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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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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二郎神……”舒予朝他走过来，脚下的玻璃碎片被她踩得细碎作响。
杨戬看着她，目光沉静，一副“你现在终于相信了吗”的表情。
“我要……怎么谢你呢？”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动了，那是一把很小的折叠刀，刀柄纤细，藏得极深，是杨戬方才与夜枭交战时，她趁着他背对自己、灯影混乱，从床头迅速摸到的。
寒光乍现。刀锋几乎没有犹豫，径直朝杨戬的心口刺去。然而刀尖还未触及衣料，她的手腕已被牢牢扣住。力道骤然收紧，反转，压制，快得近乎本能。
下一瞬，她被猛地逼退，后背撞上墙面。杨戬逼近她：“你就这么想死？”
他不明白，心中怒火却非常旺盛。一方面因为她几次三番想弑神，一方面却是因为她轻巧决然地说她想死，仿佛自己这条命多么轻贱。
杨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区区一个陌生女人寻死腻活，为什么能惹得他大动干戈。
杨戬怒意滔天：“想死我就成全你。”
舒予卧室的窗子是面极大的落地窗，此时窗子在杨戬的怒意下完全粉碎。他飞身把舒予一把推出了窗外！
月色如银。杨戬说：“只要我松手，你立马就会死。”
他的拇指贴着她的喉侧脉搏，隔着皮肤清晰地感知到她急促的心跳。
舒予没有挣扎。她甚至笑了，一双眼睛亮灿灿的。月光照进她的眼瞳里，她的神情反射进杨戬的眼睛里近乎刺目。
杨戬受到挑衅，怒意更盛，“你求我，我就放了你。”
舒予的唇角艰难地弯了一下：“我不。”
她的声音因为缺氧而断续，却依旧清晰：“你放手啊……杀了我。”
他盯着她，眼底暗流翻涌。某个画面毫无征兆地撞入他的脑海：漫山遍野尸山血海，一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跌在他面前。她的眼睛也是这样看着他，不肯低头，不肯哀求。
“你求我，”他半是玩笑半是迁就地说，“我就把你带走。”那人的眼神是那样倔强决绝。
“我不求任何人。天地不公，我要向天讨要回来！”
杨戬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舒予喘息着，挑衅地看着他，她竟然用手指开始试图去掰开他桎梏在自己颈上的手。
下一秒，钳制骤然撤开。他们已经重回室内，杨戬将她甩脱在地。
舒予重重摔在碎裂的地板上，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刚从深水里被捞出来。她却很得意地笑了。
杨戬站在原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
杨戬俯视她，走过去，半蹲下来。他的手伸出，指腹落在她的脸侧，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克制什么。他的眼神复杂得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
舒予大口喘着气，等呼吸平稳下来，她说：“你果然并不想杀我，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神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杨戬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他凝望着她，走上前，屈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指尖触到胎记时，微弱的青光再次跳动了一下，像在回应他。
杨戬盯着那光，眉头越皱越紧。“这一股气息……我明明该认得，却想不起来。”
舒予的手被牢牢扣住，那种压迫又陌生的占有气势，让她有些抵触。如果被外人看到两人这副模样，恐怕会解读成暧昧，这时楼外传来一道极远的枭啼声。
杨戬抬眸：“那怪物还没走远。”
两人之间只隔着指尖的距离，杨戬道：“你的问题本君没法回答，因为本君也不知道。只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会活到我弄清楚一切为止。”他语气平淡冷静。
“我看你最好待在我周围，这样比较安全。”
舒予探究地看着人：“我身上真的有妖力吗，这道胎记刚刚确实有点发热，这到底是什么？”
杨戬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只能感觉出它的力量非常充沛，以五行辨认的话，当属木。”
他本来已经放开了舒予的手腕，准备站起身。舒予却一把拉住了他。她眼中有试探的愉悦，像小孩恶作剧的光芒：“所以，我只要靠近你，你体内的力量就会恢复吗？”
两人肌肤相贴，杨戬感觉神色清明了一瞬，但很快脱开了她的手：“嗯，这次也有效。”
舒予笑道：“那看来是你要有求于我了。”
“那怪物是自地府而来，它这次出现是为了探你的命魂，不知道是受谁指使。你以后要小心。”
舒予察觉到了关键，除他们两人之外，竟然还有第三人关注舒予腕上这枚自出生就有的胎记？
“咱们可以考虑结盟。”舒予明白他并非玩笑，现在情况复杂，有他在身边，自己的安全确实能多一份保证。毕竟此前，她从未和这种未知神秘力量打过交道。
况且，杨戬可以瞬移到16层她的居所，她对他再设置任何防范也没用。自己身上胎记的特异之处，恐怕也只有借助他的力量才能查清。
杨戬用法术帮舒予卧室的大窗复原，作为回报，舒予给他泡了盒面。
泡面的热气氤氲中，舒予坐在餐桌杨戬的对面，对他伸出三根手指：“约法三章：
不要碍彼此的眼。
不要碍彼此的事。
不要管彼此的隐私。”
杨戬说好，他只觉得，这个面的味道真的……实在是不错。他曾经在梅山隐居上百年，每次也是自己煮饭，偶尔郭申他们也会叫小徒做好饭邀他去吃，他十次里面去一两次，但竟都及不上这次他手里的面。
于是临走时，杨戬活了数千年第一次拉下脸来求人。他冲舒予问：“这个面，还有吗，能……再给我一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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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X大厦顶层。
晏流负手望着脚下的城市，夜枭化作一缕黑烟跪伏在晏流面前。
“木灵……确实在此人身上。”晏流指尖轻触黑烟，嘴角慢慢扬起。
“只是反应比属下预料得还强，主人，属下没能成功把人带回来，是属下失职，请主人责罚！”
“她怎么样？”
“木灵力量充沛，只是宿主似乎还在混沌中，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
夜枭又补充道：还有一事，属下没想到，杨戬竟会在那里出现，属下……不是清源妙道真君的对手。”
晏流眼底闪过一瞬锋芒：“哦？杨戬在木灵旁边吗？有意思。”
他的眼睛望着远方泛白的天际线，说起来，杨戬也算他半个仇人。当时他本受神女赐福，以十恶不赦之身获得长久的寿命，岂料却因一件小事被杨戬毁去了大半修为，才使他的寿命一望可以见头。那短短一段时间，是晏流大喜大悲的岁月。
只是这几百年来他都在找长生之法，最激烈的手段也不过是抓了梅山修为最高的李焕章来为他画阵续命而已。自己还是太宽容了，竟然让杨戬这半个仇人安然了上千年。
晏流轻轻笑了：“怎么有趣的人都赶到一起了，看来我要好好给大家准备个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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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袭击后的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杨戬站在小区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都市凡人，问旁边的哮天犬：“小黑，你有钱么？”
哮天犬在旁边抖了抖毛，搔了搔耳朵：“哦，有的，主人，有的。”
“哦？”杨戬那双几千年来处变不惊的眼睛，难得的亮了亮。
哮天犬叼住他的裤脚，把他往小区外拽：“我带你去狗窝。”口齿含混不清，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北首桥下，哮天犬把杨戬带到自己的小窝前。这小窝做得有半人高，杨戬看见里面零星摆着几根没拆封的火腿肠、两包奇怪的干粮（饼干）、一桶被压变形的泡面，还有几根肉干，用透明袋子包了两层。
肉干后面放着个小铁盒。哮天犬把它叼到杨戬手中。
杨戬打开来看，里面是些硬币和纸币，但显然时间跨度很大，有些铜钱非常简陋，现代硬币就精细很多。纸币也都是小额：十块、二十块、五块，显然哮天犬陆续积攒了很久。
“……这些钱哪里来的？”
哮天犬“呜”地一声：“主人你知道，我虽然法术低微，也是偶尔可以化成人形的，只不过我每次化人都只能支撑一天，接着要休够七天才能下一次化人。”
小狗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杨戬，头也放低了些，似乎怕杨戬打它：“我……我就偶尔化人去打打工，或者向人讨点饭。运气好人家也会给我硬币、零钱什么的。我、我没干坏事的，主人。小黑是好狗！”
杨戬：“可你用钱干什么呢？”
“这个啊~主人，我带你去看看！”
哮天犬说要带人去看凡界“最新的情报中心”，于是两人浩浩荡荡去了网吧。
刚进门，杨戬冷着脸，被里面一排排RGB灯光照得眼睛有点花，差点祭出三尖两刃刀肃清妖气。哮天犬按住他的手，幸福道：“跟着主人来网吧简单多了。”
“坐这里，主人你坐。”哮天犬示意杨戬坐进电竞椅里。它像回到了故乡，兴奋得几乎要原地起跳，直奔角落的机器，爪子拍在键盘上。“主人！我带你看美女！”
屏幕亮起的瞬间，杨戬终于意识到，自己对线下凡界的认知，还是太保守了。
下一秒，他的眼前跳出了宠物美容院的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