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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了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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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竹,我一会儿去凤绮楼看看。你叫凤梅跟着我便是,别人不用跟着。”
“是。”凤竹应了,回身去准备。
凤绮楼当真是富丽堂皇,一进去,一股温柔乡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想不沉醉都不行。天色渐晚,凤绮楼的生意也开始兴隆起来。我一进来,凤绮楼的妈妈便迎上来。虽说是凤绮楼的掌柜,但是这女子只有不到30岁的样子,而且全然不似风尘女子般风流浪荡,反而是一派高雅,单从这掌柜办觉得凤绮楼果然不似一般的青楼妓所。
“二位公子少见啊,楼上请。凤荷给你安排一间雅室可好?”掌柜的笑意盈盈地说道。我出来为方便自然是扮了男装,这位掌柜却是用一种不同的眼神看着我。
“那就劳烦凤荷带路了。”说完便跟着凤荷来到一间偏室。
“这陈设可当真是是风雅的很哪,我能和凤荷姑娘单独聊聊么?”我看了凤荷一眼。
“去,给二位公子上一壶上好的五花酿。”凤荷回身吩咐道。她身旁的丫鬟便退了出去。丫鬟刚一出去,凤荷便跪倒在地:“凤荷见过堇主事。”
“不必行此大礼。”我赶紧起身扶起凤荷,“我可是来寻花问柳的呢,哪能让这么美的美人儿给我下跪呢。”我开玩笑的对凤荷说道。凤荷见我这样说也掩着嘴笑了起来,旁边的凤梅却似乎对我的言语十分的不屑。“你不要这么严肃嘛。”我拍了拍凤梅的肩,“要不要爷给你叫个姑娘来陪酒啊?自家生意,爷请客。”凤梅这个样子特别容易激起别人开他玩笑的欲望。“还是……你想要爷怀里的美人儿啊?”
“不必。”凤梅紧抿着双唇,硬生生地挤出两个字。
这时,凤荷吩咐的酒端上来了,“下去吧,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凤荷吩咐道。
“美人儿给爷倒酒呀。”我笑眯眯地对凤荷说道,“凤大老板亲自伺候我,这要是传扬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咱们凤绮楼砸银子恳请凤荷陪酒一杯呢。”
“爷您说的是。”凤荷也笑笑,帮我和凤梅没人斟了一杯酒。“这五花酿是凤荷亲自采花酿的,甘甜醇美,入口则回味无穷,爷您尝尝。”
我喝下去,果然和以前喝过的酒都不同,是一种很奇妙的味道,酒的香醇之中带有花蜜的甘甜,这甘甜又分为很多层次,每个层次还伴着酒香,轻轻一泯便是无穷回味。
“凤绮楼就算没有了各位姑娘,单单这酒便能让人趋之若鹜吧。”
“哪是每位客人都像爷您这么风雅呢。”凤荷不以为然地无奈道。
“好东西自然有人识得。”我安慰道。凤荷听了,抬头道:“爷,您果然不似从前了。”
“哦?那是好还是坏呢。”我见凤荷这样说,丝毫不觉得奇怪。
凤荷顿了顿,“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爷您从前是断然不会这样和凤荷谈笑的。”
“你们是觉得这样的爷不会如以前冷漠从容地调兵遣将了是么?现在的爷太不正经,太温柔了是么?”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凤荷绝无此意。”凤荷连忙站起身,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难道不是么?”我转身对凤梅问道。
“正是。”凤梅倒是完全没有想隐瞒自己的意思。
我起身拍拍凤荷的肩,宽了宽她的心,“坐吧,不必如此拘礼。但是骨子里也还是爷我。”我没有说透,但是凤荷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当时凤竹般欣喜的神色。
“最近上面可有什么?”我收起玩笑,不经意问道。
“回主事,”凤荷也马上正色道,“前日上面传下来说炎家最近棠主事猝亡,原因不明,要立刻派人查清。”
“哦?炎家的事?”我倒是没料到我过问的第一件事便是和炎家有关。“那派人查过了么?”
“正在查。只是炎家的暗人网也十分庞大,我们的人查清楚总是会有一些耽搁,但是炎家并未发觉,因而不出三天定有结果。”凤荷如实回禀到。
“嗯。梧主事最近可曾有何吩咐?”
“不曾。梧主事已经有月余不曾联络过属下了。”
“那上面来的指示凤荷如何处理的?”
“先差人查探,然后把半分调查所得上报给上面和梧主事。”凤荷所言与我看到的处理方式一致,便知道她所言非虚。
“前段时间辛苦凤荷了。我伤一痊愈,以后一切如旧即可。”我看了一眼凤荷,她立刻明白我说的“旧”是哪个时间范围。这时,凤荷的丫鬟急匆匆地来报说有位客人一定要掌柜的接待,换谁都不行。
“什么样的客人?”凤荷立马变身回了凤绮楼掌柜的神情。
“金发,似是炎家的人。”
我微微开门,果然看见炎焕熄风度翩翩地坐在正厅。
“凤荷,吩咐人把你的衣服给我拿来一套,要美艳惊人的。你来给我打扮一下。凤梅,你先回府吧。我一会自己回去。跟凤竹说我还有些事和凤荷商量。”凤梅应了一声,像得到大赦一样从窗子一跃而出,瞬间消失。
打扮好了之后,我叫凤荷先去招呼生意,自己去接待炎家的新主事,炎焕熄!
炎焕熄见从楼上走下来的是我,一下子愣在当场,但是马上又恢复了他从容的神情。
“炎大主事大驾光临,真是让咱们凤绮楼蓬荜生辉啊。”我口中含蜜般的声音传到炎焕熄耳朵里,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凤掌柜有事打点,便派小女子接待炎主事,怎么?令您失望了么?”我桃面含笑地看着他,“炎主事要里面请么?”见他没有说话,便带着他来到刚刚那间雅室。
一关门,“你怎么在这里?”炎焕熄马上张口问道。
“自家生意不照看一下怎么行呢?”我反问道。“再说,不来这又怎么能见到炎主事您呢?”我脸上仍带着笑,但是心里却似针扎一般难受。
“怎么?见我来照顾你的生意心里难受了不成?”炎焕熄从后面一把环住我,我的脖颈上面立刻传来阵阵热浪。我控制住不让自己心猿意马,拜托他的纠缠。“炎主事今日来有何贵干呢?”
“找你来的。”他刚刚的神情明明告诉我他不知道我在这里的。
“哦?那炎主事找堇儿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他一脸平静地说道。
真是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炎主事真是说笑了。我区区一小女子怎么能配的起炎主事您大驾光临呢。再说,就算是来讨我欠你的疗伤的人情,我也助你得了炎家主事之位,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了吧?”我面带微笑,但是眼睛却是狠狠地盯着炎焕熄。
炎焕熄的眼神里有意思无奈,“你都知道了?”
“凤家堇主事的名头和能耐想必炎主事您也有所耳闻吧。”我冷笑道。
“即然这样,堇儿,从今往后咱们互不相欠。”炎焕熄脱去无奈,平淡但是决绝地说道。
“互不相欠?你跟我说互不相欠?”我不由得血往头上冒,“那是谁给我下的丝丝无殇,又是谁把我逼上了那佩锦山的高崖,是谁在我昏迷后假装偶遇我救我脱险,又是谁害我爱上了原本就是要害我利用我的那个人,是谁让你蒙骗换来了你现在这一头金发如果这些你都不知道,那好,谁和凤岚梧勾结以图凤家之力你总该知道吧?”
炎焕熄沉默住,脸上却没有丝毫内疚,没有丝毫被人识穿的恐慌。他那已变成淡金色的发丝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带起来,配上他一袭白衫和俊朗的脸庞,像天人一般,只是那张脸上,再也看不到我想看到的神情。“你想怎么样?”他沉思后开口道。
“我不想怎么样。若是以前的堇儿,断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但是我做不到。从今往后,你依旧做你的炎家主事,像你说的,我们互不相欠。”
“你知道你可以要求的,我什么都答应你。”炎焕熄的的脸上露出一丝我熟悉的神情,只是那种熟悉已经太遥远,我想碰都碰不到。
“无论如何,岚梧和你救过我的命,夺岚梧之位的人是我自己,跳崖的是我自己,服药的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爱上你的……还是我自己,你不欠我。”我语气平淡,心如刀割。
“那炎某……告辞。”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窗口。
原本这一切还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你连想哄哄我骗骗我的意图都没有就承认了一切。主事的位子对你来说是这么重要么?你知道解释其实是最苍白无力的,所以你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是么?我真的只是你利用的工具而已是么?我一直以来都是在自作多情是么?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么?
我泪眼婆娑,抱住双腿坐在床上。呵,好温暖的床,好柔软的温柔乡,可是,为什么这么冷呢?
“啊……你帅的有点过分了吧!!”
……
“那是我的胳膊,你轻点不行么!”“我轻不轻你都是一样疼。”
……
“你愿意与我同生共死?就算你愿意,你如何知道我也一样愿意,还有,你如何知道我是否愿意为了你内功尽失?”
“手帕我洗好了再还给你。”
“那你要先出去一下容我换身衣服了。”
……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
“堇儿,我要帮你治伤。”
“但是我想要的还没有得到,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
“怎么?这才几天没见你就想我啦?”“嗯,想,很想你。”
……
都是假的……牧远,我是不是很蠢,那么轻易地爱上一个人,那么轻易地掏出自己的真心,是不是?你说话啊,你怎么不回答我?你怪不记挂着你么?你怎么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我连你都失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