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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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歇了一天，周恒来到单位时同事们关切的上前询问身体情况。只有冯啸，淡淡的打了声招呼便没再说什么。一天都相安无事，就在冯啸以为是自己想太多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下班时间刚过，办公室里的人并不多，魏铭哲问了第一个看见的人，“阿，你好，周恒在么？”
“……在里面。”冯啸愣了一下，指了指里屋。
“冯啸，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嗯……”冯啸缓缓的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原本被自己否认的事情，再次合情合理的连了起来。前天晚上小吉给自己打电话，说秦浩喝多了，让他去PUB接一趟。才进PUB便看到有人扶着一个喝高了的人离开，冯啸当时在想怎么都挑今天借酒消愁，然后进去找秦浩。第二天到单位看周恒没上班，说打电话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结果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人，说他不舒服请天假。那一瞬间，冯啸突然想起昨晚在PUB碰到的人似乎有点像周恒。然后就是今天，周恒来单位怎么看都不像是才病过的样子……
正想着，从门缝里传出了周恒的声音。
“你上我单位来干嘛？”
“给你送手表阿，昨天你落我那儿没拿。”
“我不是说了今天下班去你家么？”
“所以我过来接你阿，顺便找地方吃个饭再……”说到这儿，魏铭哲故意把门关好，甚至上了锁，“你办公室隔音效果好么？”
周恒一脸鄙视，“你干嘛？”
“没事，就想逗逗你们家小直。”魏铭哲刻意压低声音，“门口那就是吧？长得还真挺一般的，太不象你风格了。你怎么喜欢上这种类型了？何况人家还不是……”
“念良不在……”周恒懒得理他，穿好外衣打开门，“别来劲阿……”
“知道了。”魏铭哲先一步出门，看到冯啸还未离开，热情的招呼，“还没走呢？一块吃饭去吧？周恒请客。”
“捣什么乱你……”
“呵呵，不用了，我这儿还有活儿没弄玩呢！”冯啸客气的推脱，“主编，明天见。”
“嗯，别弄太晚了。”
“知道了……”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离开视线，冯啸打开手机的电话簿一个个的翻看，最后拨通了王子彤的，“子彤，出来聊聊吧？”
冯啸找了家咖啡厅，王子彤一进大门就觉得这人今天心情不好，不然不会在这样热闹的时段，选择这种安静的地方。
“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发生了很多事……”冯啸冷这张脸，没有任何表情，“李廷廷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跟我说完电话的事，我找到李廷廷用的博客了，最后一篇是戈南禹更新的，说下个月在荷兰给他办葬礼。”
看着冯啸平静的样子，王子彤根本说不出安慰的话，“你要去么？”
“嗯，就算是最后送送他吧……”
“然后呢？还有其他事？”
“秦浩跟林逸辰分手了……”
冯啸喋喋不休的说着很多旁人的事，王子彤终于听不下去了，“说跟你自己有关的！”
“我失恋了。”
“哈？跟谁？你那主编？”
“嗯……”
“你俩不是还没好上呢么？”
“他有恋人，而且似乎好很久了。”
“你确定么？元旦的时候不是还没有呢么？还说让你搬去一块住？”王子彤微皱着眉，“你是不是误会了阿？不可能这么快吧？”
“不知道，不过算了……”冯啸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很难看的笑容，“说起来，你们这圈里的人也够不靠谱的，说好就好说分就分，你看林逸辰……”
“少来，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秦浩提的分手？”
“这好端端为了一个人连性向都改了。你可不知道，秦浩当初接受自己弯了有多费尽。”
既然他不想继续，那就没必要追问了，王子彤配合的换了轻松的话题，却暗自记下了今天的事。看来应该跟周恒聊聊……
跟周恒打了招呼，冯啸便向总社的办公室提交了休假申请表，趁着现在单位不忙，把年假歇了，正好出去散散心。决定之后，冯啸开始在MSN上联系现在正在欧洲留学或工作的朋友，说过几天去看他们。
然后，去机场的那天在冯啸家楼下有两个人送他。
“一起吧……”王子彤大方的看着周恒，在冯啸放行李的时候，对周恒耳语，“正好送完他有点事跟你谈。”
一路上，周恒有些郁闷，冯啸就坐在自己旁边，却因为王子彤在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闲聊。看着冯啸走过安检通道，周恒收回目光，“要谈什么？”
“冯啸。”
两个人回到市区，正赶上午饭时间，便随意找了家西餐厅。
在周恒点菜的时候，王子彤观察了他很久。言谈举止和衣着打扮可以反映一个人大部分的性格特点，所以说，从外表看的话，周恒可以用很不错来形容。
王子彤很公式化的开启了他们的对话，“我想先问两个问题，然后再决定是否有展开的必要。”
“你说。”
“第一，你现在有恋人么？”
“没有。”
“第二，你对冯啸是在意还是在乎？”
周恒有些迟疑，对于第一次谈话的人问出这样尖锐的问题，是不是有些过于无礼了。
“不好意思，或许我应该先做自我介绍。”察觉到周恒的意思，王子彤抱歉的笑了笑，“我跟冯啸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租房合住，关系一直很好。所以对于他的感情方面比较关心，主要因为他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他跟你说过什么？”
“很多，不过在这之前希望你先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虽然那是个很隐私的问题。”
“……是在乎。”
“呼……那就好办了。”闻言，王子彤松了口气，“那小子应该是喜欢上你了，之前似乎误会你又恋人，很郁闷呢！呵，这次突然休假，多半也是为了散心……”
王子彤并没有说太多，周恒却丝毫不怀疑话中的真实度有多高，尽管他很少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无条件的信任。
“我想我应该再次为了之前那两个尖锐的问题向你道歉，但我认为那有必要的。如果你的答案不是那样，我们根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嗯，这我明白。”
王子彤伸出右手，“那今天就这样，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周恒回握了一下，“以后有机会再见。”
“再见。”
下了飞机，冯啸乘车来到订好的酒店，安顿好一切，拨通了戈南禹的电话。
葬礼定在次日，地点是阿姆斯特丹北部郊区的一个小村落。
当他看到戈南禹冷漠的站在他面前时，他发现这个男人跟记忆里分毫微差，除了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疲倦。廷廷，那个男人在你离开之后，似乎很难过。
当他看到李延廷安然的躺在棺木里时，他发现这个男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除了脸上那永远单纯的微笑。廷廷，在你改变之后为什么没来见我一面，好想再看你笑一次。
当牧师当众播放李延廷的遗言时，冯啸毫无意识的默默流泪。廷廷，在你的生命中，或许从来就没有恨过这个人，无论他对你如何，你对他却从未改变。
当棺木被埋葬于地下，他看到戈南禹带着微微发红的眼圈，默默的站在一边守候。
廷廷，或许那个男人真的爱上你了，即使你再也不会回来。
……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跟戈南禹道了别，冯啸独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却被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叫住了。
“冯啸对吧？我叫白念良，是周恒的朋友。”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荷兰遇到这个人，这个一直被周恒藏着的人。如果不是刚才听到有人叫那个名字，他根本不可能认得出他。
冯啸礼貌性的打招呼，“你好。”
“还好，我还怕认错人了。”白念良走上去跟他同行，“都是一个人来的，一起走吧？”
“嗯……”
许是刚从那种气氛中离开，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坐上渡轮，白念良终于打破了气氛，“冒昧的问一句，你是请假过来特意参加葬礼的么？”
“嗯，顺便散散心。”冯啸点了点头，“你呢？”
“我正巧在这边有个学术研讨会……”白念良微笑着回应，细心的观察冯啸的每一个表情，“看来是很要好的朋友。”
“的确是，不过很久没见了。”
“或许这样也是一种幸福，离开之前一直有爱人陪在身边。”白念良的语气中满是温暖的笑意，“但是，对我们也是一种告诫。人生短暂，所以一定要抓住眼前的幸福。至少也要把感情告诉自己在乎的人，不然……”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白念良轻笑了一下，“我只是有些看不下去而已，如果接下来的话里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先道歉。”
冯啸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你跟周恒才会变成这样。
那个人，喜欢你很久了。但是他很犹豫，因为你不是圈子里的人。
你正在撰写一篇同性题材的文章对吧？
那个选题是周恒故意交给你的，想借此试探你对这种感情的看法。
起初你们似乎进展不错，但之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周恒表现的很不安，一副随时会失去你的样子……
然后他找我谈过，虽然没有表明心意是他的问题，但我觉得你可能无意中给了他某种暗示，类似于你现在有恋人……
所以我想问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单身？还有就是，你对周恒到底是喜欢还是好奇？”
“……”
“我只是作为朋友比较关心他，如果你对他没那种意思，我也好让他不要一直这样浪费时间。”
“我明白。”冯啸一脸了然，却没有给出答案，“不过，我想这件事还是等我回去直接跟他谈比较好。”
“也好，但愿是个圆满的结果。”没必要说破，从冯啸略微上扬的嘴角就能看出答案，周恒看来回去你得请我吃饭。
在欧洲玩了几天，冯啸回国之前给王子彤打了电话，告知对方航班的到达时间。
在回程的飞机上，冯啸想了很多，关于李延廷，关于秦浩，关于周恒……
爱就是爱，就算以后会发生变化，至少这一刻我想跟他在一起。
我爱他，不管以后怎么样，我想这辈子都跟他在一起。
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来之后冯啸觉得豁然开朗。
他不知道自己选择这段感情是否正确，又或许这从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需要清楚的只是，对于这个人，爱或不爱。
呵呵，或许你们是对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冯啸拖着行李箱在机场大厅给王子彤，“什么？你还没出门？老大，飞机真不是班班误点，我都已经落地了……”
“冯啸，欢迎回来。”
转过身，看到周恒的身影，冯啸不禁愣住了，直到电话里王子彤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突然回过神来，“我就跟你说有人接吧，行了，挂了阿！”
周恒接过行李，看着他，“走吧！”
“为什么来的是你？”
“我来不行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都快七点了，先找地方吃了东西再说吧。”
靠，不带这么玩的。冯啸坐在车里推断出整个事情发展的过程之后，无奈的抱怨。我这还没做好准备呢，正主就出现了，王子彤，你小子等着。
“那个……”
“那个……”
“你先说……”
“你先说……”
“我是想问你，从哪天开始搬到我那儿去？”
“明天吧，今天这么晚，收拾东西也要很久……”
“那好，明天我陪你回去收拾。”
“哈？那今天呢？”
“今天人先过来，明天再搬东西。”
“呃……”
“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咱们那个选题，大概很快就能截搞了。”
“然后呢？”
“然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截稿之后我继续住你那边。”
“当然不介意。”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