这一笔了,还有奥尔良公爵。别以为你和我喜欢吃的新奥尔良烤翅名字很像我就放过你,我诅咒你吃菜被噎死喝水被呛死上厕所掉茅坑里淹死。
“那母亲呢?”我转过头又问索菲。
“夫人回娘家了。好像是夫人的姐姐家也出了些事,比咱们还严重。夫人于是急匆匆赶回去了。”
非常好,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里昂了是不?小样的,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我狠狠揪着被子,用力,再用力
“哧啦”,本来就不太结实的被面被我扯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羽毛四下乱飞,要是再有只狗叫就非常有鸡飞狗跳的感觉了。在漫天飞舞的白色羽毛里,我抬头,看见了手里端着面包牛奶,华丽丽的石化在门口的拉纳童鞋。
“啊哈哈,”我尴尬的笑笑,额上满是黑线,“你家被子质量挺好,经检查没有黑心棉。”
话一说完,我就感觉到拉纳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紫,然后勉强恢复正常,真难为他,还能从嘴角向我挤出一丝微笑。据我了解,拉纳早年好像是一染布商人的学徒,挺穷的。我不会是把人家唯一的一床被子给撕了吧?
“小姐您先吃点东西吧,被子的事我来处理。”拉纳放下了手中的食物,顺手拿走了被子。这个人,不用这么小气吧。
我咬一口面包,果然是传说中的黑面包,的确不如白面包好吃。大约是看到我苦着脸,拉纳在一旁淡淡的说道:“能有面包就很好了,半年前连面包都吃不上呢。”
我耸耸肩:“这就是差距。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无论王室是否存在。”
“我不认为,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都是上帝的子民。”
“是真的不平等,和上帝无关。”我冷冷的挑起嘴角,“即使你十年后当上元帅,你也比我晚吃了十年的白面包。换句话说,我们的起步是不一样的,你努力了十年可能才获得和我一样的地位,而我从一出生就拥有贵族的身份,无论我是否想要。”
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压抑。拉纳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我,但最终他只是拿着被我撕坏的被子默默地离开了。索菲咬着嘴唇,绞着围裙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我咬了口面包,突然觉得比刚才更加难以下咽,但不好意思扔掉,只好一口一口食不知味的吃着。
吃完难吃的面包,我摇摇摆摆地下了床,打算参观一下未来的住处。转了小半圈后,我就得出了一个结论:穷,那是一个穷啊,拉纳童鞋您就是一老版的凤凰男啊。这屋子就是一标准的小板房。我摸摸我纤细的小蛮腰,估摸着再睡两天硬板床我的腰就得断了。人家可是娇生惯养的孔雀女好不好?
就在我暗自腹诽时,我无意间朝客厅一瞟,我看见了什么?雪白的被子被一双很修长的手拿起来,放在膝上,那双手里捏着一枚针,正在飞针走线的修补被我撕坏的可怜被子。嗯,好吧,如果做着一切的是一位美女,我想很多贵族公子会对她一见倾心,但是,这一大男的干这个,怎么看都透着怪异。我无语的看着拉纳干着缝缝补补的活,直到他注意我无声的存在。
“你说的其实也有道理。”他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开始一边缝被子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但太让人灰心丧气了,所以不会引起太多的共鸣。”
“我知道,相反的,那些革命者的话更富有煽动性,更容易蛊惑人心,也更容易被一般人接受。从这一点上说,民众仍然被欺骗,只不过以前被王室,现在被那些革命者。”
拉纳毫不掩饰他的惊讶:“你的想法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很多,很少有人这么说。”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哥,我可是二世为人了,心理年龄没准比您老人家还大呢。
“等巴黎局势稳定了你会回巴黎吗?”拉纳又问了一个很没营养的问题,“回去嫁人?”
“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嫁人能做什么?”我摆弄着垂下来的头发。十八世纪的法国我到哪儿找工作啊?还是乖乖嫁人吧。反正“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那太可惜了,我感觉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随便嫁个人太委屈你了。你应该有一番作为的。”
“是吗?”我吐吐舌头,我就不和未来的您和您的顶头上司拿破仑比作为了。
“喏,缝好了。”拉纳俯下身咬断了线头,把缝好的被子递给我。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您自己会干这些?”
“是啊,我的父母早早就过世了,我不得不自己学会干一切。”拉纳垂下微卷的睫毛,看样子有些伤感。
“我很抱歉。”
“没事的。”
“那您将来有什么打算呢?”我忍不住想确认一下历史的走向。
果然,“我想参军,或许像你这样的贵族并不喜欢大革命,但我觉得参加它的军队倒是很不错。”
历史果然还是沿着原有的足迹运行着,我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您一定会成功的,拉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