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一枝梅/[主严应]离应/纵相负》属下不敢

25、第二十五章

　　一枝梅几人策马疾行，想到刚才的事，心中还是憋屈，无不郁闷万分。
　　贺小梅道：“应无求说，给我们一封信，除了昨天那一封，难道还有其他的？胡哥，你在醉生梦死，有没有收到应无求的信？”
　　柴胡“呸”一声：“有个屁！什么信！我看就是应无求耍着我们玩哪！还救小孩，差一点就连我们自己都赔进去了。老离啊，你这老朋友一而再再而三这么骗你，你再信下去，总有一天真把自己给害死了！”
　　离歌笑沉默了一下，才道：“我看，事有蹊跷，没那么简单。”

　　几个人一路扬鞭，很快到了醉生梦死。
　　还未进门，贺小梅眼尖，看到篱笆之上，停着一只信鸽。
　　贺小梅顿时心疑：“歌哥，你看！”
　　几个人神色有变，连忙上前去，捉住鸽子，那信鸽腿上，果然有一张小纸条。
　　柴胡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来的！俺怎么没见着！”
　　离歌笑也不多言，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小字：有诈，切勿行动！
　　柴胡疑惑道：“老离啊！是什么东西？”
　　离歌笑叹了口气，一手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将纸条递给他们看。
　　三人看清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半响，柴胡犹豫着嗫嚅道：“这，这。。。难不成，俺真的冤枉应无求了？”
　　离歌笑却突然眼中一凛：“如果真是这样。。。”他顿了一下，转身便走，“我要去都尉府看看。”
　　“诶你等等！”一枝梅三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我们也去！”

　　都尉府。
　　接近黄昏，日落西沉，都尉府里却有很多人。
　　锦衣卫站了几列，人人自危。

　　严大公子正坐在门前。
　　锦衣卫们全体垂着眼，不敢擅动。严世蕃的脸色很不好，这样的严世蕃，无人敢撄其锋。而他们的指挥使应无求应大人，正跪在石阶前的地上。
　　严世蕃冷冷道：“这就是你锦衣卫指挥使的本事，这么一点小事都能办砸，应大人真是能人所不能。”
　　应无求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嗓音低沉：“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严世蕃冷哼一声：“既如此，那就开始吧。”他轻描淡写道：“一百鞭。”
　　应无求一言不发，只是伸手拉开了腰间系带，将外袍脱了，甩在一边。

　　韩知执起鞭子，走到应无求身后。
　　适才他走过应无求身边的时候偷眼去看，应无求眼望地面，一点表情也没有。
　　他拿着鞭子，心中又是不忍，又是犹豫，禁不住迟迟没有动手。
　　严世蕃面色一寒，冷冷道：“还等什么？”
　　韩知惊得一颤，不敢再迟疑，扬起鞭子，“啪”地抽下去。

　　应无求整个背一颤，背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攥紧了拳，不出一声。
　　背上渐渐血痕遍布，每一鞭下去，都清晰地感觉到应无求无法克制地整个人一抖。他开始还能支撑着不出声，几十鞭下去，一个恍神，泄了那口气，忍不住“啊”一声呻吟出来。
　　那一声尾音还没落，脸上却突然一热，应无求本能地闭眼，茫然间，只觉面上湿淋淋的，有水从发间流下来，滴到地上。
　　那是严世蕃手中的茶水，已尽数泼在了应无求脸上。严世蕃收回手，冷冰冰道：“闭嘴，太吵了。”
　　应无求垂下眼，任茶水自发间滴滴答答地滴落，低声应道：“是。”
　　他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提着一口气，凝神忍耐着，再不发出一丝声音。

　　空气中只余鞭子击打在人身上的声响，一声紧过一声，但除此之外，却静谧得似乎连掉根针也能听见。
　　因为安静，那挥鞭的声音更为清晰了。
　　远处的屋顶一阵躁动。
　　贺小梅感觉到身旁的人一动，似乎要冒出头去，连忙伸手拉住了柴胡，压低声音道：“胡哥！你干什么！”
　　柴胡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向来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头先觉得应无求骗了自己，一腔怒火是真的，可此刻见了这情形，深觉自己冤枉了应无求，心下愧疚，也是真的。
　　他性子急，此刻心中内疚，眼见着那一鞭接着一鞭，应无求背上衣衫染得鲜红，着急之下，差点就情不自禁冲出去想抢鞭子。被贺小梅一拉，理智是稍微回来，却情不自禁焦急道：“俺，俺冤枉应无求了，难道我们现在就这么看着他挨鞭子？！”
　　燕三娘一捶他肩膀，怒道“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啊！你现在出去能帮得了应无求吗？你出去只会害了他！”
　　贺小梅也轻声安抚道：“胡哥，你冷静点，别弄巧成拙，误了大事。”
　　柴胡一时气结，半响，一掌拍在墙上，默不作声。
　　贺小梅和燕三娘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都转头去看离歌笑。
　　离歌笑一直沉默不语，他眼望着远处跪地的背影，拳头却是不由自主地捏紧了。
　　贺小梅和燕三娘望望他握紧的双手，再互相看看，彼此神色都是担忧，却也不知该跟离歌笑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