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设计的爱情》千叶京幽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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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木头，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不走了，那边我辞了，等过了年跟北京找工作。”
　　“啊？”秦浩这才又提起点精神，“说辞就辞了，你家里人知道了么？”
　　“这不回来请罪来了么？”木头坦然的笑着，“反正是不想干了。天天累得跟三孙子似的，一个月也没比别人多挣多少。”
　　“我说怎么今天接你拿回那么多东西呢！”
　　“那你女朋友呢？”
　　“分了阿，我又不想留那儿，工作没了娶回来也养不起。回头还是踏踏实实找个本土的吧，以后过年什么也省的跨省跑。”
　　“就是的，回头让你嫂子给你寻摸着，就咱这条件没问题。”
　　“行，哥们儿可就指着你了。”

　　饭没吃多少，酒倒没少喝。好在小饭馆老板跟他们都熟，知道家离这不远，找了几个人给送回去了。
　　其实冯啸是个挺敏感的人，前提是那件事跟他自己扯不上关系。一号的聚会似乎除了他跟安子，剩下那俩人心里都有事儿。只是人家不说，他也不好开口问，而且这大过年，没必要坏了气氛。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冯啸继续禁受宿醉的折磨，当下立志以后不能这么天天连着喝。
　　“你这孩子，让你一号回来，可没让你一号晚上横着回来阿！”
　　“奶奶，我不是打过电话说明情况了么……”
　　“那也不能喝成那德行阿！知道你们哥儿几个难得聚一次，也没这么玩命喝的！”
　　“是，母亲大人，孩儿知错了。”
　　“就贫吧！”冯妈妈端了碗汤给他，“趁热喝了吧，解酒的！”
　　“嗯！”
　　“赶紧醒醒劲儿出来帮忙，过会儿你大姑跟二叔他们都过来……”
　　“是了是了。”
　　这叫一热闹，家庭聚会就是这点烦，什么七大叔八大姨的聚一块整天就是谁家Y头该嫁了，谁家小子该娶了的。倒是都拿冯啸当个榜样似的，原因自然是这小子提前预备了长期女友，基本上家里该见的长辈都见了，也都挺乐意的。
　　三天的假转眼就剩一天了，冯啸跟床上躺倒快十二点了。
　　同屋的仨人都不在，靖宜跟姐们儿逛街，小吉回他自己那房继续捣腾出租的事儿，王子彤则是从搬走了再没露过脸。
　　“冯啸，嘛呢？”
　　“你小子还想的起我来？从那天搬走就再没联系过，日子过得不错吧？”
　　“还行，你在哪儿呢？”
　　“我能去哪儿，一个人跟小屋里孤独寂寞呢？”
　　“那正好，我估计有十分钟就到了，上去找你聊聊。”
　　“行，你跟楼下给我买点午饭上来吧，我正好没吃呢……”
　　真TM不禁念叨，这王子彤。难得说清静一天，冯啸看了眼摊在地板上的拼图，叹了口气下床洗漱。算了，正好可以聊聊周恒的事。
　　王子彤拎着午饭开门进来，“我还以为你这几天得跟你那主编泡在一起呢！”
　　“不跟你说了么，我跟他还没怎么着呢！”冯啸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摆在餐桌上，“怎么买这么多？”
　　“我也没吃呢！”王子彤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坐在冯啸对面，“昨天看到点东西，突然想起来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
　　“算算可能有几个月了，戈南禹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李延延在哪儿。”
　　“嗯？”嘴里塞满食物的冯啸停下咀嚼的行为看着他，“他问这个干嘛？”
　　“不知道。”王子彤拿起另一套碗筷，“不过那会儿戈南禹好象什么都不知道，出车祸、有精神问题、被迫退学、到后来混酒吧……”
　　王子彤口中的李延延，就是冯啸之前提过跟人闹分手然后消失的哥们儿。其实那个男孩儿本名叫李延廷，就因为那名字最后俩字挺像的，王子彤就一直叫李延延，而他从高中认识的时候就叫李廷廷。
　　聊了十几分钟，冯啸从王子彤的提问中看出了这个人今天绝对是没事闲的。
　　“你说戈南禹跟李延延现在是不是在一块儿了？
　　你说李延延那会儿怎么跑荷兰去了？
　　……
　　你说他俩是不是和好了？”
　　“李廷廷都染上HIV了，还能活多久？”
　　“戈南禹还不知道呢，没等我说到这个他就挂电话了。”
　　冯啸喝了口水，语气平静的毫无波澜，“那好吧，就算李廷廷还放不下去了荷兰找他，戈南禹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你别忘了，那小子根本没爱过李廷廷。”
　　“那可不好说，感情这种事，有时候拉开距离才能看清对方的重要性。”
　　“他俩这距离拉的够开的，开的都看不着对方了。”
　　俩人又聊了会儿，王子彤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冯啸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上网，秦浩他们那边还没踏实呢，这好几年没联系的李廷廷又蹦出来了，这王子彤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想起说他来了。
　　这元旦过的，真TM累心。
　　（戈南禹x李延廷的故事，详见《风车，水城，彼之心愿》by：第13张倒吊人）

　　元旦过的心里不舒服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周恒，从冯啸被人接走开始。他怎么就觉得秦浩跟冯啸不是发小那么单纯。
　　“周恒，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就是的，咱人都在这儿，你走神儿想谁呢，罚酒！”
　　包厢里的人都是以前在G吧认识的，聊过几次大家都觉得不错，后来也就常聚了。
　　收回心思，周恒敷衍了两句便将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带头灌酒的紧接着换了下一个目标。
　　“你今儿是挺不对劲的，跟丢了魂儿似的……”白念良换到周恒身边，“要不后天上班我给你开点药？”
　　“别废话阿！”
　　“别开药了，直接开刀吧！”魏铭哲比了个切的手势。
　　“想让我动刀，那可得预约。”
　　“知道我们白医生是大忙人，不过大家都这么熟了，给行个方便吧？”
　　“你们俩，打情骂俏的离我远点。”
　　白念良了然的点点头，“这下知道了，原来是心病。”
　　“还没把人搞定呢？”魏铭哲掰着手指算了算，“这都有，半年了吧？”
　　“你就别在一边说风凉话了，谁让咱们周主编放着圈里这么多好的不要，非看上个直的。”白念良耸耸肩，“而且还特招姑娘喜欢。”
　　“说正经的念良，你这读过心理学的，觉得他是怎么想的？”
　　“我是学过心理学，但你连人都舍不得带来给我见见，就让我凭空瞎猜？”
　　“你又不是看相的，见人干什么？”
　　“行了周恒，我这没学过心理学的，分析不出他但能分析你，你绝对是陷了，而且一时半会儿还爬不出来了。”魏铭哲喝了口酒，“以前喜欢过的，你哪个不是先带来给我们瞧瞧，瞅这次这费劲，还怕我们给拐跑了？”
　　“这次不是特殊么，这次不是圈外人么？”
　　“那就直接说，行不行的大家也痛快。”
　　“得了，你别瞎支招。”白念良点了颗烟，“他可舍不得，这要是黄了还不恨你一辈子。”
　　“良阿，你这越说我越想见见了，居然能让我们主编大人纠结成这样。”
　　聊了一晚上，一点用没有，还越说越没边儿，最后连拍LUO照要挟都出来了，这当律师的果然都是阴招。
　　“不过你既什么阿？当初你说是人小直设计勾引你，还说自己等着看好戏，这才多久就沉不住气了？”
　　那是你不知道这半路上又杀出发小来。算了，这事谁也指不上，还得自己想辙。
　　这元旦过的，真TM闹心。

　　于是4号一上班，这俩人一屋里一屋外都是一脸沉重，闹得其他人心里直嘀咕。
　　“你说这俩人怎么了？”
　　“是不是吵架了？”
　　“那天唱歌不是一块儿走的么？主编送的他。”
　　“不会是酒后乱……”
　　“瞎说什么，冯啸又不是。”
　　“这种事儿有一个是的就行。”
　　“不会吧？所以今天在单位见面尴尬了？”
　　“想想还挺萌……”
　　“佳佳，你不是对冯啸有意思么？”
　　“对手要是主编的话，我绝对让！”
　　冯啸合上面前的杂志站起来，“我去胡同口买早点，你们有没有要带的？”
　　“啸，你没吃早饭阿？”
　　“阿，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
　　“帮我带杯豆浆回来吧？”
　　“好，其他人没有了吧？”
　　“没有~~~”
　　“冯啸，我跟你一起去。”周恒从办公室走出来，“正好有事跟你说。”
　　“哦。”冯啸套上大衣往门口走，周恒紧随其后。
　　两个人站在街边的早点摊前等的时候，周恒才缓缓开口，“上次说的事，想好了么？”
　　“上次什么事？”冯啸冻得不行从兜里掏了颗烟，“要么？”
　　“不用了。”周恒摆摆手，“就是截稿之前合住的事。”
　　“哦，那个阿，等过了年再折腾吧……”冯啸抽了口烟，“这没几天就春节了，你还得回上海过年吧？”
　　“嗯。”周恒接过那一袋早点，付了钱，“那就等春节回来。”
　　“行！”

　　其实春节对于现在的冯啸来讲，无非就是三十儿陪陪爷爷奶奶，初一在家补一天觉，然后开始跟着父母一天一换的串亲戚。于是，初六那天冯啸发现自己头年取出来的工资，基本上一张红色的都看不见了。
　　冯啸站在机场大厅接电话，“你出来了没有？”
　　“刚拿完，马上出来了……”靖宜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举着电话，“A，我看见你了……挂了……”
　　冯啸走上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怎么这么多东西……”
　　“过年阿，我妈这一个劲儿的给我塞。”靖宜把电话塞进口袋，随后挎着冯啸的手臂向外走，“我给叔叔阿姨带龙井了，那边也没什么其他好买的……”
　　“嗯，我说你，还没到家呢，不用这么快进入角色。”靖宜是冯啸找的伪女友，为了应付家里三五不时安排的相亲。
　　“挎会儿又死不了，我这两天跟家折腾的浑身疼。”
　　“是是是，今天小的随时听后差遣。”
　　“这还差不多。”
　　“冯啸，这么巧？”周恒拖着行李箱，很自然的打招呼，“来接女朋友？”
　　“主编，我那是……”
　　靖宜打断冯啸的说，带着点好奇，“是周主编？”
　　“对，我是周恒。”
　　“您好，我叫靖宜。”靖宜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正好冯啸开车来的，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有朋友过来，就在前面。”
　　“哦，那我们先走了，88。”
　　“拜……”
　　没走两步，冯啸不满的开口，“你敢让我跟我们主编说两句么……”
　　靖宜完全没有理睬冯啸的话，拉过他低声耳语，“你上次夜不归宿就是跟他回去了？”
　　“嗯，怎么了？”
　　“没事，挺帅的。”
　　“花痴！”

　　亲戚多就是麻烦，直到过了十五，冯啸才算是真正恢复了正常生活。本打算跟周恒谈谈合住的事，可谁知道年后回来对方却连提都没提。偏巧这事儿冯啸又不好开口问，就算是为了工作，这去人家住的事儿，也不能这么积极吧？
　　年后周恒一直跟单位的另一个同事忙着调研报告，上头要的急也没什么时间管其他的。有的时候一周跟单位都见不了两面。
　　总之，就是突然忙起来的工作，让这件事儿被迫搁置了。
　　这就是冯啸认为的原因，而且合情合理，只是他不知道周恒心里的另一种想法。
　　或许真的没有什么不可能，周恒一直不觉得自己对冯啸的感情有多深。有兴趣，试着接触，OK的话继续交往，不行就放手，像以往的每一次感情经历一样简单。但为什么这一次到了冯啸身上，自己就这么放不下？
　　想着把时间排满，将目光从对方身上抽离就可以让情绪重新稳定下来恢复平静。但谁知道这次适得其反，越是远离越是想见。
　　本以为年后冯啸会搬过来跟自己住，本打算从上海回来就开始收拾屋子，却不想在机场看到了那样一幕。冯啸有女朋友。是阿，怎么会没有，怎么可能没有，以那个人的条件，那个人的个性，怎么可能单身。
　　果然一切不过是为了取材。冯啸阿，认识你小子我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纠结。
　　算了，都是自找的。当时会上报那个选题，会找冯啸来完成这篇文章就是看清了那小子的个性，就是算准了他会来找自己帮忙，就是计划着借这个机会确认这段感情。却不想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们说的对，本来就不该招惹圈外人，到头来伤的都是自己。
　　“别再给他加酒了。”及时赶到的魏铭哲冲酒保挥挥手，转过来拍了拍周恒，“周恒，起来，我送你回去，怎么喝成这样……”
　　“嗯？这么巧，念良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说什么胡话呢？念良去荷兰那边参加医学交流会了。”魏铭哲拿起周恒的衣服，随后将他扶了起来，“走了，回去了。”
　　“才几点阿？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喝。”
　　“行，怎么都行，你先跟我走……”

　　第二天一早，魏铭哲推开客房的门，看到周恒正靠在床头，“爷，您可起了……”
　　“你怎么在这儿？”周恒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
　　“废话，这我家我不在？”
　　“阿？”这才注意了房内的装修，的确不是自己那儿。
　　“对了，刚才正好有同事给你打电话，我让他帮你请假了。”
　　“哦，谢了。”周恒轻车熟路的走到卫生间洗漱。
　　“我得出去一趟，你要走的话，帮我把门锁好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