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是天堂》锦瑟无端五十弦bj

7、半岛之风

　　北京到青岛的距离很短，一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青岛流亭国际机场。四人下飞机后，打车去了马绪坤事先安排好的半岛风酒店。行政部门帮他们预定了两个双人间，杜国良和孙刚放置好行李后，去二楼餐厅等待两位女士。在黄小如的房间里，第一次来到青岛的文晓慧打开窗子，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二十五岁的文晓慧并不比黄小如小多少，她个子不高，圆圆的脸蛋，水灵灵的眼睛，显得稚气未脱。大学毕业后，文晓慧几经辗转来到了悦景总部。记得当时面试的时候，她通过重重关卡，终于迎来了由顾勇亲自主持的最后一轮面试。顾勇只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可否记得我门上的职务标示写的是什么？”很多面试者在最后一轮的时候，不是紧张过度就是激动过度，几乎没人去注意这些细节。顾勇挑选秘书的首要素质就是心细，所以他一般会准备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无非是考察应试者的观察力和应变力。文晓慧很幸运，轻松地答道：“您的门口没有任何职务标示。”没错，顾勇的办公室既没有门牌号也没有职务的标示，就夹在几个高管的办公室之间。“不错，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顾勇微笑着说道：“一个不自卑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表象的。自信就会上进，这就是悦景的处事方针，你明白了吗？”能够得到自己未来上司，同时也是这个企业最高管理者的点拨，文晓慧开心地直点头。

　　黄小如知道这段故事，同时她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于是在她的心里浮起一个念头，她打算在未来的几天后验证。“晓慧，不虚此行吧？是不是比北京好？”黄小如一边用温毛巾擦着脸一边说道。文晓慧连忙转过身来答道：“是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海。”她边说边指了指窗外不远处的海水浴场。“也难为你了，给顾总当秘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恨不得要你把每天发生的事情都记在脑子里，你平时也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觉不觉得苦？”黄小如有些感慨地说道。“没有，顾总很好相处，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很充实。”文晓慧回答道。黄小如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能学到很多东西，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走吧，咱们去吃饭，杜总他们可能都等急了，我可不想一坐下就闻到他们两个的烟味。”黄小如一边说，一边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文晓慧则拉上窗帘，在房间里换上了一身正装。黄小如走出来的时候让人眼前一亮，白色齐腰开衫里面穿了一件粉色连衣裙，裙身上布满了可爱的白色小花，再配上一双银灰色高跟鞋，把她妆点得落落大方。“呀，您真漂亮。”文晓慧夸赞着说道。“下午要逛街，当然要穿得漂亮点啦，你怎么穿成这样？还是穿身休闲点儿的吧。”黄小如拿起床上的手包说道。“逛街？”文晓慧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问道：“我们不是去天雅吗？罗总他们周末应该也在的。”因为是酒店的缘故，公司有规定，任何级别的领导，周六日必须要上半天班。毕竟酒店这种行业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发生状况。“不去，都忙了一周了，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吧，我本来想办完事再陪你逛街的，但是一到这里，我也忍不住了，吃过饭我们就去。”黄小如笑着对文晓慧说道。“这，我以为您真的是跟我开玩笑呢。”文晓慧依然很疑惑。“那是他们说的，我可没逗你。”黄小如说道：“快换吧，我等你。”等文晓慧另换了一套衣服后，黄小如拉着她走出了房间，坐电梯去了二楼餐厅。

　　杜、孙两人已经足足等了半小时，一直在可怜地抽闷烟。“我就知道迟到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看你们，这么短时间就抽了一烟缸。”黄小如笑着跟文晓慧走了过来。“黄总，我俩就这点儿嗜好了。”孙刚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说。“哟，今天我们该叫黄总呢？还是叫大小姐？”有些谢顶的杜国良平时最爱开玩笑了，看着漂亮的黄小如，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打量着。孙刚看着身穿一套可爱背带装的文晓慧，疑惑地问道：“黄总，今天下午我们干点什么？”黄小如招了招手把服务生叫过来点菜，低头说道：“我和晓慧去逛街，可能会逛到很晚，晚饭就直接在外面吃了，你们自便。”杜、孙两人本以为下午就要去天雅处理罗桂平的事情，但是没想到黄小如半点儿公事的意思都没有，都感到很奇怪。他们是总公司的重要领导，平时手头一大堆的事情，这次为了给黄小如压阵，都搁下了很多工作，看到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免心存怨言。但是他们现在面对的人正如他们所说的，是“大小姐”，自己职位再高也是打工的，又能说什么呢？还是杜国良滑头，抢先说道：“好啊，在北京都快憋死了，老孙，咱们俩呢，下午先睡一觉，晚上去海边喝啤酒，怎么样？”“行，听老哥你的。”孙刚也没什么意见。点完菜的黄小如把菜谱递到杜国良手里，笑着蹬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午餐后，两个女孩连房间都没回就兴冲冲地跑到楼下，打车去了市里。两人一下午时间几乎转遍了整个市里，转眼到了晚上十点半左右，黄小如和文晓慧出了计程车。杜国良和孙刚早已回来，醉醺醺地在房间里睡着了。两人都洗漱完毕后，已经觉得疲惫不堪。青岛座落在胶东半岛，因为靠海，所以春天还是比较凉的。文晓慧已经躲进厚厚的被子里，给男朋友发着短信。身穿睡衣的黄小如，背靠在床头上，轻轻地按摩着小腿。“晓慧，明天你想去哪玩？”她转头问睡在旁边的文晓慧。“啊？明天我们还不去天雅吗？”文晓慧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去啊，明天不是周日吗？我们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没去呢。”黄小如平静地说道：“不过明天我想起晚些，今天逛得太累了，早餐你和他们去吧，帮我带点回来就行。顺便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安排明天的活动。”“嗯，那您好好睡一觉，明早我帮您带早餐。”文晓慧躺下了。黄小如平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想起在北京的养父，不知道他正在干些什么，是否还是彻夜失眠？想到这些，她不免心疼起来，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文晓慧穿上刚刚买的一套休闲运动装和运动鞋，跑到杜国良他们的门口顽皮地敲门。这次来青岛让她感觉很幸福，心情很放松，相比较来之前的惴惴不安，此刻她放松了很多。平时的文晓慧是不敢对杜总、孙总这么放肆的，而现在俨然朋友般的样子。老杜也在房间里夸张地开着玩笑道：“我们就不起，有本事进来啊。”用过了早餐，文晓慧向他们两个交待了一声，便打包了一碗菜粥和两个鸡蛋回房间了。“老孙，我没做梦吧？看来黄总是觉得我们平时太辛苦，带我们来春游了。对了，有空你可提醒她别把老罗的事儿忘了。”杜国良拍着孙刚的肩膀说道。“去你的，要说你说。”孙刚没理他，继续大口大口地嚼着油饼。杜国良点了根烟说道：“桂平和老大的关系可不一般啊，亲如父子，走之前老大也没有给咱们具体指示。桂平是个暴脾气，你心里有底吗？”孙刚看了他一眼，说道：“没底，以前我就头疼跟他打交道，这次又是来对付他的，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算了，一切听黄总的吧。”

　　回到房间的文晓慧，看到黄小如已经梳洗完毕，就坐在一边看她吃早点。“咦？怎么今天像要参加运动会似的？”黄小如盯着她这身运动装扮说道。“第一次和您逛街，没想到您这么厉害，我再不穿运动鞋，脚就要磨起泡了。”文晓慧已经变得不那么拘谨。“那好，我马上吃完，咱们今天别忘去海边溜达溜达，现在天冷没办法游泳，我们就拣点儿贝壳给同事们带回去吧。”黄小如一边喝粥一边说道。“好啊，我一定给胡樾带几个，羡慕死她。”文晓慧高兴地说道。就这样，两人又疯玩儿了一整天。晚餐时候，四个人坐到了一起。“我们今晚早点睡，明早九点要赶到天雅。”黄小如说道。其他三个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好。”晚饭过后，杜国良在房间里光着膀子给孙刚演示了一套养生太极拳，然后两人在说笑声中早早睡去了。黄小如洗完澡后，也躺到了床上，说道：“晓慧，你先睡吧，不介意我看一会儿资料吧？”“没事，您看吧。”文晓慧说完，埋头大睡了起来，这两天虽然玩得无比开心，但也把她累得够呛。黄小如打开公文包，拿出罗桂平的材料，又细细地看了一遍。她心里明白，明天将要面对一场严峻的挑战。罗桂平出生在广西，号称“华南虎”，性格刚硬强悍，不易接近，而且他已经在这里折腾了近四年，根基不浅。罗桂平年长她许多，论处事经验，不是她可以比拟的。黄小如暗下决心，明日一战，一定不能输了气势。

　　第二天早上九点，黄小如四人准时到达了悦景天雅大院的停车场，因为他们是坐计程车来的，大堂接待人员里也没谁见过上层领导，所以没人意识到这是总部的人来了。黄小如他们坐电梯去了12层，这一层是酒店管理层的办公区域。“黄总？杜总？你们怎么来了？”正要去会议室的行政主任宫禄华吃了一惊。“嘘。”黄小如作了个让她闭嘴的手势，宫禄华明白她的意思，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黄小如四人静静地在走廊旁边的会客厅里坐下了。“黄总，咱们要不要现在进去？”杜国良问道。“先不要进去了，等罗总把会开完。”黄小如平和地说道。会议室里，一个高大的身影不停地踱来踱去，不时传出他大发雷霆，吆五喝六的训话，此人就是罗桂平。大约到了九点四十分左右，会议室里的声音嘈杂了起来，门也开了，有些员工已经向外走。黄小如四人开始向会议室门口走去。“黄总好，杜总好！”几个有点资历的老员工纷纷靠在墙边恭敬地站立好，给他们四人让出道儿，脸上都堆满了惊讶的表情。罗桂平这时还坐在会议室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大惊失色，慌忙出门迎接。

　　看到门外如此阵势，罗桂平心里暗道：“不好。”“您怎么来了？”罗桂平一边挥手示意其他人赶快离开，一边惊讶地看着他们四人。杜、孙二人面带尴尬，文晓慧也有意躲避着罗桂平凌厉的目光。“呵呵，别这么叫我，罗大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黄小如老练地和罗桂平回合起来。“别别，您这么说可折煞我了，快请进。”罗桂平连忙招呼黄小如进去。杜国良，孙刚和文晓慧刚要进去，黄小如突然抬手叫停。“你们在外面等我吧。晓慧，你跟我进来。”杜、孙二人霎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啊？也太玄妙了吧，这么关键的时刻不需要我们陪同吗？但无奈是领导的指示，两人只好在行政人员的前呼后拥下去接待室等候。进入会议室后，罗桂平识趣地把主位让给黄小如，自己远远地坐到了她的右手边。文晓慧坐到黄小如的左手边，拿出纸笔准备做会议纪要。三人都已坐定，罗桂平还没从惶恐中摆脱出来，紧张的他心中泛起疑云，小心问道：“您什么时候到的啊？怎么没通知我一声呢？”“哦，我之前也不知道要来青岛，是公司的临时通知，所以我就在附近住下了，因为正好赶上周末，酒店客房可能也紧张，不想给罗总添麻烦，于是我们就享受了一下海边的风光。”黄小如笑着答道。“唉，您真是，我是真不知道，要不然怎么也得把您接来，您看这事儿弄得。”罗桂平难堪地只摇头。“呵呵，罗总，你是勇叔的得力干将，虽然坐镇半岛，但你的名声就连总公司同仁都敬畏，我也是怕打扰你的工作啊。”黄小如的话里已经带着些许影射。

　　“唉，不敢当，您认可我，我就知足了。对了，勇叔还好吗？”罗桂平也感到她的话里带着杀机。“他老人家很好，临来之前，我和他道了别。”黄小如答道。罗桂平心头一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道：“那就好，我一直很担心他的身体，咱们悦景这个大摊子，全靠勇叔和您把持着，请您有机会的时候，也顺便代我问候他老人家。”黄小如笑道：“罗总，你放心，总公司那边大家都很好，而且也很关心你这边的情况，我这次带着几个问题来，就是想和你深度探讨一下。”罗桂平吃了一惊，他此刻认定黄小如来者不善，因为此前他在北京的朋友就提醒过他，上面已经开始注意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作为，但罗桂平一向张狂惯了，而且又是顾勇的得意门生，所以只是一笑了之。“探讨？您看您说得，我无非就是个外勤，再说我这儿有啥可探讨的啊，呵呵。”罗桂平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罗总，咱们言归正传吧，我这里有几份材料，研究了几天，也看不太明白，所以带来请你指教一下。”黄小如一边把公文包里的文件递给罗桂平，一边看了文晓慧一眼，意思是接下来的谈话内容要着重记录，文晓慧会心地点了点头。“哦？是什么材料？我帮您看看。”罗桂平战战兢兢地把文件接了过去，此时的他，内心已经紧张地如同惊涛骇浪。映入他眼帘的第一份文件便是悦景的内部汇报材料，标题为《关于青岛悦景天雅总经理罗桂平涉及商业犯罪及不法行为的汇报》，标题下写着：内部机密文件，不得向第三方透露或转发。

　　此时，罗桂平的双手犹如脱力一般，文件散落到了桌面上。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慌乱的眼神在一份份文件上漫无目标地扫着。“黄总，您这是？”罗桂平慌张地看着黄小如，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黄小如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说道：“罗大哥，还记得当年跟勇叔打天下的那段日子吗？公司刚刚搬到北京，连办公场所都没有，账面上捉襟见肘，是你尽心尽力帮着公司一步步扩大知名度，推广我们的服务和菜色，后来也是你不畏屈辱地去打点各方关系，才让悦景在北京站稳了脚跟。这些我都没有忘记，你所做的一切，在任何时候，我都可以代表悦景，代表黄家向你深深致谢！”“这，您言重了。”罗桂平此刻已经六神无主。黄小如接着说道：“但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心里很痛苦，我仍记得当年你还在总部的时候对我的教导，从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黄小如指了指罗桂平手里的文件，又说道：“今天我来到这里，是想留给你这些东西，另外，我想带走一样东西。希望你不要介怀。”“黄总，您是指？”罗桂平定了定神问道。“这些文件虽然是副本，但是既然留给你，我的意思就是，不再追究了。”黄小如说道。罗桂平听后，如释重负，连忙说道：“谢谢！谢谢大小姐！我真是……”文晓慧此刻也停下笔，神情放松了起来。

　　“另外，”黄小如打断了他：“我想带走的东西，已经替你写好了，麻烦你签个字。”说完，便将一张纸递给了罗桂平。罗桂平拿了过来，一字一句地看着：

　　致：北京悦景餐饮集团有限公司总部

　　本人早年便加入我集团进行市场开发工作，怀着对悦景的热爱和个人理想的追求，不辞劳苦，不畏艰辛，立志要为集团的发展尽一份绵薄之力。我在青岛分部的四年工作当中，一直勤勤恳恳，带领所部员工吃苦耐劳，奋力前行，未敢轻慢。但因近年身体状况不佳，本人几经思想斗争，最终忍痛决定辞去悦景天雅商务酒店总经理一职，望我司上层领导及众位同仁能够对本人的苦衷予以谅解。敬请批复。签字人：

　　这份事先为罗桂平拟好的辞职信，犹如晴天霹雳，让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想不到半小时前还在厉声批评下属的自己，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大小姐，您这是要赶我走？”罗桂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罗大哥，我只能按照总部的意思执行，作为个人，我很不希望是这个结局，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我只能说这些了。”黄小如无奈地说道。“不！我不同意！公司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有功之臣，我为悦景付出的心血没人能抹杀，就因为这？就要我走？我不接受！”罗桂平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可是你犯了过错，这是事实。”黄小如的声音也变得严厉了。“哼，过错？相对于我的功劳，任何过错都不算什么！勇叔不会这么对我，这是您的意思吧？”
　　罗桂平言语中流露着不服，指手画脚地说道。

　　此刻，黄小如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怎么？罗总还想对我们两个女孩子动粗吗？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过分的想法。我可以坦白告诉你，这是整个总部的意思，我和勇叔都无能为力。”黄小如边说边站了起来，眼神里透出令人敬畏的光芒。罗桂平有些被她针锋相对的举动镇住了，气得坐下来低头不语。“罗大哥，冷静些，请听我说，你我都是在勇叔庇荫下走到今天，他教了我们许多，我想他栽培我们的初衷，不仅仅是为了把我们培养成干将，还更希望我们行正气，走正道，任何时候都不违背做人的原则和职业操守，你可以不服从我，不服从公司的决定，但我希望你能想一想勇叔，想一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黄小如面对暴躁的罗桂平依然不卑不亢地说道。黄小如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此时的罗桂平陷入了绝望的深渊。是啊，自己肆无忌惮，胡作非为的时候，何曾想起过顾勇这些年对他的谆谆教诲？百感交集之下，他也觉得无法面对过去，更无法面对顾勇。在悦景的前途已然尽毁，这样的自己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好吧，大小姐，我签，希望您和勇叔不要把我当成一个恶人。”罗桂平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他颤抖着提笔在签字人的空白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罗大哥，谢谢你，我也很钦佩你。过去的你，是我心目中的榜样，希望今后我们还是朋友，那些正本我会如约永久封存，决不食言。总公司这周内会派人过来与你交接，也祝你保重。”黄小如终于松了一口气。罗桂平无话，瘫软地靠在了椅背上。

　　拿到罗桂平亲笔签名的辞职信，黄小如带着不安的文晓慧走出了会议室。“黄总，您？办完了？”接待室里，杜国良和孙刚吃惊地看着她说道。“是的，办完了。”黄小如给二人看了看罗桂平的辞职信，接着说道：“走吧，我昨天已经通知马绪坤定了今天下午三点十五的机票，我们回酒店收拾一下，出发回北京。”说罢，她拉着文晓慧的手先向电梯门走去。杜、孙两人对视了一眼，“啧啧”地互相伸出了大拇指。上了飞机后，杜、孙两人已经互相靠着睡着了。黄小如看着正在欣赏云海的文晓慧，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道：“你这个spy。”“啊？总经理，您刚才说什么？”文晓慧慌忙转过头来，但是黄小如已经笑着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