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世之罪》伞的寂寞

18、第 18 章

　　“手冢医生，您要的化验单。”
　　“放这吧。”
　　手冢头也不抬地工作著。听到关门的声音，长长呼了一口气。阳光很好，风把窗帘吹得如浪花波动。海潮的起落，海鸟的叫声。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这个小岛是文森特买下的，岛上有一些居民，渔业和旅游业都比较完善，有一间医院。设施竟还齐全。手冢在这里给大家看病。
　　那天看到迹部恢复生机，他就被文森特带到了这个小岛。对於文森特，他实在没有理由怨言。虽然在这里日夜相处，他知道了对方并不是如看上去的那麽温柔无害。他见到过他的阴狠得一面。
　　但是他让迹部活过来。也许谁都有资格骂他，唯独自己没有。
　　“手冢医生，文森特先生来了。”女护士再度推门，嘻嘻笑著说。每天傍晚文森特都会过来把他接回岛上最豪华的那栋别墅。大家心知肚明，已成习惯。
　　手冢没有试图逃走或者打探迹部的消息。
　　他知道有人在悬赏找他。他知道那个人还活著，还很好，就够了。而答应的事情，他得做到。
　　意外的是，文森特并没有强迫他发生关系。两个人甚至不在同一个房间住。
　　文森特没有多少干涉他的工作，手冢几乎觉得自己过著和以前一样的日子。除了……没有迹部景吾。
　　“手冢，今天陪我喝几杯怎麽样？”文森特坐到他身边，摇了摇手上的酒瓶。
　　手冢看他一脸心思的样子，很配合地坐下来。
　　“手冢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去哪？”手冢有点意外。
　　“卡塞尔。伯格。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吧？”
　　“那个怪癖的天才医生？”手冢读过此人的著作，确实是鬼才。不过此人行为怪诞，不接受任何国家科研机构的邀请。反而致力於研究各种奇特物种。化学，医学，生物学，都有他的一片天地。
　　“对，我跟他是发小。这次为了救你，迹部总裁请过他，但是他没有答应。”文森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不过好歹他给我几分面子。可能也是对你的那堆资料好奇吧。他帮忙研制了。不过我也被迫签订了一大堆的不平等条约。呵。”
　　“手冢。我已经不是TB的总裁了。卡塞尔要我跟他去南非帮他策划开发一种矿石药剂。”文森特苦笑。
　　这样吗？
　　手冢有些惊讶。
　　这个人得到TB公司有多不容易，有多努力地想在迹部的步步紧逼下将公司救回来。这些他都感觉得到。
　　但是竟然说舍就舍了。
　　今天的文森特很多话。他断断续续地说著。以让手冢皱眉的速度喝著杯中的酒。他生在一个富贵的家庭。从小接受著最完善的贵族教育。可在他还未成年的时候，父亲在外包养情人被母亲发现，然後是一系列的争吵，夺权。直到家道中落。看尽了那些所谓的贵族背後的丑陋势力，被极大的落差给折磨的他，学会了很多东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为不再相信人性和道德。
　　他一直微笑著看著手冢，语调平静得不像在说自己的事。
　　然後，他突然凑近，一手揽住手冢的肩膀，嘴唇贴上他的。有点冰，有红酒的醇香。
　　手冢没有动。
　　文森特贴得越来越近，温柔的吻带著酒精的味道。
　　手冢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扶著他肩膀的手揽得紧紧的。他觉得自己是罪人。这个人如此努力地活，却几乎为了他放弃了一切，但他无法回避──此时此刻脑海里却是与迹部接吻时大少爷那些习惯性的小动作。
　　“手冢……”文森特叹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一只手轻轻撩起手冢的上衣，触摸到光华的肌肤。
　　手冢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