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月》一全

141、莫氏兄妹

　　滔滔急流，汹涌而下，飞漩的急滩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船，无数个渔民从小船上跳入急流，溺在水中四处摸索，而两河岸边上千个身穿黑衣的军士，手持渔网缓缓顺流前移，他们面色凝重，毫无嬉闹之声，似在寻找什么贵重之物。
　　金黄大帐中，黑压压跪了一地官员、将领：“请王爷以大局为重，刺狼犯境，边关告急，宫中急件已催了三回，且此地险恶难守，实不宜过久停留，求王爷万万三思！”
　　端木枫身旁最得宠的公公小春子跪地哭道：“王爷长途跋涉，多日未好好休息，王爷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求王爷看在老夫人的面上，速速回府。”
　　黑鹰与十二黑衣鹰士跪地恳求道：“主子，夏夫人落入河中已有五日，恐难生还，边关危难，朝中人心惶惶，求主子以大局为重！”
　　“哐啪！”一声巨响，端木枫身前的几案被劈翻在地：“滚！滚！给本王统统滚下去！”
　　玉玄宫
　　“彩衣，杏姑醒了么？”
　　“回少宫主，杏姑刚醒，已无大碍。”
　　“蓉蓉瞧你做的好事，弄成这样，如何向五师兄交待！”
　　蓉蓉皱起了小脸，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夏姐姐你可千万别出事，我可不想成为害死你们母子的坏人。”
　　“蓉蓉你说什么母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潘玉怒目瞪着她。
　　“嘘！你能不能小声点，”蓉蓉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道：“你不知道隔墙有耳么？要让五师兄知道了，还不活剥了我啊！”
　　“母子？五师兄？难道夏姑娘她……”
　　蓉蓉哀叹道：“可不是说我完了么？一尸两命哦？现在只有求佛祖保佑她们母子哪。”
　　林间一破烂民舍
　　“康哥，她醒了！”一个模样清秀，约摸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凝雪面前晃来晃去。
　　凝雪有气无力地看着她：“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面目极其干净的年青男子走了进来，温声道：“姑娘，你总算醒哪，你已昏睡了整整两天。”
　　小姑娘满脸堆笑地看着她：“姑娘，你是溺水了么，还担心你挺不过来了，谁知那么急的河水，你竟无甚损伤，可真是命大呀。”
　　“是你们救了我？”
　　小姑娘道：“那晚我和康哥去张员外家献艺，夜间畅游秦河，在河岸边意外发现了你。”
　　“谢谢你们，不知恩人名讳？”
　　年青男子道：“小生姓莫名康，这是家妹莫婵。”
　　凝雪见他兄妹二人谈吐不俗，并不似一般贫民百姓，但见这破烂不堪的草房子，心中有些疑惑，便问：“这里是？”
　　“我们家乡闹洪灾，房子、亲人都被冲走了，我和康哥一路卖唱走到这里，见此地无人居住，便住了下来，”莫婵对她笑了笑，道：“如今这里勉强算是我们的家了。”
　　莫康道：“不知姑娘贵姓，家住何地？我兄妹二人好与你家人联系。”
　　“我……”凝雪欲言又止，夏凝雪这个名字是再不能用了，米小倩这个名字他也是知道的，恐怕也不能再用了。家？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家呢？
　　“哦，姑娘，这是你的玉簪，”莫婵将紫玉簪送到她的手上：“这支玉簪真是漂亮，从来没见过这么温良的好玉。”
　　凝雪心思一动，脱口道：“我叫赵玉娘，家中遭仇人陷害，着了大火，房子亲人都没了，我饶幸跳河逃脱了一劫。”
　　“赵姐姐，想不到，你的身世也这般可怜。”
　　“赵姑娘若是不嫌弃，可暂时与我兄妹同住，待寻得亲朋，再做计较。”
　　“这……”凝雪思忖道，这兄妹二人面目慈善，倒不像是坏人，如今自己暂无更好的去处，不如先安顿下来，等一切平息了，再做打算。
　　“莫公子，不知此地离我落水之处有多远？”
　　“哦，此地离秦河隔了大约三十里路程。”
　　“唉，”凝雪叹口气道：“此处尚属大宗境地，我家仇人在朝中很有些势力，只怕我留在此地，会连累你兄妹二人。”
　　莫康踌躇片刻，殷切回道：“我们兄妹二人一直居无定所，听说淄西国尚且太平，我们兄妹正欲前往，赵姑娘若是再无去处，不如，不如随我们同往。”
　　“康哥说得正是，如今世道不太平，赵姐姐，你一个孤身女子，又长得这般美，独自在外，难得安稳，你就同我们一道吧，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便多谢二位了。”
　　莫康见她同意随行，脸上难掩喜悦之色，忙道：“既然这样，明日我们便动身吧。”
　　第二日，凝雪当了随身配戴的玉镯子，又叫莫康顾了辆马车，急急朝淄西国行去。
　　谁知，上路不过几天，莫康却突然病倒了。
　　原来莫康知凝雪一心逃避仇人，身体虽有不适，却一直隐瞒着，他本是弱质公子，又有旧疾缠身，这样驾车数日，实实辛劳，想他如此文弱的人，如何吃得这般苦头，虽勉强撑了几日，终是病倒了。
　　因赶路心切，莫氏兄妹便未沿途卖唱耽搁，如今他一病倒，原来存下的十几两银子，顷刻便花费完了，凝雪看出他们的窘迫，便将自己随身配戴的手饰一一贱价变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