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伶纸

83、Act.21 无法忘记你

　　“死了……”谭杰希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闭了闭，下一秒却又呵呵的笑了出来，盯着屏幕的面孔不可谓不轻松，“死了也好。”
　　抿了抿嘴，李炜瞳孔紧紧的缩了起来。
　　他情愿看到谭杰希情绪失控、泪流满面，也总比现在这样的好。
　　“杰希……”
　　“死了总是好的。”谭杰希微笑着说，似乎是打从心底为刘心感到高兴，“死了…总是好的……”
　　“杰希。”李炜握着谭杰希的手，温温的，噙着点汗，手掌接触的地方有些湿润，念着他的名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有他最没有资格说那些安慰人的话，不是么？
　　“头儿那里还没有接到消息。”张建波挂了电话冲着两人说道，“阿心死没死都还是未知数，你们两个不要咒他……”
　　张建波眼圈有些红，李炜抬眼看了看，两个人无言的交换着眼神，心底一片了然，阿心活下来的机会怕是不大了。当下更是紧紧地握了下谭杰希的手，用力的摇了摇。
　　“胖子你找到那地址了么？”不着痕迹的甩开李炜的手，谭杰希拉过板凳在张建波身边坐了下去，显示屏上正在运行着看不懂得软件，密密麻麻的布满字符，一闪一闪的跳动着。
　　“正在追踪。”手在键盘上飞舞着，谭杰希站在他身边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屏幕，张建波微微瞥了一眼，似乎真的在他身上看不到悲伤？“有了！”张建波大喊了一声，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红色的光点，一圈一圈的荡漾着光圈。
　　“在什么地方！”谭杰希皱着眉毛，看不出什么门道，急忙问。
　　“等一等。”张建波停顿了一下，红色的光电下一秒又转换了位置，“妈的，真够狡猾的。”搓着手，张建波兴奋地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李炜知道源码，还真不可能被我给找到，光是国外的肉鸡就有500多台，到了国内又转换了将近10个IP……”
　　“在什么地方？”李炜也把头凑了过来，三个人的脑袋把电脑屏幕小小的地方占满。
　　“有了，北岗……”双眼还在继续盯着电脑，红点固定住没有再次移动，张建波无奈的叹了声，“我就只能查到这些了，具体在什么位置…无能为力。”
　　“我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走吧。”
　　张建波看着李炜把外套穿好，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呢？”
　　“你就留在这里吧。”李炜笑道，“我自己去就够了，你帮我看住他就行了。”说完冲着谭杰希抬了抬头。
　　“你觉得胖子能看住我？还是说你非要我偷偷摸摸的跟在你后面？”谭杰希脸色难看的很，盯着李炜眼神恶狠狠地，一副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李炜无奈的笑了笑，“杰希，你……”
　　“走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说完拽着李炜向门外走，张建波却又跟了上来。
　　“你们两个…还是带上我吧？多个人多个帮手。”
　　“万一我们都出事了，还指望你呢不是？”李炜一笑，“现在我跟杰希都在暗处，你一出现我们就跟着暴露了，他肯定知道我们都在找他，你还是安生的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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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炜开着车，眼睛不断地往谭杰希的方向瞟，车子开的不算快，仍旧是那辆刘心找来的黑色汽车。眼神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固执的看着外面的风雨，很直接的忽视，李炜抿着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杰希，我知道…你很难过，你不需要伪装自己……”
　　“你以为我在强装坚强？”谭杰希转过头好奇的看着李炜，“我说的是真心话…有些时候人死了远比活着幸福得多。阿心他死了，什么都不必再烦恼了。不用总是想着怎么照顾我，也不用想着怎么帮我善后，更不用夹在我跟亮哥之间难做……一了百了……很轻松的。”
　　“对不起……”红灯亮了，李炜停下了车，夜深了街上看不到什么其他的车辆，静静地等候在十字路口，车厢里安静了起来。
　　“你有什么好跟我道歉的？”谭杰希反问着，“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能怪我自己。”眼睛微微眯起，掰着自己的手指，谭杰希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是我自己的错。错在我不该最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爱上你，错在我明明察觉到你的异常还自我安慰没有事，错在我台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解决好一切…如果当时我问你，你会不会告诉我你的身份？”
　　“…我…会……”李炜轻轻握了下谭杰希的手，简短的回答道。
　　“你看，错的是我。”谭杰希轻轻地回握了一下，两只手十指交扣的握在一起，“那个时候我明知道你跟陈翔往来的很密切，却只以为你是爱上了他，所以在躲避我……自以为是的以为你说忘记是因为不愿意承受陈翔的离开……”
　　“不是那样的。”李炜颤声回到道，每次想到那一幕他仍是忍不住的心惊、恐惧、怨恨。
　　“现在我知道了……”谭杰希笑着，外面的雨幕哗哗的打在汽车上面，形成一首婉转动听的乐曲，“那些东西是你做的吧？你不是个普通人，其实我早该想通。明明不是学的爆破专业，却比组里的爆破专家更熟悉……”
　　“别说了。”李炜开口打断了谭杰希的话，前方的路口亮起了绿灯，车子又缓慢的启动了起来。
　　“李炜，你们是什么关系。”
　　“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李炜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是仁把我带了回去…他就像是我的兄长一般…崽崽也是……我们两个是他带大的……”
　　“他是个天才。”谭杰希说着，看了看李炜没有表情的脸，“也是个疯子。”
　　“我从前…一直把仁的话当成自己的信仰……”李炜没有接谭杰希的话，继续回忆了起来，“这世界已经腐朽了…溃烂了……腐败、抢劫、杀人、毒品、□□…太肮脏了……”
　　“所以你们想要当救世主，来拯救世界？”谭杰希微笑着反问，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也许吧……”李炜叹着气，“我没有想过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因为在我看来自己也如同很多人一般污秽不堪，只是如同仁所说的一般，世界在哭泣…我想要尽力还给世界一份清净…现在的世界中，能够被称之为人的，还有多少呢？”
　　“所以呢……”
　　“所以…杀人，不就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了么，我是为了这个世界而杀人的……”李炜自嘲的说着，“我从没想过会遇上一个你，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安静、纯洁、美好，把我一直以为的黑暗的世界击溃了…谭杰希，我爱你…真的。”
　　“可是…我恨你。”谭杰希微笑着说着憎恨的话，“呆在牢里的这段时间，我想的很清楚了，你之前说的很对，如果你不是那样的你，就好了……”
　　李炜握着谭杰希的手颤动着，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
　　“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不想想起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情……”谭杰希稍稍打开车窗，微凉的空气吹散了车厢里压抑的气氛，雨水顺着窗口打进来。“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或许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娶一个老婆，生几个孩子…每天在组里混吃等死，每天跟亮哥、阿心聊天大侃……”
　　“杰希……”
　　“你听我说完……”谭杰希打断李炜的话，继续说着，“如果是那样多好，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如果只是如果啊李炜……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都没有办法回头。”谭杰希转过头，双眼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我说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不想想起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情…可是我做不到，李炜，我…我无法忘记你……”
　　“没有办法…我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