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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图书馆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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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妄言,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快给我放开!” 沈砚之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边声嘶力竭地怒骂着,一边拼了命地去拽开苏妄言那如铁钳般紧紧扣住他的手。
可苏妄言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仿佛一尊不可撼动的铁塔。
沈砚之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丝毫无法挣脱分毫,就像一只被困在猎人陷阱里的困兽。
“那个,那个不是沈教授吗?” 人群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惊讶地指着这边,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是啊是啊,真的是沈教授!” 旁边一个男生附和着,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见了什么稀罕事。
“沈教授这是怎么了呀?”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满脸疑惑,歪着头,眼里写满了不解。
“不知道啊,沈教授平日里那可是出了名的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今天这模样,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摇着头,啧啧称奇。
“那个男的是谁啊?” 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眼睛放光,死死盯着苏妄言,脸上满是花痴的神情。
“长得好 man 啊,浑身散发着一种野性的魅力,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啊!” 她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
“苏妄言,你快放开我,这里是学校。” 沈砚之气急败坏,恨不得给苏妄言一拳,可苏妄言力气超大,根本由不得沈砚之。
苏妄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身躯微微前倾,整个人几乎要贴到沈砚之身上。
他压低声音,那声线像是裹挟着某种不容拒绝的蛊惑,凑到沈砚之的耳旁缓缓说道:“要么现在乖乖跟我走,要么…… 我可就当众靠过来了。”
说罢,他故意轻轻吹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拂过沈砚之的耳畔,让沈砚之不禁浑身一颤。
沈砚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羞愤还是恼怒。
他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爆竹,猛地爆发出一股力量,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推开苏妄言。
他双眼圆睁,怒视着苏妄言,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活脱脱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只是这小媳妇身上还带着平日里养成的清冷与倔强。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还只是低声的议论,此刻更是像烧开了的锅,沸腾起来。
“天呐,这还是那个高冷的沈教授吗?这两人什么情况,这气氛也太暧昧了吧!”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拉着身旁同伴的胳膊。
“我磕到了我磕到了!这是什么神仙 CP,霸道狂拽和清冷傲娇吗?” 另一个戴着粉色发箍的女生双手握拳,一脸激动。
“你们看沈教授那个表情,又气又羞的,苏妄言刚刚那举动也太撩了吧!”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捂着嘴,眼里满是八卦的光芒。
“这两人不会是在闹别扭吧,感觉像关系好的朋友吵架啊!”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分析道。
“不管不管,这对 CP 我先粉为敬,这互动也太有爱了!” 一个短发女生兴奋地掏出手机,像是想抓拍这精彩的瞬间。
下一秒,沈教授失态的照片直接被上传到学校论坛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迅速引爆论坛。
各种充满臆测与八卦的帖子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点击量和回复数呈几何式增长。
而这边的沈教授,为了不引起更大的议论,咬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与羞愤,跟着苏妄言走出了图书馆。
两人一路无言,很快来到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旁。苏妄言拉开车门,示意沈砚之进去,沈砚之犹豫了一下,还是钻了进去。
苏妄言随后也上了车,他对着正在驾驶座上的专属司机摆了摆手,面色冷峻地说道:“你先下去,没我的吩咐别靠近。”
司机愣了一下,看了看后座气氛微妙的两人,不敢多问,默默下车关上了车门。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狭小的空间里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沈砚之终于忍不住,率先发难:“苏妄言,你到底想干什么?今天在图书馆你发什么疯,现在全校都知道我出丑了!” 沈砚之的声音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他的质问还没落下,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攥住。
沈砚之猝不及防,身体被带着往前倾,鼻尖几乎要撞上苏妄言冷硬的下颌。
正要挣扎怒骂,就见苏妄言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先一步扫过他紧抿的唇角,带着清冽的气息,与车内沉闷的空气截然不同。
沈砚之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偏头,却被他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后颈。
那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感,将沈砚之的脸重新扳回来。
下一秒,苏妄言的唇便轻轻贴在了他的唇角。
这触碰不像他的人那般冷硬,反而带着几分急切的温度,轻轻厮磨间,沈砚之因为震惊而微张了唇。
他恍惚想起两个月前的修复室,也是这样近的距离,也是这样不容抗拒的靠近,只是那时被意外的气息扰了神,如今却是清醒的悸动与慌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唇瓣的温度,感受到彼此交缠的呼吸,感受到那只按在自己后颈的手掌传来的热度。
车内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他因为慌乱而失控的心跳,咚咚地撞着胸腔,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直到沈砚之因为窒息而微微蹙眉,眼眶泛红,苏妄言才缓缓退开些许。
他没有立刻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他慌乱无措的双眼,呼吸粗重:“说,为什么不理我?从修复室之后,你就一直躲着我。”
沈砚之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大口喘着气,嗓音沙哑却带着决绝:“苏妄言,修复室的事只是个意外,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我管你什么意不意外,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话音落下,车内的空气仿佛更冷了几分,他按在他后颈的力道紧了紧。
“凭什么?” 沈砚之甩开苏妄言的手。
“就凭修复室那晚,是我第一次这样靠近一个人。” 苏妄言吞吞吐吐的,耳尖泛红,褪去了平日里的霸道,多了几分羞赧。
“噢,第一次啊。” 沈砚之的脸上难得露出复杂的神情,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动容。
“不愧是苏大师,连第一次都这般执拗。” 他啧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
“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 苏妄言凑近沈砚之,眼神认真得像在哀求主人不要丢弃的小狗。
“从画展第一次见你,我就忘不了你了,修复室的事不是意外,是我控制不住想靠近你。”
沈砚之望着苏妄言认真的眼神,脑海里闪过画展上那幅《桃语》,闪过画中模糊的身影,闪过修复室里靠近的气息,沉默片刻,终是疲惫地开口:“送我回公寓。”
苏妄言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委屈模样一扫而空,连忙应道:“好!” 他立刻吩咐司机启动车辆,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
车子平稳行驶,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气氛却少了几分压抑,多了些许微妙。
沈砚之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脑海里却乱糟糟的全是刚才图书馆的闹剧、车内的触碰,还有修复室里那些失控的片段。
很快,车子停在了沈砚之居住的公寓楼下。
沈砚之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却被苏妄言一把拉住。
“我送你上去。” 苏妄言眼神灼灼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不用。” 沈砚之想甩开他的手。
“我不进去,就送你到门口,太晚了,我不放心。” 苏妄言语气软了下来。
“而且,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沈砚之皱着眉,看了他半晌,终是松了手,转身往公寓楼里走。
苏妄言立刻跟上,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
到了家门口,沈砚之掏钥匙开门,头也不回地说:“说完就走。”
“我明天要送你一份礼物。” 苏妄言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认真。
“一份很特别的礼物,保证你会喜欢。”
沈砚之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也没追问,只是冷冷道:“我不需要,你走吧。”
说完,便推门进了屋,“砰” 的一声关上了门,将苏妄言隔绝在外。
苏妄言看着紧闭的房门,非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低声呢喃:“你会喜欢的。” 随后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沈砚之刚起床,就被门铃吵醒。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苏妄言的助理林助理,他手里捧着三个精致的木盒,恭敬地说道:“沈教授,这是我们苏总让我送来的礼物。”
沈砚之皱了皱眉,本想拒绝,但看着林助理为难的表情,终是让他进了屋,将木盒放在了桌上。
林助理放下东西,没多停留,寒暄两句便离开了。
沈砚之看着桌上的三个木盒,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打开了第一个。
当看到里面的画作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猛地一僵 —— 画中赫然就是那幅让他心悸不已的《桃语》!
画布上的桃花依旧如烈火般肆意绽放,粉白交织的花海间,两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那股跨越时空的羁绊感再次扑面而来,让他呼吸一滞。
这正是画展上让他莫名心悸的那幅画,也是苏妄言第一次与他搭话时聊起的画。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颤抖着手打开了第二个木盒。
这一次,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画中是一幅过于亲密的场景,描绘的是两个男子相依的画面,氛围缠绵得让他不敢直视。
沈砚之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打开了第三个木盒。
这幅画的氛围与前两幅截然不同,透着一股浓重的悲凉。
画中,一个男子跪在一块墓碑前,身形单薄,背影写满了绝望与痛苦,周围的草木凋零,天色阴沉,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他悲戚。
就在沈砚之凝视着第三幅画时,一张纸条从画轴中滑落。
他弯腰捡起,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段文字,揭示了画中隐藏的过往:原来画中的两个男子是一对心意相通的知己,其中一人是书生,另有婚约。
后来,书生的未婚妻撞破了两人的亲近,悲愤交加之下负气离开。
谁知,她在途中遭遇意外,不幸离世。
书生得知消息后,痛不欲生,认为是自己的疏忽害了对方,满心愧疚之下,选择了离开人世。
等另一位男子(也就是那位画师)赶来时,只看到了书生冰冷的身体。
画师悲痛欲绝,安顿好书生的身后事,也追随他而去,在书生的墓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三幅画,正是画师临终前留下的,记录了他与书生的过往、情谊以及最终的悲剧。
沈砚之看完纸条上的文字,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冰窖。
他再次看向那三幅画,画中的场景仿佛在他眼前鲜活起来,书生的愧疚、画师的悲痛、未婚妻的绝望,一幕幕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让他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那份深入骨髓的悲凉与绝望。
他猛地后退一步,跌坐在沙发上,双手微微颤抖。
原来,《桃语》背后藏着这样一段惨烈的悲剧。
他看着画中那对男子的结局,再想到自己与苏妄言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一股深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怕了,真的怕了。
他害怕自己和苏妄言也会落得画中那样的下场,害怕这段不被世俗理解的情谊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原本就想逃离苏妄言的念头,此刻变得愈发强烈,他甚至不敢再靠近苏妄言一步,仿佛苏妄言就是那个会将他拖入深渊的劫难。
桌上的三幅画还静静摊着,那股深入骨髓的悲凉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沈砚之僵坐在沙发上,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直到窗外的阳光渐渐偏移,照得画轴上的墨迹泛起微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沈砚之,开门。” 门外传来苏妄言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沈砚之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躲,可敲门声执着地响着,仿佛他不开门,对方就会一直等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翻涌,起身走到门边,缓缓拉开了门。
看清门外的苏妄言时,沈砚之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对方穿着他熟悉的浅灰色衬衫,左眼下的那颗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像极了画中画师的模样。
他猛地别开眼,扶着门框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来,声音沙哑地开口:“进来吧,我们谈谈。”
苏妄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跟着他走进屋,目光扫过桌上的三幅画和那张纸条,眼神暗了暗,却没说话,安静地坐在了沈砚之对面的沙发上。
“那些画,你都知道?” 沈砚之率先开口,目光落在《桃语》上,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苏妄言点头,声音低沉:“我知道。我查到这幅画的来历,也知道背后的故事,我以为……”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以为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 沈砚之猛地抬眼,眼神里满是惶恐与决绝。
“哪里不一样?我们这份情谊本就不被理解!画里的结局你也看到了,书生离开,画师追随,还有无辜的人离世,这就是我们要走的路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苏妄言,我不想落到那样的下场,也不想拖累任何人。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到此为止吧。”
“错误?” 苏妄言猛地抬头,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受伤。
“在你眼里,我们之间的一切,真的就只是个错误?包括修复室那晚,包括我对你的心意?”
“不然呢?” 沈砚之避开他的目光,语气硬得像冰,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有多痛。
“那些画就是警告,我们不可能有好结果的。我不希望我们走到画中那样的结局,所以,别再纠缠我了。”
苏妄言怔怔地看着他,看了好半晌,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
他没再争辩,也没再哀求,只是缓缓站起身,目光在沈砚之脸上停留了最后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好,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破碎的颤音。
转身往门口走时,脚步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
走到门口,他的脚步骤然顿住,指尖死死攥着门框,指节泛白到几乎要断裂,耳廓红得透明。
他在等,等一句挽留,哪怕只是一声叹息。
可身后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轻得像要消失。
苏妄言闭了闭眼,将涌到眼眶的热意强行压了压,终究还是没回头,猛地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关门的力道却轻得怕惊扰了什么。
沈砚之僵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从清晰到模糊,最后彻底被楼道的寂静吞噬,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沙发上。
他抬手捂住脸,指缝里很快就渗出了温热的湿意,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那些硬撑着的冷漠和决绝轰然崩塌,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疼。
他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抑住喉间的呜咽。
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淌,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也砸在摊开的画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像极了心上裂开的伤口。
他不知道的是,门外的苏妄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再也绷不住,滚烫的泪水瞬间冲破眼眶,顺着脸颊疯狂滑落,砸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抬手想去擦,可越擦越多,最后索性放弃,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抽搐起来,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嘶哑又绝望。
长这么大,他从未这样伤心过,那句 “到此为止”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心脏,不致命,却疼得他浑身发麻,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碴子似的锐痛。
他就那样靠着墙哭,哭到浑身脱力,眼泪干涸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冰凉的痕迹,依旧没舍得离开。
为了逃离这份蚀骨的情伤,苏妄言很快就做了一个决定 —— 跟随一支考古队前往偏远地区进行考古工作。
他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自己埋在繁重的工作里,慢慢遗忘这段让他痛不欲生的感情。
出发前,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沈砚之。
沈砚之得知苏妄言离开的消息时,是在一周后。
他无意间听到苏妄言团队的人议论,说苏总跟着考古队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一刻,他的心猛地空了一块,可一想到画中的悲剧,又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他以为,这样的距离,对他们都好。
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在不经意间转动。
半个月后的一天,沈砚之正在修复室工作,同事突然拿着手机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地说:“沈教授,你快看新闻!苏总他们的考古队出事了!”
沈砚之的心脏骤然紧缩,一把抢过手机。
屏幕上的新闻标题格外刺眼 ——“考古队遭遇遗址坍塌,多名队员被困,生死未卜”。
下面的配图里,能清晰地看到坍塌的废墟,而新闻中提到的考古队名称,正是苏妄言所在的那一支。
“不……” 沈砚之的手猛地颤抖起来,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苏妄言离开时的背影,闪过他泛红的眼眶,闪过修复室里的靠近,闪过图书馆里的纠缠,那些刻意压抑的思念和担忧,此刻像洪水般汹涌而出。
什么画中的悲剧,什么不被理解,在生死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驱车直奔新闻中提到的考古遗址。
一路上,他的心跳得飞快,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苏妄言,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等着我。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奔波,沈砚之终于赶到了考古遗址。现场一片混乱,救援人员正在紧张地挖掘废墟。
他疯了一样冲过去,抓住一个救援人员的胳膊,急切地问:“苏妄言呢?你们有没有找到苏妄言?”
救援人员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还在挖掘中,里面情况很复杂。”
沈砚之没有放弃,他就站在废墟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救援现场,一等就是两天两夜。
饿了就啃几口面包,渴了就喝几口矿泉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终于,在第三天清晨,一个救援人员大喊:“这里发现幸存者!”
沈砚之猛地冲了过去,看着救援人员小心翼翼地把一个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人抬出来,那张熟悉的脸,正是苏妄言。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快步跟了上去,直到看着苏妄言被送上救护车,才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
苏妄言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趴在床边睡着的沈砚之。
对方眼底的乌青很重,显然是守了他很久。
听到动静,沈砚之瞬间醒了过来,看到他睁开眼睛,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苏妄言,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妄言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惊讶,有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眼睛涌上一丝雾气,张了张嘴,沙哑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新闻就来了。” 沈砚之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苏妄言,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害怕了,我不该把你推开。”
他顿了顿,眼眶泛红:“在看到新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比起画中的悲剧,我更害怕失去你。”
“我们不要再折磨彼此了,好不好?我不想再逃离了,我想和你一起,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苏妄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泪水再次涌了上来,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他反握住沈砚之的手,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好,我们一起面对,再也不分开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苏妄言收紧手臂,将他轻轻拥进怀里,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弥补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与空缺。
良久,他才微微松开些,低头凝视着沈砚之泛红的眼眶和带着泪痕的脸颊,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眼尾,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我知道你是害怕,我不怪你。只是砚之,别再把我推开了,不管未来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扛,好不好?”
沈砚之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盛满了对他的深情、眷恋与担忧,再也容不下其他,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鼻音:“好,我们一起扛。”
无需过多言语,苏妄言缓缓俯身,在他的额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急切,带着极致的温柔与珍惜,像羽毛般轻轻落下,又带着不容错辨的缱绻。
沈砚之闭上眼,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将所有的愧疚、思念与爱意都融入这个拥抱里。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妄言轻轻将沈砚之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向卧室。
卧室里的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砚之放在柔软的床上,自己则在床边坐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织。
“砚之,” 苏妄言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喟叹,“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沈砚之睁开眼,望着他眼中的珍视与藏不住的爱意,轻轻点头,主动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将自己彻底交付在这份温柔里。
他的指尖划过他后颈温热的皮肤,感受着他略显急促的心跳,轻声回应:“嗯,再也不分开了。”
苏妄言得到回应,眼中瞬间盛满了狂喜与温柔,他轻轻躺到沈砚之身边,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吻落在他的发顶,低声呢喃:“砚之,砚之……” 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他的拥抱带着安抚,带着珍视,惹得沈砚之微微颤抖,脸颊泛起一层薄红,忍不住轻轻靠得更近了些。
房间里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细碎的低语与温柔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与窗外的阳光一同编织成温暖而安稳的氛围。
苏妄言的动作始终温柔而克制,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触碰都饱含着爱意,他时不时低头吻吻沈砚之的额头,轻声询问:“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沈砚之指尖轻轻抓着他的衣角,声音软糯又依赖:“有点累…… 但不想睡,想陪着你。”
苏妄言低头在他的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轻声呢喃:“好,我陪着你。”
他的掌心轻轻覆在沈砚之的手背上,温热的温度驱散了所有的寒冷与不安,两人就这么安静地依偎着,任阳光漫过床沿,将彼此的身影裹进温柔的光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