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变装游戏》fiammanda

2、下

　　他翻了个身，看着Lucius轻挥魔杖，给他们两人、沙发和衣服各施了一个清洁咒。除了头发有点散乱和嘴唇比平时更红，他立刻看上去和之前一样无懈可击了。Severus却仍然浑身赤-裸；他觉得自己好像毫无防御地暴露在一切可能的伤害之下。Lucius没有看他，而是咬着下唇扫视房间。他走到一边翻找着斗篷的口袋，看上去十分不安。

　　Lucius递给Severus一张折起的羊皮纸。封蜡上有一个无比熟悉的图案，让他不由打了个冷战。那图案和他们手臂上的一模一样。他拿出自己的包，小心翼翼地把羊皮纸放好。

　　Lucius跟在他身后把手放在他肩上，把他转了个身。他微笑起来。Severus认出了这个表情；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愉悦而略带残忍的神色，令Severus有些无措。Lucius俯下身。Severus突然想要逃开。

　　“Severus，”Lucius对他耳语，“下次我们别玩这种变装游戏了。”

　　Severus磕绊着后退了一步，目瞪口呆地看着Lucius。

　　“变……什么？”他差点喘不过气来。这不是真的。Lucius没有说他以为自己听到的那句话。绝对不可能。

　　“你听到我说的了，Severus。”那由傲慢语气吐出的自己的名字好像鞭子一般击中了Severus。

　　“什……”他想要缓一缓呼吸。

　　“而且我必须说我没有失望。一点也不。”Lucius梦幻般地叹了口气。他对Severus眨了眨眼，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Severus知道他正瞪着对方，搞不好嘴还是张着的。

　　“为什么……”

　　“我已经期待今天很久了，你知道的。我只是从来没想象到我能真的得到机会。”Lucius说道。他脸上的微笑和轻浮的矫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热切渴望的严肃神情。

　　“你——什么？”

　　“我是认真的。我期待了很久。”

　　“你……”

　　“你似乎一直坚定地和旁人保持距离。你从来不回应调情。”他遗憾地说。

　　“调情？”一如既往地敏锐啊，Severus。

　　“我知道我能打破界限，只要我有机会的话。”想到今晚Lucius到底打破了什么样□□上的界限，Severus不安地瑟缩了一下。

　　“我……我……我……”时不时来次深呼吸总不会有什么坏处，你知道的。

　　“你是突然患上冗词恐惧症了吗，Severus——我通常精于言辞、长于雄辩的朋友？”Lucius说着，很明显对Severus的混乱状态感到十分好笑。

　　“什么？”

　　“你以前从来不惮于使用长单词。”

　　“怎么……我……你……”

　　“我从未想到有一天会看到Severus Snape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实话，Severus自己也没想到。

　　“你是怎么……如何……知道是我的？”

　　“别把我当傻瓜，Severus。我太了解你了；就算不是你的声音，不完全是你的身体，我也能认出你说话的遣词和语气。我们认识有多久了，说真的？”Lucius只是想让自己显得友善陈恳。Severus不会让自己被愚弄的。

　　“但你给了我那张羊皮纸。”

　　“是的。但你在俱乐部一张嘴我就知道你不是Lola了。他脑子里就没有两颗细胞是连在一块儿的。我必须诚实地说我可不会怀念他的谈话能力。”

　　“那就是说你不会再来这儿了？”

　　“我会的。不幸的是Lola不会了。”Lucius冰冷的声音里毫无惋惜之意，倒是有一点儿好笑。

　　“不会？为什么？”

　　“此时此刻Lola应该已经永久居留于巴登巴登了。非常永久。在坟墓里。”

　　“Lola死了？”刺痛他的负罪感与其说是来自又一场毫无意义的谋杀，倒不如说是因为他一开始就让自己和这种人搅和上了。

　　“确实。你知道的，雇来的帮手往往不太可靠。这真叫人伤心。总得采取点措施。”现在他开始坦然地嘲弄起Severus来。

　　“我明白了。”Severus咬着牙，固执地拒绝去回应又一句没完没了的讽刺。

　　Lucius对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Severus做好了思想准备，不让Lucius扰乱激怒他。他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能力了——并且如今更胜以往。

　　他希望自己能在Lucius想起他也不完全可靠之前离开这儿。但愿他不想在这个房间里杀人。Severus推开了那一小堆他穿来的衣服，拿起包想要拿回自己的魔杖。他觉得现在换回自己的长袍已经不会带来更可怕的结果了。他挥了挥魔杖，把它们恢复成原来的大小。他全心全意地感激上苍有一个咒语可以帮他扣好所有纽扣，鉴于他抖个不停的手肯定是无法完成这项任务了。

　　“哦，好吧，是的。那我走了。”Severus穿上自己的靴子以后说道。矛盾的想法在他脑子里打架：他的一部分想把Lucius扔到沙发上……吻……操……揍……咒……随便什么；另一部分想着好好醉一醉，最好能醉到从此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

　　“下次见，Severus。”Lucius说完朝他微微眨了眨眼，很明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下次？”Severus心里升起了冰冷的恐惧。他抬起头看向Lucius，那双冷冰冰的灰色眼睛闪烁着笑意——无疑是因为Severus的困惑。

　　“伦敦有很多可爱的小旅馆。当然，麻瓜伦敦。它们都很注重隐私。我会告诉你时间的，你来选地方。也许我还会再给你带点情报。考虑一下吧。你没法拒绝的。你那小小的社团会坚持这一点，我想。”Lucius的嘴唇弯起一个掠食动物般的笑容。在Severus看来，这个笑容足以使最凶狠的恶狗翻身露出颈动脉臣服。我们都倾向于做出某种犬科行为，在人生中的这样或那样的时刻……他挫败地想。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陷阱？”他立刻诅咒自己竟然直接问了出来，暴露了自己的恐惧。

　　“你不会的。”温柔的语气里有着不相上下的威胁与允诺，模糊了恐惧和激动间的界限——如果Severus能分出那条界限的话。现在他显然不能。

　　“你准备向Voldemort告发我吗？然后杀了我？”如果他够诚实，他得承认像这样和Lucius见面的可能性相当有诱惑力。当然他不打算对自己这么开诚布公。

　　“不。你明白如果我想的话我已经杀了你了。”Lucius握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没错。你要给我情报？你是个间谍吗，Lucius？一个血统背叛者？”Lucius放开他站起身，给了他一个桀骜不驯的表情。

　　“拜托，别侮辱我。你可以说我已经给Dumbledore的宠物们喂情报喂了有一段时间了。我只是希望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的时候有条出路。”真方便啊，Severus想。

　　“你向凤凰社透露了食死徒的内部运作？”

　　“是啊，总得透露一点儿。但现在他们必须给我换一个联络人。如果你那凤凰社不肯的话，我会坚持的。现在那个可不如你那么随和。事实上，他一点儿也不随和。”

　　“但你来这儿是为Voldemort传递信息的。而且你确实传了。”

　　“哦Severus，我没有立场。好吧，我有，但你是了解我的，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那张羊皮纸的情报毫无价值。那是为了试探Niedermeyer。小Lola完完全全背叛他之前他已经被怀疑了。”

　　“Lola背叛了Niedermeyer？”

　　“是Lola告诉我们他要离开这个国家的。就像你知道那样，Lord Voldemort并不是那么愿意给别人第二次机会。Niedermeyer没有知会任何人传信者的人选有变，所以我们决定试探他一下。”

　　“所以你看到我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事实上我之前就知道了。我只是不清楚会是谁。Niedermeyer不肯说。”

　　“他死了吗？”

　　“毫无疑问。你得非常非常有运气才能从七楼堕窗之后还能活下来。我很遗憾，他没有。”

　　“什么？”

　　“他从窗户里摔出来了。”

　　“我当然知道堕窗是什么意思！”Severus恶狠狠地厉声说。他怎么敢，这个可笑的、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贱……

　　“你当然知道。总之，那不是完全自愿的。他需要一点点帮助。并且在你开口之前我就知道你要问什么了：不是我做的。”他唇上的笑容揭穿了那假装受伤的语调；Severus一秒也没被他骗到。

　　“你才不会用那种事脏了你的手，不是吗？”

　　Lucius笑了起来：“我当然会告诉Lord Voldemort传信人是假的。只不过不会说那是你。不知何故，我不觉得他能理解我为什么不在发现的时候杀了你。不过我有权找点乐子，对不对？”

　　找点乐子？没有什么“我期待了很久想要和你永远这样”了？让我们看看等我把你的魔杖捅进你屁-眼里的时候你还能享受到多少乐子。然而，这个想法不知何故驱散了愤怒，而且在他的大脑中填入了一些多余的画面。Lucius只是露出感兴趣的神情舔了舔嘴唇。这混蛋。

　　“以后你会背叛我吗？”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低沉。

　　“不。”那抹笑容消失了。他的声音坚定而真诚。Severus注视着那双沉着冷静的灰眼睛；他无法在那里面找出哪怕一丝嘲弄之意。

　　“为什么不？”

　　“你已经被标上间谍的标签了。把你的头放在盘子里送上去并不能让Lord Voldemort给我加分，而我宁可你活着。”Lucius愉悦地扬起眉毛，重新露出笑意。

　　“为什么？”

　　“我亲爱的Severus，我是一个兴趣广泛的人，但恋尸从来不是其中之一。”Severus叹了一口气。Lucius不正经的话里有一种他不想深究的严肃的潜台词。他不想让自己愚蠢地相信Lucius竟然能够关心他自己以外的人。

　　千万句讽刺的反驳从他脑海里飞过，但他确实不想和Lucius继续这场对话了。在他有时间理性地斟酌过并且不感到困惑之前不想。

　　Lucius缓缓戴上他的黑色皮手套，眼睛始终注视着Severus。Severus慌忙移开视线。

　　“Lucius，”他开口说道，忽然又转了念头，随意颔过首之后便离开了。他异乎寻常地觉得很轻浮，还有一点儿羞耻。他的脸很热，领子紧得难受。关上门的时候，他听到Lucius Malfoy的笑声。

　　他们说间谍是世界上第二古老的职业。但Severus觉得自己刚刚加入了排名第一的那一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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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搞完啦！面具生日快乐，祝一切顺利>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