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她靠玄学爆红了》》51号的团团

4、名医的价码与阴影的涟漪

　　小竹轩的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远处录制现场的喧嚣。

　　林晚晚洗净手上沾染的淡淡药草气息，目光落在刚刚送走最后一位“咨询者”后略显凌乱的案几上。两天时间，这个临时咨询室已悄然成为节目组心照不宣的“圣地”。从场务的腱鞘炎到女编剧的痛经，从灯光师的失眠到某位飞行嘉宾经纪人的隐晦口臭问题……她处理得快速、精准，且总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疏离感。

　　诊金，她也收了。不多，但足以表明态度——她的医术，有价值。

　　周强送来的最新报表显示，仅凭节目内部这些“小打小闹”，加上顾辞那笔二十万，她这个月收入已远超原主过去一年的总和。然而，林晚晚关注的并非数字。系统面板上，“声望值”在稳步增长，“古中医传承”的进度条微微前移，但关于顾辞气运异常的警示，依然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她走到窗边，竹林掩映，却总觉得有一道视线若有若无。不是镜头，镜头的光是直白而贪婪的。这道视线，更冷，更黏稠，带着审视与算计。

　　顾辞的手表。

　　她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棂上划过。那枚看似经典的机械腕表，在“望气术”的模糊感知里，始终是灰败气息最凝滞的“锚点”之一。但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实证。它没有邪异的气息外露，甚至款式低调得与顾辞的身价不符，更像是一件……旧物。

　　“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门外站着的是顾辞的助理阿杰，一个面容精干、眼神警惕的年轻人。

　　“林医生，辞哥方便现在过来吗？按您上次说的时间。”阿杰语气恭敬，但身体语言透着戒备。

　　“可以。”林晚晚侧身让他进来。

　　很快，顾辞出现在门口。他换了件深灰色的棉麻衬衫，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简单的固定绷带。脸色比前两日好了一些，但眉宇间那层疲惫的郁色仍未散尽。

　　“林医生。”他颔首，自行在咨询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动作间右腕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滞涩。

　　阿杰没有离开，而是沉默地站到了门内的阴影处，像一尊无声的守卫。

　　林晚晚并不在意。她净手，示意顾辞将手臂置于脉枕之上。这一次，她的诊察更加细致。指尖感受着他脉象中细微的变化，目光扫过他眼下的淡青、指甲的色泽、甚至呼吸时胸廓微不可察的起伏。

　　“疼痛减轻约五成，夜间能睡三四个小时了，胃痛发作频率降低。”顾辞主动汇报，声音平稳，“药在按时吃。”

　　“嗯。”林晚晚应了一声，指下用力，“肝郁稍有舒缓，但脉象中的‘涩’意未除，且有浮越之象。除了旧痛，是否近期常有心悸、恍惚，或…梦境异常？”

　　顾辞搭在膝上的左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阿杰的目光陡然锐利。

　　“……是。”顾辞沉默片刻，承认道，“多梦，且梦境混乱，有时醒来会觉得…格外疲乏，仿佛未曾休息。”

　　林晚晚收回手，沉吟。这不仅是生理病症了。“魂不安舍。肝藏魂，肝血不足，或受外邪惊扰，则魂不守舍，多梦疲乏。”她顿了顿，抬眼看进顾辞深邃的眼底，“除了身体旧伤和压力，最近，或者更早之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让你感觉特别不适，或者来历不明的东西？长期佩戴的饰品，他人所赠之物，甚至是…住处的特殊布置？”

　　问题直指核心。

　　顾辞瞳孔微微收缩。阿杰向前踏了半步，又硬生生停住。

　　咨询室内空气骤然紧绷。

　　顾辞没有立刻回答。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左手腕表的表壳边缘，一下，又一下。那动作近乎无意识，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意味。

　　“林医生，”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我的病，和我接触的东西…有关？”

　　“中医认为，人与环境、与身外之物，皆可互感。某些特定的‘气’，可能会加重或引动特定的病症。”林晚晚选择了一个相对能被理解的解释，没有直接提及“气运抽取”或“咒术”。她目光落在他摩挲表壳的手指上，“尤其是…长期贴身之物。”

　　顾辞的手停了。

　　他低头，看着腕间那枚陪伴他近十年的手表。表盘简洁，皮质表带已磨损出温润的光泽。这不是最名贵的，却是他最常戴的。

　　“这是…一位故人所赠。”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很多年了。”

　　他没有说更多，但那个停顿，已说明问题。

　　林晚晚没有追问故人是谁。她只是平静道：“如果可以，下次治疗时，能否暂时不佩戴它？我想观察一下脉象和…你的状态，是否会有所不同。”她给出了一个纯粹基于医疗观察的、无可指摘的理由。

　　顾辞抬眼看她，那双总是掩藏着万千情绪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闪过一丝极锐利、也极沉重的光芒。像沉寂的寒潭下，终于有暗流开始涌动。

　　“好。”他应下，干脆利落。

　　接下来的治疗，林晚晚调整了方案。除了继续针灸疏肝理气、通络止痛（主要选取太冲、期门、阳陵泉、手三里等穴），她特意加入了一组安神定志的配穴：神门、内关、三阴交，并教了他一套简易的“鸣天鼓”和揉按涌泉穴的助眠方法。

　　行针时，她将一丝微不可察的、来自系统淬炼过的“神”（可理解为高度凝聚的注意力与良性意念），随着针感渡入。这是她这几日摸索出的，对“望气术”和气运观察的一种粗浅应用，旨在尝试温和地“安抚”那些异常波动的灰败之气。

　　顾辞在针下渐渐放松，甚至短暂地陷入了浅眠。只是眉头依旧微蹙，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治疗结束，起针。顾辞缓缓睁眼，眸中短暂的迷蒙褪去后，是一抹罕见的、近乎清明的舒缓。

　　“感觉…很不同。”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又轻轻按了按心口，“没那么沉了。”

　　林晚晚点头，一边清理针具，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顾先生最近有更换过居所，或者长期停留的场所吗？比如…新搬的家，常去的私人会所，或者剧组下榻的酒店？”

　　阿杰的耳朵似乎又竖了起来。

　　顾辞想了想：“三个月前，搬进了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处老洋房，我很喜欢它的安静。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在剧组和几个固定的工作地点。”

　　“老洋房……”林晚晚记下了这个信息。“下次治疗，如果可以，我想去你日常居住的环境看看。环境磁场，有时对病情有微妙影响。”她再次用“科学”包裹起玄学的内核。

　　这一次，顾辞沉默得更久。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我让阿杰安排时间。”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质疑一个医生为何要去看风水。这份沉默的配合背后，是逐渐累积的信任，也是对他自身困境日益加深的警惕。

　　送走顾辞和阿杰，小竹轩再次恢复安静。但林晚晚知道，有些涟漪已经荡开。

　　傍晚，节目组收工后，李制片亲自来找林晚晚，脸上带着压不住的喜色和一丝神秘。

　　“林老师！好消息！你知不知道，就这两天，已经有不下五位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通过关系找到我，想预约你的‘健康咨询’！”她压低声音，“开价都不低！有一位，甚至暗示只要能解决他家的‘小问题’，资源随便挑！”

　　林晚晚擦拭银针的手顿了顿：“我只做健康咨询和中医调理。不看风水，不解决‘小问题’。”

　　“明白，明白！”李制片连忙道，“我都按你的规矩回了。不过林老师，这人脉……可是黄金铺就的啊！咱们节目下一季的冠名，说不定都能靠着林老师你这块金字招牌谈个更好的价钱！”

　　林晚晚不置可否。名与利如潮水般涌来，她却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更深的迷雾。顾辞的腕表，他口中的“故人”，那栋老洋房，还有暗处那双窥视的眼睛……这些碎片，隐约指向一个她尚看不清的庞大阴影。

　　系统面板上，关于顾辞的任务描述悄然更新：【初步治疗有效，目标信任度提升。建议宿主尽快探查目标常居环境，寻找异常气运交互节点。警告：宿主已引起未知势力关注，请保持警惕。】

　　夜幕降临，庄园灯火渐次亮起，映照着竹林沙沙作响。

　　而在城市另一端，那间可以俯瞰江景的顶层公寓里，把玩着暗色戒指的男人，正听着属下的汇报。

　　“……顾辞今日再次接受了林晚晚的治疗，时长增加，治疗后状态明显改善。两人私下有交谈，内容不详。林晚晚似乎在询问顾辞的随身物品和居所。”
　　“另外，我们尝试接触了《田园牧歌》节目组内部人员，获取林晚晚使用过的针灸针残留物，初步分析……只是普通不锈钢针。但她行针时，有微弱且奇特的生物磁场波动记录，无法解释。”
　　“她的背景调查依旧空白，‘祖传医术’之说无从考证。其行为模式、知识体系与过往经历严重不符，疑似……替换者。”

　　男人转动戒指的动作停下，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与冰冷交织的光芒。
　　“替换者？还是……觉醒者？”他低声自语，“继续盯紧。暂时不要惊动她。我要看看，这位‘林神医’，到底能把我精心布置的‘养料场’，搅动成什么样子。”
　　“至于顾辞……”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他的‘价值’，还没榨取干净。让‘那边’稍微收紧一点，给我们的神医小姐，多制造点‘病例’。”

　　窗外，都市霓虹如血管般蔓延，照亮了他半张隐匿在阴影中的脸，也照亮了戒指内侧，那一闪而逝的、更为清晰的血色纹路。

　　夜色更深了。
　　林晚晚站在小竹轩的窗前，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沉静的倒影，以及倒影身后，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沉甸甸的黑暗。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布包内层，那里除了银针，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包碾磨好的、气味清冽犀利的朱砂粉。
　　系统商城新解锁的物品，简介只有一句：【阳极之物，可辟阴邪，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