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曾经（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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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炎并未将人置于它处，只是进屋之后，抱着敖皇坐在了窗边。拈起果盘里的一个柑橘，圈着怀里人就那样剥了起来。
他这一举动，更让敖皇觉得自己被耍弄，不顾自己会不会摔下去一个劲儿地挣扎。可他那里是敖炎的对手，挣出一身的汗，人，依旧在敖炎怀中。
“呐。”一片橙黄色的橘瓣递到敖皇唇边，敖炎笑眯眯的腾出一支手将敖皇别开的头轻揉得转过来。“你也累了，今天就睡这边吧。”
敖炎后边的这一句对敖皇来说是个诱惑，自父皇半月前逝去，敖炎便一直忙于灵前。即便兄弟二人见到，也顾不上细谈，更别说像以往一样亲密。
可一想起刚刚敖炎的话，敖皇心中就像扎了刺一样难受，这诱惑便淡去几分。
“明日起兄长要忙着准备出征的事了，皇弟不便打扰，今儿个还请兄长放我回去吧。”
敖皇挑了挑眉，看来是自己的过错，虽然喜爱看敖皇被自己欺负的生气模样，但是太过分的话，这孩子怕是真的会跟自己冷战啊。
“回哪？月凝宫？”
“……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其实敖皇真的不想回去，一回去就会想起母妃，就会想起母妃松开自己手前说过的话，那会让自己，让自己不知要如何抉择……
“别走。”咬着敖皇的耳垂，敖炎在他耳边含混不清的低喃。
不易察觉的一颤，敖皇分不清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被咬住的耳垂。绵密的吻纷纷落下，打动了敖皇，心中的坚持崩溃在敖炎的唇下。
“嗯？……别……很痒。”
……
“炎？”
一直握着卷宗的手，被人握住。敖炎如梦初醒，抬眼看到周徊关切的目光，笑如涟漪的荡开。
“我没事。”起身，拉着周徊步出书房。
看着空中飘洒而下的精灵，敖炎将周徊揽在胸前，脸颊贴着周徊的侧面。
“原来又到年关了。”似叹息，似倾诉，敖炎的声音低低的在周徊耳畔回荡。
“嗯，是。”
周徊放松了紧绷的身躯，随意的将头枕在敖炎肩头，脸颊感受着敖炎脖颈间的温暖。知道他是又想起了往事，周徊也不多问，只是附和着。
心里不是不感激，可唯一能表达的方式，似乎……想到这，敖炎的唇边溢出诡异。看来自己有必要感谢亲密爱人的同时，也要奖励一下辛劳的自己。于是，某个为满足一己之私的人不动声色的做沉默状。
周徊原以为敖炎会很快恢复，结果就这样两个人站在雪地里半饷，身后的人却没了动静，他身体自前年那件事以后就一直不是很好，周徊怕他在这冰天雪地里冻出病来，便直起身子，转过头看向敖炎。
见敖炎低着头，绵密的睫毛遮掩着原本姣好的眸子，看不出神情。可周徊毕竟跟在敖炎身边时间长了，多少还是察觉出他情绪低落。还有几日就是敖炎的生辰，自己也曾经历过一个人孤独的日子，所以想起敖炎的过往，周徊心里有些发酸。
“炎……我，有些冷……咱们回，回房可好……”
憋了良久，周徊终于下定决心，断断续续才将话说完。不料，未等‘好’字落下，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抱起，风一般刮进寝室。
“等，等下，炎？！”周徊被敖炎甩到榻上，一阵头晕，发觉对方一双毛手已经在解自己的外衣了，来不及数眼前乱冒的星星，周徊急忙想要阻止敖炎。
“等什么？”隐隐听出敖炎声音中带着笑意，周徊诧异至极，毕竟同是习武之人，终于摆脱了最初的慌乱，擒住敖炎一双手。稍微推开压在自己身上人，才发现敖炎脸上除了得意，哪有半点刚才的可怜之相。
“你！……”他，他一国之君，竟然如此卑劣？竟然，竟然……为了那事装可怜？！周徊总算看出敖炎的企图，一怒之下将敖炎推开，翻身下榻。“从今天开始，别让我看见你！！”
敖炎一愣，再想捉住那恼怒之人，却已错失良机，追了两步，只能干瞪眼的看着周徊远去。
“……完了……”
五日后
敖炎可怜兮兮的趴在桌案上，幽怨地瞪着伺候在一旁的杨桦，而杨桦像是早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一样，完全无视对方，甚至为了增强效果，没事找事的拿着水壶给已经快要淹死的盆景浇水。
“如果你已经被武肖天警告过的话，我不会为难你，麻烦你别再制造惨剧了，内盆花不浇水也不会渴死……”敖炎十分不屑地瞪着杨桦的背影，从桌案上爬起来，凉凉道。
杨桦背影一僵，迅速扔下水壶，走到敖炎身旁，作势研墨。
有些好奇他想干什么，“研墨做什么？”
杨桦不语，研好墨，将笔沾饱墨汁递给敖炎才道：“肖天说，如果你说了刚才的话就让你立下字据，以免你反悔。”杨桦说此话时根本不敢抬头，生怕看到敖炎听完以后的表情。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敖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想现在就把武肖天碎尸，这小子别的想不出来，也只有带坏杨桦的馊主意一大堆。自己堂堂一国之君，会说了不算吗？！
杨桦低着头半天也没见敖炎接过笔墨，轻轻将笔放下，溜到一旁，重新抄起水壶。
“放下，我写……”再让杨桦浇下去，这书房大概就要变浴堂了。
叹口气，敖炎执笔写了保证不会因为自己和周徊之事为难杨桦等云云。
杨烨心虚地守在一旁，总觉得这件事以后，自己和武肖天会有一段很难摆脱的悲惨日子。见敖炎将笔放下，杨烨接过纸，更是不敢抬头，几乎是纸到手里之时，人已经溜到门口了。
“喂，要不要我盖下印啊？”敖炎阴测测道，心中恨得痒痒。
“不，不，不用，不用了……您忙，您忙……”杨烨兔子一样窜出门。
敖炎无可奈何的擦净手上的墨迹，慢慢踱步到那盆惨遭杨烨毒手的盆景跟前，看着盆景中被一大滩水泡着，哭笑不得，这可是周徊弄回来的，杨烨明知道竟然还下的去手。心疼的唤来人，吩咐将盆栽弄好后，敖炎便离开书房。
明日就是大年夜了，两年前的今天，敖皇虽然陪在自己的身边，可除了他自己知道是何种心思，自己却一无所知。
雪地里随着敖炎的慢步，留下一排排清晰的脚印，听着脚下吱吱作响，敖炎本想回寝室的脚，不受控制的拐去了曾经的‘月凝宫’。
站在‘月凝宫’门前，这里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颜色，明明每日都有人在打扫，却因为曾经的人已经不在了而失去颜色。耳边仿佛能听到孩童嬉戏的声响，仿佛能见到月妃站在门前和自己的对视，曾经那双秀眸中闪烁的是无可奈何，是担忧，是坚持……最后，是无力阻止的颓废，也使月妃那目若秋水的眸子至此失去光彩。
可敖炎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月妃时，她母亲般的温婉，自己病榻前的无微不至……甚至，是明知自己心思，却没有以此要挟，她，其实是真的当自己亲生相待吧。
敖炎平静的站在那，看着这座失去光彩的宫殿，若是他还在，可能自己现在也不会在忆起曾经之时如此失神。
“我……”张了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敖炎几次反复。
“他们，从未怪过你。”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敖炎一惊，竟然是周徊，那一袭朴素之极的蓝衫，在漫天的白中，更显欣长。
“你……怎么来了。”
周徊不语，缓步来到敖炎面前，伸出手，就那么看着敖炎，不曾移开视线。
一点一点地挑起唇角，敖炎将手覆在周徊伸出的手上，随后紧紧握住，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指尖的冰凉，而周徊也回握住敖炎，拉起对方，沿着来时的脚印离去，敖炎此时才发觉，原来周徊并未离开宫里，他定是追着自己的脚印一路寻来，唇角挑起的幅度越来越大，顺势回首，再看一眼‘月凝宫’紧闭的门扉，敖炎心中对敖皇，对月妃说了句抱歉。
母妃，对不起，曾经让你担忧难过。
皇，对不起，曾经让你如此受伤。
作为人子，孩儿不孝。作为仁兄，兄长不智。这一生至此也只能辜负了你们，若有来世，来世我会做你们的好儿子，好兄长。皇，那三生三世的约定我已许给身边这牵手之人，我们错过的，我会用来世补偿你，只希望你和月妃在天的那一边走好。
目光从被周徊拉紧的手上移到周徊的脊背，那被风吹散的发丝拂过自己的脸颊，敖炎心中被满足塞的再容不下任何事，停下脚步，将前面的人拉进怀中。
唇，就那么贴着周徊的耳畔，轻声的低语。
原谅我，我爱你。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曾经（番外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