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为名的时光》玖玥凝

11、第 11 章

　　雪后初霁

　　Part11.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天空又飘起了小雪，教室里却很温暖。沈知遥做完一套英语题，抬起头活动僵硬的脖子，发现陈树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次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形成一小片阴影。沈知遥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梓熙戳了戳她的背。
　　“看入迷啦？”梓熙压低声音，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沈知遥慌忙收回视线，假装整理书本。梓熙却不打算放过她，用气声继续说：“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沈知遥心里激起千层浪。她张了张嘴，想否认，却发现那个“不”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梓熙看她这样，恍然大悟地点头：“我懂了。不过说真的，他应该也对你有意思。”
　　“怎么可能。”这次沈知遥回答得很快，几乎是本能地反驳。
　　“怎么不可能？”梓熙掰着手指数，“他每天等你一起走，虽然你总说顺路；他帮你补习数学，虽然你英语确实好；他考试偷偷给你提示，虽然你可能没发现；还有上次下雪，他把围巾给你了吧？我都看见了。”
　　沈知遥愣住了。这些细节她当然都知道，但她从未将它们串联起来，从未想过这可能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她不敢想。
　　“可是...他对谁都挺好的。”她小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
　　梓熙翻了个白眼：“那你见过他给别的女生整理错题本吗？见过他和别的女生共撑一把伞吗？见过他睡觉时让别的女生在手上画画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沈知遥哑口无言。她偷偷看向陈树，他还在睡，手随意地搭在桌沿，虎口处那道浅疤清晰可见。她想起自己曾经在那里画过一颗星星，想起他说“画得不错”，想起他手腕上迟迟未褪的笔迹。
　　也许，只是也许，梓熙说的是对的？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沈知遥感到一阵眩晕，既有甜蜜，也有恐惧。甜蜜于那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恐惧于如果这只是一场自作多情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