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沈安槿

32、 三十二.毕业

　　以颜收拾完袁诺所有的行李之后，发现家里空了很多，其实他的东西并不多，而是她习惯了，忽然撤掉了反而不适应起来。
　　他邀了朋友来家里吃饭，四年的感情，也是有些不舍的，以颜面对夏洛的时候，她可以很坦然跟她说话，没想到萧萧把苏微琦也带来了。她看见以颜尴尬的动了动嘴角，以颜的自然的笑容反而让她难以自容起来。今日一改常态，男人们嚷嚷着下厨，说要给这群女人们看看，不是煮熟就是厨艺。她们反而落得清静，在客厅里聊天。
　　袁诺吩咐以颜买酒，以颜拿着钱包正要出门的时候，苏微琦说要去帮以颜，以颜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便答应了。
　　“上次的事情，很不好意思。”以颜没想到她开口的竟然是道歉。
　　“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她是个很懂得进退的女子，人家给她颜色，她绝对会礼让三分。
　　“其实，我想跟你说的事，事情不是我说的那样。”
　　“不管是那个样子的，我好他都明白，我们谁都离不开彼此。”以颜她说的是事实，们在以后不保证没有冲突，但是他们都无法轻易说再见。
　　“那就好，谢谢你原谅我。”苏微琦并不是个让人讨厌的女子，那天她发那样的信息，是她实在憋不住自己的情绪，受不了袁诺对她冷淡的态度才那样刺激她的。
　　“那么，我是不是也要求得你的原谅呢？我同样也刺伤了。”以颜俏皮的看着她，两个人对视着笑了。
　　“很多人跟我说过，不要爱上袁诺，因为他是毒药，他不会认真去爱任何一个人，最初，我以为我有这个能力，去填补他心口里的伤口，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陷进去。”苏微琦向她讲述着自己的感受，这样的心情不知道像何人说。
　　“最初，我也以为我有这样的能力。”以颜总是能在苏微琦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事实证明你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你使他相信了爱情。”苏微琦想起那晚袁诺说起以颜的神情，就知道他认真了。
　　“也许。”尽管经历了生死，以颜还是无法去确定。
　　“不是也许，是事实，他因为你变得暖和多了，你已经使得他正常的去爱了。”苏微琦她不明白以颜为何还是如此的不确定。
　　“他是变了很多，但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变回去，或者说他的骨子里依然是那么的不安定。”这是以颜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和担忧。
　　“以颜，不要想太多，跟着自己的感觉去爱，把所有的担忧都抛开。”苏微琦她是真心的希望他们好。以颜不再说话，她真的该放下自己所有的情绪去好好爱，好好珍惜伤痛之外这来之不易的情感。
　　她们定好酒，让人送回去，她们沿着校园开始漫步。
　　“这么早回去，又帮不上什么忙。”以颜她是不喜欢里面的吵闹，以及夏洛他们说着的笑话，总是带点歧义。
　　“那么我沿着这里走走。”
　　“你是个好姑娘，会有更好的人来爱你。”以颜觉得苏微琦像自己最初那般。
　　“他也是这样说的。”苏微琦微微的笑了，他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啊！“你们在一起，快两年了对吗？”
　　“算是吧！只是前面有很长一段时间在玩猎人逮兔子的游戏。”以颜想起最初两个幼稚的人，嘴角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兔精兔精在精明也躲不过后面的待兔的人。”苏微琦的意思是兔子再狡猾的躲过猎人，也躲不过后面的那个人。
　　“你的意思是他是那只兔子？”以颜没想到她生出个这样的比喻来。
　　“最初是你很爱他，现在是他爱你多过于你爱他。”
　　“微琦，我怎么感觉你今天给他当说客来了”以颜发现她今天尽说他的好。
　　“他本来就有那么好，只是你看不见而已，我好怕你们两个因为一些小小的误会而分手。”她是听说了袁诺的一些传言，比如说，她没想到他和夏洛还有过什么，夏洛和以颜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而以颜最终容忍下来了，可见这个女子是多么值得他去爱的。
　　“一些误会，如果要是因为那些的话，只能说我和他都不够坚定，才那么轻易被中伤。”以颜知道一个月前会因为一句话语而闹得分手，但是从那之后，他们再也不会，除非，袁诺亲口告诉自己他爱上了别人，那么她会成全的离开。
　　“看来是我担心多了，以颜，我还是喜欢他，只是我的喜欢，不会融入到你们的生活。”苏微琦是那么的坦白，她无法虚假的告诉以颜她不喜欢他。
　　“这是一个过程，有那么一天你会有自己爱的人，那个人他也会很爱你。”以颜深深的笑了，她的倔强和坦诚，与自己真是如出一辙。
　　几日后，以颜坐在台下看着袁诺在台上自如的答辩，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自己了，只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
　　以颜陪着他拍毕业照，学士服照，他把抱起以颜，背着她，各样的姿势。她说：“好像我也跟着你毕业了一样，明年你要回来陪我毕业。”
　　“好的，明年我来给你送花。”以颜撇过脸去，在公众场合，她尽量避开他的那些亲昵。
　　“你答应的，明年我开油画展的时候你给我送给大大的花篮。”以颜打算在毕业之前开一次油画展算是对四年的一个交代。
　　“明年给你送花来，算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吧！”他向她许诺。“还有”
　　“还有什么？”以颜打断了他的话迫不及待的问。
　　“还有我们明年结婚，你忘了？”其实以颜一直不明白袁诺是怎么想的，去年就约定过在她毕业的那年他们要结婚，可是寒假却是那番表现，真的让她难以捉摸。
　　“你说过吗？我不记得了。”她装糊涂。
　　“难道我没说过吗？那么你脖子上的是什么？”说完他就去挠她的致命处。她开心的笑着倒入他怀里，也许他们之间会一直这样爱着，如他们说期望的，明年他会牵着她步入教堂。
　　一生只爱一个人，一生之和一个人相守到老，这样的美好是以颜所期望的，她想起了她的母亲，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是否有了新的伴侣，还是一直都不能忘怀那个坏男人呢。
　　“在想什么？”看着坐在阳台上发呆的以颜。
　　“妈妈。”这个对于她来说遥远，陌生，又熟悉。
　　“她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会过得很好，说不定这个时候，她也如你这般在想你。”他摸摸她的头安慰着她。
　　“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就算那个男人对不起她，难道她不想我吗？”她的问题让他很难回答。
　　“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或许她经常偷偷的来看你。”他的安慰让她稍微缓和。
　　“颜颜，我毕业了之后，把这个房子退掉好吗？你住回寝室我也放心一点，一个人住在外面始终不安全，而且，在这里，晚上你会。。。。。”害怕那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
　　“我很舍不得这里，这里有我们太多的回忆。”以颜环顾一下这个房子。
　　“明年的时候，我们会有个属于我们的家，但是不大。”他想在明年的时候会有足够的能力来买套小公寓。
　　“不要太大，只要有你。”她从来没想过跟着他会过得很舒坦，只要他在，比什么都好。
　　“会有我的，我走的那天，先帮你把东西搬回去。”他想得总是很周到。
　　“你不要担心我的，她们说大四的时候尽量帮回去，而且晓晓和燕子已经住回去了。”前几天那群女人还催她回去，因为舍不得这里，才没想搬。
　　“这就好，估计游游也会搬回去，你可以过一下大一的日子，不过你们时间不多，秋天的时候是不是还要出去考察。”袁诺比她要清楚她的事情。
　　“是啊，估计考察回来没多少日子又寒假了。”
　　“这样吧！你的东西，我搬先过去，你看看那些要用的放箱子里，暂时不用的放到盒子里打包。”他边说就边急着去帮她整理东西。
　　拿着她的毕业证书和学士学位证书，她才有感觉意识到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那是一个下过雨的午后，微凉的风，他牵着她，深深的凝视她，把她印在自己的记忆里，日后很多年回忆起来，他都难以忘记自己眼眸里的以颜，清澈，透明，显得那么的无辜。苏微琦也来送他走，以颜并不介意，看着袁诺的车越来越远，她的手指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额头还有离别时的吻，她感觉他就那样的远离了自己，永不再回来。遗留在时光中的人，踩碎那些光影，他已经告别了他的校园时光。
　　以颜回过头来，发现，樊风和一个女子愉快的骑着自行车从自己面前经过，对于这个人，像封闭的尘埃，好想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看到他的幸福，她从心底里发出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