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做好了寿衣，制好了棺材，陈光辉就可以舒舒服服无忧无虑的……呃，那个，等死了。
陈光辉不甘心，首富夫妇也不甘心。
陈光辉不甘心，所以成天的往林秀那里跑，余得一日的温存，便是一日嘛。这如今，二人是如胶似漆好不甜蜜。
首富夫妇不甘心，所以找来了一排的美人。“儿子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晚上你就多辛苦辛苦了。”
喂喂，您二老养的是儿子不是种猪啊。
于是大晚上的，陈光辉一个人在院子里想心事。
看这天气挺不错的嘛，明天应该是个晴天。那么晚上就不应该有云将月亮遮住啊。到底什么时候是无日无月之时呢？
不是云把月亮遮住了，那么还有什么呢？
陈光辉猛然想到了一个情况，发疯似地点起蜡烛冲进了书房。
一定……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今晚就是天狗食月，那就是布袋和尚说的无日无月之时。表哥，这样听起来有道理诶。”金春发跟在陈光辉身后走在山路上，兴奋地说个不停。
他们要去实施一个计划，叫做“我要活下去”。
陈光辉自豪道：“这当然有道理了，不过第一个条件是自然现象，我们无法改变。第二个条件，上不接天下不接地，我们一定要破解。”
金春发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那要怎么破解？”
“只要我的双脚踩在地上，你用绳子将我绑在树下，就算是有台风或者是地震，我的双脚都不会离开地面，那就破解上不接天下不接地了。”陈光辉越说越得意，也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来。
只不过……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对你交代遗言。”
遗言只对自己一个人讲，金春发心里美滋滋的，毕竟，自己在表哥心中还是不同的吧。他志气高昂道：“表哥，请说。”
陈光辉长叹一口气：“我这关如果过不了的话，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阿秀。”
表哥……他不会误会自己喜欢林秀了吧？
金春发急忙道：“表哥，我不是……”
陈光辉摆了摆手，恳切地看他。
“我是第一衰诶，不行啦。”表哥啊，你肯定也不希望阿秀跟着一个衰人吧。
陈光辉伸出两指指着金春发，斩钉截铁道：“这件事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们连兄弟都当不成。”
金春发一咬牙，反正你死了我也没什么追求了。“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如果你死了，我就娶阿秀做老婆。我会在她身边，照顾她一辈子。”……也算是，完成了你想要做的事吧。
反正我这一辈子，都是为你而活了，也不差这么一出。
越到晚上，金春发的心越慌。
就算是把陈光辉牢牢地捆在树上，就算他守在陈光辉的身边死死的盯住他，心还是止不住地扑扑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会的不会的，岱遥跟我保证过没有事的，而且，现在这样不是万无一失了么。
月色，渐渐的淡了下去。
远处隐隐听见声响，像是敲锣，又在喊着什么。
金春发惊慌道：“这……这是阎罗王带牛头马面来抓你了……”
陈光辉无奈解释：“不是啦，那个鼓声是要吓天狗的，他们要吓天狗让天狗把月亮吐出来啦。”
“哦，哦，这样子哦……”金春发点着头，声音不住地发颤。
想了想，突然双脚踩上了陈光辉的脚，双手抱树将他包在中间，脑袋微偏靠在他的脖颈处，稍稍错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陈光辉弄不清他又在发什么神经，疼的大叫：“你是在做什么啊。”
金春发一本正经道：“我是在帮你啊。”
“帮什么忙我的脚好痛啊，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能看吗？”
啊咧，只注意着急了没记着这一茬，尴尬了。
果然，他还是在意的啊，就算是再好的兄弟，这样也能察觉到吧。
自己那一点点龌龊的小心思，他如果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么反应呢。
不过好在金春发从来就是呆头呆脑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就算抱在一起，也还在情理之中。
而且……
“表哥，事到如今，你是要好看还是要活命？”
陈光辉抬头看天，月亮已经完全被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他狠心将金春发往自己身上一拽，闭上眼睛，声音也在发颤：“那你把我抱紧一点。”
得到了许可，金春发忙不迭道：“好我抱紧一点，表哥你不会死你绝对不会死！”要死，也是抱着你的我先死吧。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金春发突然觉得幸福。如果时间停止，两人就这样一直抱着也挺好吧。从来不敢想可以和表哥这么近的贴在一起，都能触到对方呼吸的热气，都能听到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因为有了叫做保护的理由，我想要保护你，所以可以名正言顺的做着在梦中也不敢实现的事情。
我愿意，为你去死。
快速跳动的心脏，不知道是恐惧多一些，还是兴奋多一些。
可惜，时间总是要过去的，月亮总是要重新露出来的，两人，也总是要分开的。
天渐渐亮了，天狗把月亮完完整整的吐了出来，一切看不见的又都能看见。
“太好了月亮出来了！你没死你还活着！！！”金春发松开陈光辉，快乐的指着天上叫道。
陈光辉也十分的高兴：“我没死……我真的没死，我就知道说谎和尚他一定是乱说的！阿发，快，快去我家，向我爹娘报平安！”
“好好，那你呢？”
“我当然要去找阿秀，向阿秀报平安！”
果然……从今往后，我再不能对你怀有妄想了吧。将那些统统都扔掉，你和阿秀，一定会很幸福的。
没有注意到春发眸子里突然淡掉的色彩，陈光辉兴致勃勃地开始幻想和阿秀美满的生活。
“那，我就去了。”
金春发落寞地往城中走去。
走至陈光辉家门口，刚要推门进去，看见门旁斜倚着一个人，正看着自己。
“岱遥？你真是太神了，表哥果然没有死！”金春发走近岱遥道。
岱遥微微笑着：“那真好，你是怎么办到的？”
金春发得意地将陈光辉的计划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嗯，是个好办法，不愧是府城第一才子。”岱遥夸奖道。
“嘿嘿，你之前还叫我准备寿衣棺材呢，有这么吓唬人的么？”金春发略带撒娇的抱怨道。
岱遥听罢，却突地敛了笑容。“你是说，我让你准备这些东西？”
“是啊，你还让我往舒适了准备呢。”金春发迟疑的回答，才过这么几天，没理由不记得呀。
“糟糕！如果刚刚他还没死，那么现在铁定要进棺材了！”
岱遥扯起金春发就往城外跑。
林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
等金春发和岱遥跑到那棵树下时，乌云正把月亮遮住，陈光辉被绳子倒掉在树枝上，紧闭着双目，一条小蛇在他的袖中嚣张的吐着信子。
白色的灯笼上面写着黑色的奠字，在风的吹动下忽明忽灭。木鱼空灵的声音一下一下，急切的调子听得出击打的人心乱如麻。
陈府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躺在堂上的，正是陈光辉，他到底，还是穿上了这一身衣服，躺在了这个地方。
陈夫人已经在陈老爷怀里哭成了个泪人，金春发麻木地子啊棺材旁点着蜡烛摆着祭祀用的饭菜，完了就怔怔的呆坐着。
还没有从劫后余生的狂喜中回过神来，就已经陷入突如其来的死别之中。
比没有预料来的更加伤痛，打击更大。
望着林秀离开的背影，金春发忆起了陈光辉最后说的话。
“我这关如果过不了的话，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阿秀。”
“这件事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们连兄弟都当不成。”
一语成谶。
我最后，还是大意了，还是没能护你周全。
那么我的余生，只为完成你的愿望。
“表哥，我一定会完成你的愿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