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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锋芒乍现，资倾北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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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太学院，迎面而来两人。一人飒飒英姿，一人霸气十足。
“大哥。”
“太子哥哥。”
“不知夜语是否还记得昨日所说？今日可否兑现？” 霸道而又温和的声音。
“夜语久居深宫，哪有机会领略京城风土？不如今日就让我们兄弟几个做东，带太子领略一番如何。” 还不等夜语应答，一同出来的四皇子便抢声道，像是很怕他俩人独处似的。
挑挑眉，邪气天成，“那就有劳了。”
于是乎，一行六人就开始了浩浩荡荡的京城之旅。这六人中哪一个不是人中之龙，傲骨一身，所到之处自然是惊叫连连，回头频频，秋波暗送，眉目传情。可惜这六人不近一点人情，视街巷两旁的红颜为无物，竟自陶醉于自己的世界。
“七弟，太学院的学习如何，如有不适，尽管来找大哥。”自昨晚起你就是世人皆知的北洺七皇子，一夜的转变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着走在身旁的七弟，尽管知道他没有自己想象中般脆弱，尽管知道以他之质定能适应今后的生活，可是一想到他曾独居冷宫十年，就忍不住的心疼，一想到他昨晚的倾世之资，便忍不住的钦服，一想到他的盖世之颜，就忍不住的想瞻仰，一想到他对我们的冷漠对九弟的温柔，就忍不住的想独占那份特殊。
今日在靖王师的校场练兵时，脑海中全是昨晚最耀眼的他——我的七弟。今日练兵一结束，便迫不及待的赶往太学院，生怕他因刚刚步入新的环境而产生不适。却恰恰碰到了同来找七弟的东璃太子，蓝苡嘉熙。当看到和几位弟弟一同走来的他，虽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是心底仍是如释重负似的松了一口气。
“夫子很好，不愧是曾经的帝师，七弟获益匪浅。”仍旧是恭敬而疏远的语气，不知怎样才能走进他的心底，如何弥补那没有自己经历过的十年。
“恩，那就好，出来这么久了，七弟也该饿了吧，北洺最出色的酒楼就要数昨日寿宴献上‘满汉全席’的国色天香了，色香味俱全，不愧为天下皆知，走，今日大哥做东，请七弟饱餐一顿。”
“让开!快让开!”
“七哥！小心！”九儿的一声惊呼拉回了我的思绪，眼看着一个车夫驾着一辆失了疯的马车朝着我的方向冲过来，正在我要使轻功躲过时，一只浑厚有力的大手一下揽过我的腰，我惊慌之余，反射性地抱住了对方的脖颈，回魂之时，已安然落在马车的后面，避免了一场虚惊。只是腰上的手似乎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抬头望向那人变的幽黑的眼眸，不安地唤了一声：“大哥？” 那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将军就在我的面前邪魅地勾起嘴角，霸道地把我再次拥入怀中，揽着我腰的手肆意留恋了几下，我浑身一颤，正要挣脱，突然耳边一热“七弟，”我又是浑身一颤，我的举动似乎取悦了他，呵呵笑了两声，“七弟太瘦了，抱着不舒服，今天大哥给七弟好好补补。”
我脸轰得通红一片，挣脱开腰上的手，“刚刚谢谢大哥了。”
“你我兄弟，何须见外。”看着那淡泊的人脸上羞愤的红色，心情难得的愉悦。
两世为人，却从没和别人如此之近过，越想越觉得刚才被大哥搂过的地方火烧一般地灼热。看着跑过来的几个人“七哥，你没事吧，吓死九儿了。” 其他人也都是担忧地看着我，拜托…我又不是弱不禁风。不过看到他们眼中的真切，仍是一片感动。“没事，让大家担心了。”说完，拉过九儿，气不过刚才自己羞愤地被人抱在怀里，“九儿累了吧，大哥请客，我们去国色天香好好吃一顿。”狡黠地对着九儿说着，没看到旁边几人或羡或妒或玩味的表情。
“好！”看着七哥的表情，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这是又要对谁使坏了，平时被使坏的人都是夕炎，没想到今天换成了大哥。
一行六人来到国色天香，一进酒楼，一袭红衣的人就迎了上来，想是夕慕已经提前来打过招呼了。看到我拉着九儿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夜歌，夜歌则是微笑着回敬，只是身子靠我越来越近了。当下无语，这俩人又开始了。
“请。” 来到三楼四哥先前订的“菊”屋，看着眼前自己所作的与菊有关的诗词丹青，看着身旁几人惊艳的神色，不觉欣慰之情油然而生，既然上苍再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势要闯出一番天地。
几个皇子虽然已不是第一次来，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又一次震惊到。几人竟自陶醉于中，没人注意到东璃太子低头若有所思的神情，刚刚他可是注意到了那袭红衣少年与夜语的对视，他们很熟吗？
“几位，请。”侍者的一声提示打断了几个人的沉思，待六人就坐，“不知几位是现在点餐还是稍后呢？”
“就现在吧。”大皇子从侍者手中接过菜单，递给蓝苡嘉熙，“太子请。”
看着做工精致的菜单，在每一道菜的旁边甚至都有一副相应的图画，栩栩如生，让人食指大动。“听说国色天香已在南毓开了分号，不知何时能光临我东璃呢？”
“多谢太子厚爱，相信在您回国之时定能收获一份惊喜。”
“哦？那我就试目以待了。”而他在回国之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竟是国色天香三楼四大包厢中代表“菊”屋永久使用权的一块上好的玉牌，有心之人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天下第一楼的重视。乍一看到这份礼物是极大的震惊，震惊之余便是更大的疑惑。而被东璃视为传说的蓝苡太子，更是因为对所赠之人的猜测而三天没有睡好觉，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夜语来点吧，刚才不是饿了吗，夜语点什么太子哥哥就吃什么。”不知是不是因为娘亲的原因，一身霸气的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收敛了所有的张狂。
“七弟不要客气。”坐在一旁的大哥调笑着说道，似还在回忆刚才自己的窘相，看那碍眼的笑容就知道！
“那七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宫爆鸡丁、一品熊掌、鱼香肉丝、干烧鱼翅，清炖蟹粉、水晶肴蹄、西湖醋鱼、红煨鱼翅、冰糖湘莲、果木烤牛扒、虫草汁捞官燕、农家烧甲鱼、美味岩蛙钵。就先这些吧，不够再说。”不顾重人一脸的吃惊，呵呵，欺负我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就让你的失金来为我添金吧！环视众人，突然想到了那个清澈的像湖水一样的人，“从我刚才点的里面挑三样菜，三个时辰后我会来取。”
“哦对了，再来一壶红酒。如此玉盘珍馐美味佳肴，又怎能没有美酒相伴。大哥你说是吧。”
“哈哈，难得七弟这么给大哥面子，做大哥的当然要满足七弟了，放心七弟，你要什么大哥都给得起。”活了两世，都是每日每夜的操练自己，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暧昧，脸一红，闷头不语。
身旁之人看到他如此，则是会心的一笑。谁能想到战场上的杀神的笑容也会如此耀眼。呵呵，七弟，这就是让你打破淡然的方法吗，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哪。看着那张一直淡然出尘的脸上也有了凡人的气息，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愉悦，更不用说这丝人气是因自己而起。
一直以为他对谁都是疏远的，但是当九弟出现的时候才发现他也有自己的世界，里面有他认可的人，在那个世界里他是如此的真实，时而出尘，疏远地让人抓不住，时而狡黠，聪慧地让人想疼爱，时而羞涩，单纯地让人想保护。七弟，你到底还有多少面？你又会为我展放多少面？
察觉出二人间气氛的诡异，二皇子打诨道：“太子今日真是来对了，今日正是北洺一年一度的赏灯节，晚上京城大道会布满花灯，上面有字谜，猜对了是有奖赏的。太子可不能错过啊。”
“哦？没想到本太子运气不错，在东璃时，就听过北洺赏灯之夜如何不凡，今日总算能一开眼界了。”
随即二皇子招来一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退下了。
不时，满桌佳肴也已上齐，眼看桌前盛满酒的杯子被旁边之人拿走，又是他！压下胸中闷气，“大哥，你这是干吗”
“七弟，你还小，喝酒伤身，多吃点菜。” 还小？一个十六岁的臭小子居然对一个心理年龄三十七岁的男人说小？！再说十六岁就可以豪饮了吗？都说古人早熟，诚不欺我也。
“九儿，你以茶代酒，太子哥哥敬你一杯，就感谢上苍赏赐了我一个夜语。”说完一饮而尽。
只是这话怎么怎么听怎么别扭，什么叫赏赐你？“谢谢太子哥哥，夜语也一直很想见你。”因为你是娘亲留给我为数不多的记忆中的一个人。
第一顿兄弟之间的饭就在大家对我的敬酒中结束，当然我喝的是茶和让夕炎特制的饮料。
在“菊”屋一直畅谈到太阳快要落山，从屋内巨大的窗户望去，街巷上已聚满了人，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热闹不已。
“不愧是天下第一楼，比我在东璃皇宫中吃的膳食还要鲜美，我真是迫不及待看到它在东璃的破土成工了。”
“呵呵，是啊，我们兄弟几个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时间已不早了，我已安排了船坊，我们就一边游湖一边赏灯吧。太子，请。” 看了二哥一眼，真是温柔的人哪，面面俱到。
“请。”
不时就来到了河岸边，看到岸边停靠的那艘船坊，闪过一丝惊讶，好精致的做工，不愧是皇家，简直就是奢侈的代名词。从船坊中飘出琴瑟合并的声音，绕梁三日，不绝如缕。走到船里，更是应有尽有。
弹琴的两个女子看到来人，恭敬地行礼：“草女飘雪、柳絮见过各位皇子。”
“请起，两位姑娘琴声婉转流畅，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听之我幸，请坐。”
“谢二皇子。”
“七弟惊才绝艳，想必也弹得一手好琴，不如今日，就让四哥饱饱耳福吧。”
“谁说会作诗的人就一定弹得一手好琴啊。七哥，不弹给他听。”这个四哥，从昨天晚上的寿宴开始，就一直时不时地偷看七哥，一定不安好心！
“九弟，我也是你的哥哥啊，你怎么只维护你的七哥呢。四哥可真伤心哪。”这个九弟，虽然已经从忍辱负重的小孩成长为才气内敛的堂堂皇子，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对这个七哥，他可是紧张得紧哪，一提到他，早已不见得这孩子身上的一丝冷漠。他们到底有怎样的渊源！
“九儿，不得对四哥无礼。”虽是责骂的话语却只听得出宠溺。
接过侍女抱过来的琴，“多谢。那夜语就献丑了。” 而一旁的侍女则是惊讶地羞红了脸，堂堂皇子，怎会带她道谢。而且……这个七皇子长得可真好看。
手刚要碰到琴弦，岸边突然传来呼喊声，“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哪！有人落水了！”
“我去。”边说着，大皇子人已经飞出了船坊。轻展轻功，如履平地，抓住河中人的衣领，一提，已飞上了岸。把人扔在了岸上，周围早已聚满了人，没有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湿淋淋的人，一个热血战场的人当然最不屑的就是这种居然采取自杀行径的人。堂堂七尺男儿，就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而不是自杀。
难道死亡对我来说都成了一种奢侈吗，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还要让我苟延残喘地活下去，这样的生命，这样的生活，到底是为什么……
这时，悠远的琴声传来，余音袅袅，如泉水叮咚，如高山流水。不时，天籁之声响彻两岸——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不去想
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
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给我希望
我终于看到
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
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翱翔
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
就飞多远吧
隐形的翅膀
让梦恒久比天长
留一个愿望
让自己想象
落水之人愣愣地听着这琴声，品味着这歌声，一抹萧瑟之泪溢出眼角，滴落在心。
静静地看着那精致的船坊停靠在岸，看着从船上走下来的自己这一生所见最为出色的几个人，目光停留在了最后一个少年身上，少年有着无法形容的倾世之姿，只光那淡泊出尘的气质就足以吸引众人的眼睛。而且，直觉。直觉告诉我刚才所奏所唱之人是他。
只见那如仙如幻的少年来到自己跟前，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天地虽不容我，心安即是归处。”脑中反复辗转着这两句话，是啊，大仇未报，何以心安，那是一百八十条人命哪！我怎么会选择自杀，我又有何面目去见父母亲人！不该！不该如此聊此一生！
看着跪坐在地的男人从绝望到坚定，紧咬嘴唇，双拳紧握。既已有志，我不介意再帮你一把。“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说完，毫不留恋地离去。
眼看着白衣少年将要离去，跪着上前，抓住他的衣角，请求着：“子腾不才，求公子收留，为奴为仆，绝无怨言。”
“可是，我的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
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双眼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天哪，那难道就是七皇子？！听说七皇子天人之姿，惊才绝艳。不过十岁年华，那个少年一定就是七皇子了！”
“是啊是啊，我曾在大皇子班师回朝时见过大皇子，刚才救他上岸的那人就是大皇子，那个白衣少年一定就是七皇子了！”
…………
七皇子吗，终有一日，我一定要站在你的身边。
谁会想到，这个少年，就是五年后北洺的文武状元，那时的他，已脱胎换骨，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
高堂之上，他罗列了朝中刑部尚书的种种罪行，为自己的家族洗清了罪名，让为北洺忙碌一生父亲以国礼厚葬，凌迟了恶人，抄家满族。
高堂之上，他拒绝了洺皇的高官厚禄，只求常伴七皇子左右，以一生为期。
“四哥，不知七弟所奏，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四哥满意的又何止是七弟的琴歌。” 回想着刚才的两句话，回想着那淡泊无波的双眸，七弟，你还不知道吧，你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又有激发人心的才能。
“七哥，你好厉害啊。”
“七哥哪厉害了，厉害的是大哥，他的轻功才让人佩服呢。”
“呵呵，七弟说笑了。我只是救他一时，七弟是救他一世哪。”耀眼如他，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这样的人真的是我的弟弟吗，十年才开始相遇，希望一切都还不晚。
“对了七弟，别忘了你在国色天香的三道菜。七弟还有吃夜宵的习惯？”是那个温柔心细的二哥。
“多谢二哥提醒，夜语差点忘了。不过，这不是夜宵。”
“不是夜宵？那是什么？”
“我想带回去给五哥。你们等我一下，我进去取。”不顾众人的反应，牵着九儿的手迈进国色天香。
“七弟，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哪，有这样一个弟弟，何其有幸啊。”冷漠只是他的保护层，他很渴望温暖的吧。
“是啊，可是二哥，你还有我这个弟弟呢，也没听你说过你觉得很幸运。”
“哈哈，四弟说的是，是有你们这样的弟弟行了吧。”
“呵呵，这还差不多。”
四个人在不远处看着等在柜台旁的两个少年，不知年少的少年在年长的少年耳旁说了什么话，只见年长的少年嫣然一笑，笑靥如花，倾国倾城。不知迷煞了多少人的眼，进驻了多少人的心。
四人的心中竟有些酸涩，那融雪的笑容竟不是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