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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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西睁开眼，看见罗新斯庄园里那过分熟悉的房间景象，立刻呻吟着又把眼睛闭上，用一只手臂盖住脸，“今天是星期四，对不对？”
伊丽莎白在他身侧动了动，翻过身来贴向他，把头枕在他胸口，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我讨厌星期四。”她昏昏欲睡地嘟哝。
他感激地用手臂环住她，把她抱得更紧。
“别笑我，”她责备道。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敢吗？”
“我在这里都能感觉到你的胸在抖。”
达西带着宠爱的微笑抚摸她柔软的皮肤，“那星期四到底做了什么，惹你这样痛恨？”
“当然是因为它们无聊得要命。星期天属于上帝，星期三属于婚礼，星期五也可能是命运之日。但是从来没有人在星期四经历过什么改变人生的大事。”
他调整了两人的姿势，让伊丽莎白仰躺着，而他可以撑着手肘低头凝视她，“我第一次把你抱在怀里，就是在一个星期四。”他说完便屈从于她嘴唇的诱惑。
当他离开她的唇时，她正仰望着他微笑，“那真是个了不起的星期四！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是如何把自己弄得滑稽可笑，只是为了让我笑出来。”
她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还有当你弯下身子去捡你表兄的手帕时，你给我呈现的那一幕……极具吸引力的景象。”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只见她挑起一边眉毛，那是他最喜欢的神情之一。“真的？”
“别那样得意，费茨威廉！你很清楚我对你这个人是什么感觉的。”她放在他背上的那只手往下滑了些，接下来好一阵子，他们放弃了一切不关乎彼此倾慕的话题。
过了好一会儿，当他们再次静静相拥而卧时，伊丽莎白问：“对你来说……回到这里，会很难吗？”
达西思索了一下，“要决定来这里确实不容易，但那更多是因为凯瑟琳夫人。”
当她得知他的订婚消息时，曾恶言相向到让他准备完全断绝往来。后来在达西带着极大的愤懑把那段经历告诉伊丽莎白——还是在她“逼问”之下——他非常惊讶她不是被冒犯，而是笑了出来。
他们结婚不到三个月，她就开始劝他重修旧好。所以他们来到这里过复活节。只是今年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幸福，因为他身边有伊丽莎白。而他忙于庄园事务时，她会去看望柯林斯太太和她的新生儿。
“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他继续道，“如果我一时被不愉快的回忆困扰，只要伸手把你抱在怀里就能驱散它们。”说着，他便把脸贴在她心口，用双臂牢牢抱住她。
她把手指嵌进他的头发，他满足地发出低低的哼声。她接着问，声音里有明显的好奇：“你会担心……那件事再发生吗？被困在时间里？”
“我偶尔会想到若是再发生，我会怎么做？但自从把你带回家成为我的妻子那天起，我就再也不费心去害怕它了。如果时间真的再一次停在我身上，我只会把所有计划取消，然后把你带到某个地方去。”
“感谢提醒。我想我一定不会有任何怨言。”
他贴着她的皮肤微笑，完全能想象出她此刻那种带笑意的表情。
尽管达西非常想和伊丽莎白整天赖在床上，他们还是起身去吃了早餐。凯瑟琳夫人和安妮已经坐在那儿，几乎快吃完了。前者在他们迟来的时候瞥了他们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后者在这个时辰却显得异常有精神，却试图掩饰自己的焦虑。
“安妮，你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伊丽莎白鼓励地笑了笑。
“谢谢。”她脸红了。她问了两人休息得如何，随后又陷入心事重重的沉默。
即使是一年之后，知道一些自己本不该知道的事情，仍然是种奇怪的感觉。达西已经更擅长保持镇定，但依然深刻感到必须隐藏某些事的负担。
最初，他在向伊丽莎白讲述他在肯特的额外时间时，就吐露了这种两难：他不愿告诉表亲们自己的奇异经历，但对隐瞒他们自己的秘密也感到不适。于是便采用了伊丽莎白的妙计——而她连那些秘密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告诉他们足够的信息，让他们理解他知道些什么，却不说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婚礼前的庆祝中，达西曾用理查德自己的酒壶把戏反制于他，使他醉得不省人事；之后达西向他提起那件事时，就能解释他为何不记得。
至于安妮，他给她写过一封长信，信中坦白自己某个深夜散步时撞见她在研究她的望远镜，并因此对她的专注与兴趣印象深刻。
他也写了自己与伊丽莎白的幸福，并尽力重现阳台上那段谈话的一部分，鼓励表妹跟随自己的心意。如果她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去体验这样的爱情，他恳请她一定要奋不顾身地紧紧抓住。尤其是如果那个人理解她，并且可能在她未曾想象过的方面补足她。
令他欣喜的是，这使他与表妹真正开始了书信往来，这是他们此前从未有过的。
几个月后，她来信说自己邀请一位通过天文学刊物结识的挚友来访。他读信读到这里时简直兴奋得不得了，最终向伊丽莎白坦白了原因。
当安妮的下一封信到达时，伊丽莎白正坐在他腿上，准备一起阅读。她亲眼目睹了达西看到信中处处出现的“我亲爱的玛丽·克拉克小姐”时，那完全呆住的表情。
达西被伊丽莎白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轻拍了一下拉回了思绪，“真庆幸上校不在，不然他一定要取笑你那副表情。”她低声说。
“别想太多。信来了。”她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腿，把手收回。
他是多么爱她！
他们各收到了一封来自宾利夫妇的信，而伊丽莎白还收到了莉迪亚的来信。
出乎所有人意料，竟是卡罗琳·宾利接手引导这位小姑娘。达西私下认为她是不想再出丑，尽管他很谨慎不把这种想法说出口。
伊丽莎白支持把她两个最小的妹妹分开教育：乔治安娜和凯蒂几乎在初见时就成了密友，而莉迪亚起初难以适应妹妹的变化，甚至拒绝尊重凯蒂想要放弃儿时昵称的愿望。
这并不代表伊丽莎白不为莉迪亚要离家和宾利小姐相处太久而担心，但他们都低估了这个姑娘想当社交季佳人的决心。有了舞会与宴会的承诺——但前提是她要达到宾利小姐要求的举止水平——莉迪亚便以惊人的勤奋投入学习礼仪，以及其他才艺。
达西打开宾利的信，长叹一口气。这从他比平常更难读懂的蜈蚣般的笔迹中也能看出，对方显然极为兴奋。伊丽莎白一边埋头阅读莉迪亚来信，一边默默把简的信递给他。
他破开封蜡，松了口气地读着那整洁得多的笔迹，信里有理解宾利那封乱七八糟的信所需的信息。
达西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准备把好消息告诉大家：“宾利夫妇来信说，他们已成功购下一处产业，并能在仲夏节开始接手。不久之后，我们便能住在离彼此不到三十英里的地方。”
他妻子的脸上亮起欣喜，“太好了！”
“安妮，你几乎没吃东西。”凯瑟琳夫人责备道，“你不舒服吗？”
安妮被吓了一跳，把她一直在膝上拧着的餐巾藏起来，“没有的，母亲，”她解释，“我只是在期待我的朋友抵达。”
克拉克小姐即将再度来访。达西和伊丽莎白都认为这并非他们该多嘴的地方，但他们会像迎接未来家人那样热情欢迎她。
事实上，他们几乎已经确信了，克拉克小姐此次来访没有任何离开的日期，而安妮则搬到了与“她的客人”共用小客厅的一套房间。
伊丽莎白曾私下说，她似乎是多得了一个表妹，并希望克拉克小姐比柯林斯先生更令人愉快。
对此，达西用亲吻堵住了她的没规矩发言。
此刻，两人对望一眼后便与安妮一同起身前往会客室。伊丽莎白挽着安妮的手，不停说着轻松的话题，尽力分散她的紧张，而达西则陪着他的姨母。
凯瑟琳夫人依旧无法称赞伊丽莎白一句，但自从和解后也从未再说过任何反对她的话。以她的脾性而言，这种克制已经算得上令人印象深刻了。
达西想，再过一两年，他的姨母可能会假装自己从未反对过——毕竟伊丽莎白实在太擅长让旁人喜欢她。
马车抵达的通报声一响，安妮便飞奔出去迎接客人。伊丽莎白在等候时坐到达西身旁。
“我不喜欢这样。”他低声说。
伊丽莎白惊讶地望向他，“你是说秘密？”
“不。”她挑了挑眉，他便补充道：“不仅是那个。只是……”他努力为一个自己也难以描述的情绪寻找词语，“我一直以为，当安妮有追求者时，我会有机会调查一下对方的家世与品格，确保他适合她。可是如果是‘她’配不上我的表妹，那又该怎么办呢？”
他低声嘀咕。
就在这时，几位女士走进来，彼此做了介绍。克拉克小姐是个中等身高、称得上秀气的女子，但达西已经学乖，不再凭第一眼判断一位小姐。
谈话开始后几乎完全由凯瑟琳夫人主导，但克拉克小姐显然毫不受影响。
正好十五分钟后，克拉克小姐掩住了一个哈欠，凯瑟琳夫人立刻责备安妮没有让客人先去梳洗休息。
安妮立刻道歉，可她和克拉克小姐相视一笑离开房间时的神情，让达西明白这一切都是事先说好的。
伊丽莎白俯身，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觉得你不必担心。”
他疑惑地回头看她，只见她温柔地笑了。
“克拉克小姐看安妮的眼神……就像你看我的时候一样。”
“这并不能让我安心。”他小声说，“我非常清楚我看你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从现在起，我们都将变得完全多余。”
伊丽莎白展露出耀眼的笑容，“我猜你说得没错，费茨威廉。你的庄园事务处理完了吗？”
达西点头，“伍德先生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你……厌倦肯特了吗？”他带着满满的希望问。
“是的，我的爱人。”她眼中光彩熠熠，“带我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