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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潇湘水云 ...

  •   孟紫岚正迷糊着,耳听环佩“叮当”,有人走进来。她头上戴着珠花,身上穿着雪白的纱衣,移步时,衣袂蹁跹,临波御风一般。孟紫岚想爬起来,叫小蕊倒茶,可是被点了穴一般,身体动都动不了。她不由地骇异起来。

      来人莞尔含笑,轻启樱口,问道:“你好吗,紫岚珠?”

      孟紫岚想说“好”,可是话音在喉咙里就消失了。

      “一别千年,你还是老样子哦!”她说着,将孟紫岚轻轻地扶起来搂进怀里。“你在时空中穿梭,却不知道原因,对吗?我是知道的,现在可以告诉你了。话还得从几千年前说起,因为那是故事的起源,也是从那时起,我们的命运发生了变化。我本是楚怀王的灵妃,我和他马上订盟,彼此相爱,可是好景不长,郑袖一进宫我的地位便一落千丈了。我一气之下上神女峰,作了道姑。怀王心生愧疚,听说我在湘水一带,便来找我。可是我已经心如止水,只想修行,不想回去了。于是,我留下徒弟看守门户,自己出去寻访道友。而那个道友就是你。我们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时常结伴云游。你住的地方是巫山深处,非常美,陡峭的山峰上,常年都是云岚雾霭,山涧和密林中溪流徘徊往复,奇花异草漫山遍野,虽是百里以外,也能闻到香味。你是千年芝,就要得道成仙了,还对我说,等你飞天后,就把百花洞让我居住。那天,因为心情不好,我在你的洞府里多饮了几杯,很快就醉了。如果那时我一睡而故,我们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可是我还是醒了。好妹妹,你知道我睁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谁吗?我看到不是你,而是怀王啊!你因为迷恋怀王的风采,乘我沉睡之际,借我的身体和他成了好事。一夜风流,你的魂魄风流云散,我也因羞愤难当而跳江自杀,我的魂魄飘进月老的天府。我问他‘情为何物?’月老说‘我受命掌管人间姻缘,自己并没有经历过,不能回答你。昨天我到瑶池赴王母的琼林宴,宴间金轮王说,明末清初,天下大乱,他将下凡历劫,让我拨一干情鬼相随,既然你的恨没有消,紫芝的情也没有了,不如跟他去吧。’我说‘紫芝不是已经风流云散?’月老说‘我从蓝田西畔找了一块绿翡翠,把她的魂魄收集了起来。可惜在带回的途中失手把它打成了两块,一块由南海观音保存着,将化成顺治帝的宠妃乌云珠,另一块掉进湘水,由江入海,不知去向。机缘不到,两块翡翠天各一方,机缘一到,便合而为一,那时,紫芝就复活了。你和紫芝的恩怨也可以算清了。’我听从月老的话,化身崇贞帝的九公主,来到人间,金轮王化身为顺治帝,你一半是乌云珠,一半是紫岚珠。这一生我们的恩怨仍以情了结,《潇湘水云》终了时,我们便可各归天府了。”

      孟紫岚听得心惊胆战,想问得再清楚些,却苦于张不开口。灵妃把她重新放好,如来时一样,又飘走了,空气只有一阙词在回荡着:“淅淅凄风问沙场,何使人英雄气夺?幸遇着知已将帅,忠肝义魄。危涧层峦真骇目,穿骨利镞犹存血。喜片言,挽得天心回,毋庸戚。鸟啾啾,山寂寂。心耿耿,情脉脉。看王章炫熠,泉台生色。一杯浇破幽魂享,三军泪尽欢声出。忙收拾,荷恩游帝里,存亡结。”

      孟紫岚正要尖叫,忽然听到小蕊的声音,“娘娘,是不是作恶梦了?”

      她一惊,顿时醒了,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小蕊说:“总算醒了,这一觉睡得时间可不短。十四格格和苏麻喇姑刚才来看你,见你正睡着,在外边坐了一会儿,便走了。桐儿也来过,说万岁爷让你醒后到养心殿去。”

      孟紫岚茫然地四处张望,见室内点起灯,才知道天已经黑了。原来刚才只是做梦。她坐在床上捂头努力回忆着梦的情景,越想越害怕。定了一会儿神,想起顺治召她去,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寝宫。走进前殿时,透过窗户,见顺治带着兰儿等走进院子,便迎上去说:“不是我过去吗,你怎么又跑来了?”

      顺治见她双眼惺松,知道是刚醒来,笑着说:“你倒是吃饱睡得着,万事不操心。睡了一下午,晚上还睡不睡了?”她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回头见兰儿、槿儿、葵儿跟在身边,不见桐儿,问道:“咱们那个总管呢,怎么没来?”槿儿说:“太后有事,召去了慈宁宫。”孟紫岚一听,笑着对顺治说:“叫她过去无非问你的事,你呀,作人家的儿子,也不知道主动去看看,母子俩的事还由别人来说,太隔心了。”槿儿忙说:“娘娘误会了,万岁爷每天都去问安,或早或晚,有时忙开了,早晨请了安,晚上还要再去一趟。太后召桐儿姐姐去怕是有别的事。”孟紫岚笑了笑,陪着顺治返身回正殿。

      槿儿透过后窗子,见西庑小厨房里宫人进进出出,说:“娘娘还没用膳吧。”小蕊说:“娘娘听万岁爷传见,急着赶过去,没来得及。”顺治听了,笑着说:“朕也饿了,不如端上来,一块吃吧。”小蕊应了一声,出去传膳。不一会儿又回来,说:“不知道万岁爷过来,所以只依着娘娘的口味准备了些清淡的素食,要万岁爷是不着急,请再等一会儿,奴才吩咐他们再加几样荤的。”顺治说:“不必了,有什么上什么吧,宫里的菜都一样,没什么可口的。”小蕊应着出去了。

      孟紫岚说:“这话倒是真的,宫里虽然衣食无忧,菜却不怎么样,天天就那几种,端上来端下去,御膳房该换些花样了。话又说回来,就是有了新蔬菜,御膳房的手艺也做不好,吃起来味同嚼蜡。好在我还有个小厨房,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禄儿几个跟我学了几天,也会了,时常还能变个花样。而且,现在他竟然比我做得还好。皇上,你要不要尝尝?”

      葵儿忙笑着说:“娘娘不知道,给万岁爷上膳,一量不能少,二不能做的可口,三不能讯问最爱吃哪样,这是先祖定的规矩,尤其是第三点,谁要是问了,是要受罚的。奴才主要负责万岁爷的膳食,见娘娘说起来,只好提醒些,请娘娘别生气。”孟紫岚听后,笑着说:“这倒是奇了,饭不做的可口点儿,谁还有味口吃它!再说,注意主子爱吃什么是关心,怎么还要受处罚?宫里的事真是古怪。”葵儿说:“是为了安全起见,免得谁使坏心,在菜里下毒。”孟紫岚一听,扭头对站在门边的珍哥喊道:“快去把咱们的银筷子拿来!”珍哥应了一声,跑回后殿。槿儿和兰儿都笑起来,葵儿忍着笑说:“娘娘不必忙了。万岁爷在这里,不要说奴才们,就是太后也是放心的。”

      顺治正在翻阅手边的书,听到这里抬起头,对葵儿说:“不要和她磨牙。”孟紫岚不高兴地说:“你可是宝啊,不说别的,在这里吃得不合适,宫里都得翻了天,保不定你哪个老婆又来找我的不是了。我势单力薄,可招惹不起。”顺治说:“不要谦逊了,别说一个,就是十个、八个也不是你的对手,霓裳剑一使,她们保管望风而逃。”孟紫岚笑着说:“你倒是知道我历害!说起来了,你究竟有多少个妃子?”顺治一听,皱着眉低下头。

      这时,小猴子进来说:“娘娘,要不要现在用膳?”

      孟紫岚说:“好吧,早饿了,快上吧。”说着,用手抹了下嘴。小猴子应声出去传膳。

      宫人鱼贯而入,摆了一桌菜。顺治和孟紫岚落座,张公公正要尝膳,葵儿忙递了个眼色,张公公一犹豫,抽回手。孟紫岚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顺治刚吃了第一口,孟紫岚忽然尖叫一声,“扑通”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叫起来。小蕊和珍哥儿迅速扑上将她抱住。小蕊见她嘴角发黑,尖叫道:“娘娘中毒了,娘娘中毒了!” 众人大吃一惊,吴良辅将顺治拉到一边,又忙派人去请太医。门外的侍卫“哗啦”一声扑进来,两个围在顺治的身侧,两个直扑小厨房。承乾宫顿时乱作一团。

      顺治推开侍卫,急步过去,把孟紫岚抱到怀里,脸色铁青。张公公举着银筷子往菜中插去。孟紫岚却一跃而起,大笑着说:“我逗你们玩呐,根本没有中毒。”说完,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挤出眼泪。小蕊着急地说:“娘娘,你是不是失了神智?”孟紫岚见众人惊魂未定,忙捂了肚子收住笑,用丝帕擦了擦嘴,往吴良辅手里一放,说:“你看吧。”吴良辅展开瞅了瞅,面色尴尬,躬着身子对顺治说:“万岁爷,这是画眉用的炭灰,浸了娘娘的口水,化了。”顺治一听,扯过手帕看了看,劈手摔在桌上,气忿地说:“贞妃,你是不是太过份了,开玩笑也有个尺度,怎么拿什么都玩!”

      见他着了恼,孟紫岚忙说:“人一激动,神经变得紧张,胃液的蠕动就会加快了,放松后胃口会大增。我看你每天都吃得很少,想帮你提高点食欲!”众人听了哭笑不得。顺治又是恼火,又是无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孟紫岚见众人都盯着她,不好意思地说:“一个玩笑,逗乐而已,不要当真。我们要吃饭吧。”侍卫退回门外,其他人都退开。顺治还在生气,孟紫岚上前拉了手,按到桌边,讨好地夹了好多菜,放在他碗里,说:“这些是地方小菜,尝尝合不合胃口。”见他还不动手,忙又指着其他的菜说:“这是‘烧三素’,有胡萝卜、冬瓜和鲜蘑,这是‘蜜汁番茄’,这是‘虾子茭白’,这是‘锅巴鱿鱼’,可能是你来后小蕊让他们新加的,这是------”

      顺治打断说:“行了,不用介绍了,坐吧。”

      孟紫岚顺从地坐在他身边,笑嘻嘻地说:“你这个人古古怪怪,要么不来,要么天天都来。来了吧,又不说话,光是看书,让我说和桐儿她们闹,与其这样,不如单派她们来,省得你在养心殿、乾清宫、承乾宫之间跑,有这些时间,不如多去看看太后、皇后,她们和你三位一体,才是家的支架,妃子跟摆在桌子上的花瓶一样,不过是点缀,不值得你劳心。”小蕊和槿儿听着话头不对,都给她递眼色。她见又说错了话,便夹了一口菜放到口中,不想吞得急了,竟梗在喉中,憋得她满脸通红,一个劲地直脖子。小蕊倒了杯水递上来,她喝了一口,不由地打起嗝。

      顺治懒得理会,尝了几道菜,觉得味道好,对吴良辅说:“问问是谁做的,赏他。”吴良辅应声跑出去。

      孟紫岚一听,不顾打嗝,说道:“何必------嗝------劳他------嗝------问我不就-------嗝------”

      顺治冷冷地说:“你的嘴太忙,又要吃,又要喝,还要说话,不敢劳驾。”

      她很不满意,扭开头,见小猴子在门外使眼色,便站起来走过去。小猴子瞅了瞅顺治,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多尔博府福晋托人送来口封,捎信的人在门口等着,见万岁爷的人在不敢进来,我刚好出去,便抓着我转达一声,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容她进来请个安。”孟紫岚想起前天福晋怨毒的目光,有些不舒服,想找个借口回了,但是,念头一转,想起多尔衮一生的传奇,尤其是汤若望讲的事情,便心软了,她伏在小猴子的耳边说:“把他带到你们的厢房,等会儿我把皇上打法走,就过去。千万别让人看见,尤其是皇上身边的人。”小猴子点着头出去了。

      孟紫岚回到桌边,苏麻喇姑和桐儿也来了,见他们正在用膳,便在西廊聊起天。孟紫岚一边埋着吃,一边想,多尔博的福晋大晚上派人来送口信,应该不会寻不是的,她虽然任性,不会糊涂到这个份上。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呢,难不成多尔博真出事了?顺治知道她任性,怕哪天一不高兴又跑出宫惹事,便把亲赐的金牌收了回去,现在她想出宫比登天还难。

      见她只顾沉思,顺治说:“你有几天没去慈宁宫了?”她想也没想,说:“好几天了,太后那里每天宾客盈门,皇后、妃嫔、福晋络绎不绝,我去了只会杀风景。”她从来没把顺治当夫君,自然也没把太后当婆婆,所以不了解他的意思。小蕊当然了解,接口说:“回万岁爷,娘娘前天去给太后问过安,还说了很多笑话,太后很高兴,一直笑个不停。”

      听了这些话,孟紫岚才知道顺治有责备的意思,忙说:“不好意思,我忘了自己的角色。”
      “什么角色?” 顺治问,语气有些不悦。

      孟紫岚喜欢开玩笑,时间一久形了习惯,以致有时说话过于直爽,让人很难接受。这时,见他脸色不好看,忙说:“我胡说呢,不要当真。”小蕊说:“娘娘下午作了个梦,醒来还晃晃忽忽,想是说这个了,是吧,娘娘?”孟紫岚忙说:“是啊。”见她们俩人一唱一和,顺治显然不相信,说:“在梦里,你演得什么角色?”小蕊为解围随口说了慌,见他当真,一下慌了,忙用眼神向孟紫岚求助。

      如果只是普通的梦,说出来,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可是内容涉及到九儿,就另当别论了,孟紫岚知道她是顺治的伤疤,怕讲出来勾起他的痛苦,便想扯谎瞒过去,不料,顺治因为她不常去慈宁宫已经不高兴了,又见她神情晃忽,更是生气,说:“你除了撒谎、胡闹以外是不是没有别的本事了?每次闯祸后,都让身边的人替你解围,也不害臊!”话说得很重,小蕊等宫人见刚才还是和风细雨,眨眼间又阴云密布,心都悬起来。而让大家更害怕的是,顺治和孟紫岚都经不住对方挑衅,经常一句话不合便闹得面红耳赤,现在既然顺治已抛出第一句,她必然会跳起来反唇相讥,那时又不定出什么乱子,想到这些,众宫人都捏着一把汗。

      没想到孟紫岚一反常态,听完后只是愣了愣,便低下头继续吃起来。隔了一会儿,她放下筷子,说:“皇上,我记得我在乾清宫饿晕那天,你看过我的翡翠护身符,还说以前好象在哪见过相似的东西,你能告诉我是在哪得吗?我也想看看。”

      “哦?”听她一问,顺治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大约是小时候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嗯,”她仍然低着头,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不是小时候,是最近几年的事。你------”她犹豫着,吱唔着,说:“她------我是说------她是不是------嗯,我是说-------”见他只管拿眼盯着她,她咬了咬牙,说:“那个翡翠,你是见过的,因为------乌云珠她-------她也许也有过一个类似的护身符。”

      苏麻喇姑和桐儿听说顺治和孟紫岚的关系又紧张了,便跑进来想劝说,见孟紫岚没有理会顺治的话,便放了心,听孟紫岚说完这句话后,苏麻喇姑迅速看了顺治一眼。顺治淡淡地说:“是吗,朕不记得了。”说完,站起来率领宫人走了。

      看着他们出了宫门,苏麻喇姑把小蕊等打发开,和孟紫岚聊起天。“听说多尔博病得不行了,康太妃受了他福晋的请求,天天在太后耳边唠叨,皇后和端妃也提过几次,说多尔博虽不好,福晋却是自家亲戚,看着不管有些不合适,求太后拿个主意。太后派太医院的去看过,又从民间找了道士作法,都无济于事,这会儿正心烦呐。多尔博是贝子们中出色的,文也行,武也行,就是命运不济,不是这个祸,就是那个难,老也没断过。”

      “说来,他的病也和我有关系,定是把我的胡说八道当了真,吓出一病不起。”

      苏麻喇姑笑着说:“你讲故事的本事不小,吓唬人的本事今天我也领教了!亏你想得出来,假装中毒,吓得众人差点灵魂出窍。万岁爷也当了真,听槿儿说,当时脸都白了。你是得宠的,万岁爷气极了,充其量骂两句,换了别人,受罚是小,说不定以后就永不见天日了。咱们宫里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万岁爷饶是天天生上气,还得照样吁寒问暖。”

      孟紫岚笑着说:“我见他天天阴个脸,没什么笑容,所以借着葵儿的话逗个乐,皇上知道,所以没放在心上。我要是恶意胡闹,他那么聪明怎么看不出来?不要说我,便是乌云珠,他也照罚不误。”

      苏麻喇姑指着她笑着说:“董皇后可不会干这种事。我自跟了太后也没见谁敢干,独有你,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时不时地闹出点新鲜事,骂也不听,打也不管用,生得一副‘百毒不侵’的厚皮囊。”孟紫岚嘿嘿一笑,没说话。苏麻喇姑又说:“我和十四格格下午来过,见你睡着,没敢打饶。刚才桐儿到慈宁宫问安,我听说万岁爷来了承乾宫,知道你醒了,所以就和她一块来了。不知道你身上的伤好点儿没有?”

      孟紫岚笑着说:“看来独有你不信邪,不肯人云亦云。不过我的伤是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得时候骨头像断了似的疼得要命,可是从昏迷中醒来一点都不疼了。我还怕留下疤不好看,后来让小蕊帮着看了看,竟连一点伤都没有,真是上天保佑。”说着,解天盘扣,露出背部。

      苏麻喇姑见皮肤雪白,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便用手摸了摸,只觉光滑细腻,如凝脂一般,便说:“表面没事,不知道筋骨伤了没有?”孟紫岚穿好衣服,甩了甩胳膊,突然“哎哟”了一声,苏麻喇姑忙说:“还是伤了!”

      孟紫岚笑道:“哪是伤的,是几天没练剑僵的。这两天小蕊他们一直看着我,像看囚犯一样,不让离开宫门半步,别说练剑,就是上御花园也是求了半天才允许的。谢师父一向严格,见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定气成什么样。”

      “你也不是正经徒弟,闲来没事玩玩而已,他不会当真。再说,你是后妃,他是奴才,哪敢当真叫起针儿。”

      孟紫岚听了,苦笑着说:“你哪儿知道实情,他那个人认真得要命,要么说死不教,要教起来便一丝不苟。那些阿哥、贝子哪个没挨过骂?倒是玄烨和我还好些。”

      “万岁爷正是看上这点儿,所以才授予他副总管的职位,让他负责皇宫上下的安全。太后说天下忠义之士莫过于他,当年阿济格一干谋反,万岁爷年幼,被用计擒了,要不是谢师父出手营救,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说他认真,话倒是真的,四贞想拜他为师,可是说死说活,他都没收,到现在她说起这事还愤愤不平。”小猴子走进来,见两人说话,又退出去。苏麻喇姑知道他有事,不方便在外人前说,便说:“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太后那儿还有事,我就告辞了。”

      孟紫岚送到门口,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分开了。小猴子见外人都走了,跑过来低声说:“过一会儿宫门就关了,娘娘再不去,今天她怕是回不去了。”孟紫岚跟着他来到东庑的厢房。福晋派来的侍女见孟紫岚进来,忙行礼问安,孟紫岚把她扶起来,说:“出了什么事,多尔博怎么样了?”

      侍女说:“奴才来正为这事,贝子怕不行了,福晋说娘娘不是凡人,一定有起死回生的妙术,所以派奴才偷偷进宫,求求娘娘发慈悲,救救贝子!”

      孟紫岚说:“宫里的太医都是千挑万选的,他们说不行,怕是真不行了。虽说我懂些医术,却没正经行过医,头疼脑热还行,人命关天的病是断不敢接的,还是请福晋另想办法吧。”侍女一听,又是下跪,又是请求,孟紫岚没办法,把她扶起来,说:“福晋派你进宫是情非得已,冒了违抗懿旨的危险,我要拒绝就太不尽情了。我去看看多尔博,但是话说在前头,能不能救人我没有把握,请福晋做好心里准备,别寄太大的希望。”侍女一听,高兴地连声谢恩。小猴子见事情定了,便催促侍女赶快出宫。两个人正要走,孟紫岚拉住侍女,伏在耳边吩咐了几句,侍女连连点头,高兴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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