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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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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纳多特已经和德茜蕾结婚了。我想这一对夫妻过得应该很幸福,毕竟贝尔纳多特比德茜蕾要大不少,老夫少妻似乎别有一番风味。
但我并不想插手到贝尔纳多特的中立问题上,因为这位总是一脸正气凛然的将军总给我一种极其难受的感觉。好像他总是在用一种打量观察的态度审视着我。而现在我也很忙,各色各样的人在拿破仑的家中进进出出,我微笑着摇晃着扇子,或者媚笑,或者娇嗔,总之要让他们一个个满意而归。我放肆的在他们中周旋,妖艳招摇的像一朵盛放的玫瑰,美丽娇艳,却行将凋零。
后来我听说他们背地里叫我“法兰西玫瑰”,这个称呼很快流传开来,我淡笑着接受了。而我的心却越来越空虚,男人们赞美我,他们说我是法兰西最美的女人,女人们嫉妒我,她们说我放荡,和约瑟芬没什么两样,我对着每一个人露出越来越苍白的笑容,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掏空一样,除了一颗心脏还在跳动,其他的感官没有任何知觉,
所以我选择了自己伤害自己。每到半夜客人散去的时候,我会缠着拿破仑,刻意勾出魅惑的笑,然后疯狂的和她纠缠。我不在乎后果,哪怕约瑟芬和奥坦丝都用越来越敌视的眼神看着我。而我也可以同样骄傲的笑着,回应着她们,但我再也不敢去找拉纳,我怕他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我自己知道,我知道自己的堕落,我不想让拉纳陪着我一起走下万劫不复的地狱。
我想我做的已经很好了,但拿破仑和塔列朗显然并不满意,他们对我说:“你得去让贝尔纳多特保持中立。”
说实话,我觉得这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首先,我并不是职业间谍,我既不是著名的玛塔•哈丽,也不是克格勃的“燕子”。其次,说实话,我畏惧贝尔纳多特,我无法窥知他的心思,而他又和塔列朗、富歇不一样,我不能推测他的言行。但是我也明白贝尔纳多特的中立对我们而言至关重要,要知道拿破仑私自回国的举动是违反军法的,如果身为陆军部长的贝尔纳多特愿意,他完全可以将拿破仑送上军事法庭。可我对搞定贝尔纳多特实在没有什么把握。于是我想我需要去拜访一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了。
“富歇先生,”我很轻易的找到了富歇的住所,这个人虽然行踪莫测,却从不对我隐瞒他的任何动向,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的青眼,而我到他那里,从来是有事说事,绝没有和塔列朗一起时的寒暄客套,“这次来我是有事要求您帮我。”
“让我听听是什么事,”富歇和我在一起时也是冷淡平静,但好在眼里从来没有露出他面对别人时常见的不屑,“听说您最近新得了个外号,叫‘法兰西玫瑰’?”
“无聊之人随便叫叫而已,富歇先生,您认为贝尔纳多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潜伏的野心家,却很善于隐藏。”
我垂下睫毛,富歇从不在我面前撒谎,而且我相信他那精准的看人眼光,既然他这么说,那么贝尔纳多特一定非常难以应付。或许我该试试从德茜蕾身上下手。
“波拿巴出面恐怕不好,您觉得是吗?”我咬咬唇,其实我并不想去面对德茜蕾,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实在太尴尬了。
“我想恐怕是的,听说这位将军对她妻子曾经的爱情很是介怀。”富歇慢慢的说着,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想您可以亲自出面,贝尔纳多特私底下对您很是欣赏,”
“欣赏?”我吃惊的瞪大眼睛,这个消息的确值得我惊讶。
“没错,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像您一样惊讶。”富歇轻嘲的翘起嘴角,我知道这不是在嘲讽我,“所以您大可以自信一些。”
“您觉得我还不够自信?”
“恕我直言,您需要直面自己的恐惧,同时也要直面自己的感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富歇冷漠的像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球死死盯着我,但我并没有感到毛骨悚然,反而有些惬意。
“您说我该怎么做,我无法从拿破仑身边离开,所以我不能给拉纳希望,我怕他会伤的更重。但我知道我爱他,一如既往的爱,从未改变的爱,不过我想这爱情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纯粹,但我还是爱他。您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要去私奔?”
“我只是听说那位将军的情况很不好,因为他不知道他的爱人也在经受着折磨,他只听到了全巴黎人都在谈论波拿巴将军漂亮的黑发情人,听到他们暧昧的称她为法兰西玫瑰。也许这在波拿巴将军眼里不算什么,但落在他眼里,他不禁会怀疑,怀疑他的爱人已经变心了,我以为,再温和的人也是会嫉妒和痛苦的。”富歇很难得的对我说这么多话,我垂下眼睛,可以感觉到他冷漠之下的关心,不得不说,虽然历史上的富歇声名狼藉,但他对我是真的不错,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我们彼此都握着对方致命的把柄。
“谢谢您的提醒,富歇先生,我会去看让的。不过我想先听听您对我和贝尔纳多特对话的建议。”我的心抽搐着,我亲爱的拉纳,你最近不好吗?
贝尔纳多特是位情感专一的男人。他非常爱自己的妻子德茜蕾。而婚后的德茜蕾似乎比我和约瑟芬都要安守本分、当贝尔纳多特不在家的时候,她从不出席宴会,除了在花园里赏花外就是精心哺育自己的儿子奥斯卡。
但正如富歇说的,贝尔纳多特对德茜蕾曾经是拿破仑的初恋情人这一点一直耿耿于怀,而拿破仑对德茜蕾也有些过度关心,甚至连他们儿子的名字奥斯卡都是拿破仑给取的。但是我觉得贝尔纳多特的人品还是不错的,毕竟他没有真的对拿破仑提出指控,我想这或许是因为他相信军人的天职是保卫家园,而去干涉政治吧。而且他在众人面前也屡屡称颂说:“波拿已将军的军事天才是空前绝后,无以伦比的。”
但我相信富歇,他总能从最隐微晦暗的地方看出一个人的阴暗思想,这也是我喜欢偶尔拜访富歇的原因,我喜欢有一个可以看穿我的人,这样我不必在他面前用上深沉的伪装,当然,被人透视的感觉并不好,所以次数不能太多。
在我精心准备和贝尔纳多特交锋之前,马尔蒙又来看了我一次,这一次,他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拉纳病了,
马尔蒙来拜访的时候很不好,拿破仑和约瑟芬都在家。所以这一次的谈话内容很快就被他们得知了,约瑟芬的眼睛里是明显的幸灾乐祸,而拿破仑的眼睛里透出的莫测却真正让我心惊,但我还是没有犹豫,直接回屋去换衣服,
当我戴着帽子罩着面纱走出来时,拿破仑一直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我。经过他身边时,我没有停住脚步,但他却紧紧攥住了我的手,声音里竟然有着金石坠地的嘶哑:“如果你这一次走了,你会失去我所有的宠爱。跨出这道门,你就永远和我分道扬镳了。”
“放开我,”我冷冷的斜视着他,“让我走。”
“兰斯!我不信你会这么选择!”
“我爱让,这话我不想再说了。”我用力抽开了手,拿破仑的手是那么冰凉,我忽然想到他可能伤心了。但随即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
“贝尔纳多特的事你不要忘了。”就在我即将跨出门的时候,拿破仑阴阴沉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男人果然都是权力的动物。我极力控制住嘴角的冷笑,头也没回:“我会为您办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