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罪证 ...
-
“不行——”燕三娘转身对着芊芊大喊，“明知道那知府就是要抓你，你自己送上门还有活路吗？何况你又不懂武功，很容易吃亏的。”
“从长计议。我去打酒。”离歌笑摇了摇空瓶，便要开门。
芊芊站了起来，挡在门前，“我想清楚了，人命关天，就我去，不过……”
燕三娘还要阻止，被小梅扎了针昏了过去。
离歌笑面无表情地看着芊芊，没有说话。
“你们等我一下。”芊芊似下了决心，说完便开门回了自己房间。
离歌笑重回桌边坐下，对应无求说道：“应该是去拿东西了。”
“什么东西？”贺小梅迷茫地看着离歌笑。
“拿来你不就知道了。”离歌笑对贺小梅卖了关子。
没过多久，芊芊便拿着方方正正的旧布包进来。向着门外看了一会儿，关上门，走到桌边，“离大叔，应大哥，贺小哥，只要能救我爹和寨民，我愿意……”芊芊哽咽了下，将布包递出来，“这是我爹从梅一钱那盗出来的一些信件，我爹不让我看里面的内容，只说要好好保管。梅一钱一直威胁我交出来。”
“信件？”离歌笑盯着旧布包皱眉，伸手便去拿布包，却被应无求抢先拿在手中。
“早拿出来，我们也不会白费这么多功夫了。”应无求将布包踹在怀中，“很可能就有梅一钱和萧用南私养军队的证据，朝廷的事，你们不看为好。”
“看了还要担心你灭口，谁要看？”贺小梅翻了个白眼，“你就这么肯定是梅一钱和萧用南？只怕你是担心牵扯了你的主子吧。”
“小梅。”离歌笑责怪地看了眼贺小梅，“你还不去梅府盯着。”
贺小梅瞪了眼应无求，委屈地走出了房间。
“你们早就知道我有这些信吗？”芊芊眨着无辜的眼睛。
“看你躲闪的表情便知道你有事隐瞒。”见应无求不愿搭理芊芊，离歌笑只能开口，“再加上你那么肯定你爹只会受折磨不会死，便知道梅一钱肯定有什么东西落在你爹手里了。你真的没看那些信吗？”
“爹说这些都是证据，涉及朝廷的秘密，千叮万嘱让我不要看。”芊芊摇着头。
离歌笑又看向应无求，应无求拿着茶杯转了个方向，“我会在看完这些信后再做决定是否放过她。”
“什么意思？”芊芊迷惑地看着离歌笑。
“没什么意思，你先会房吧。小梅那边准备好了，就让你安排你落入梅一钱手里。”
芊芊脸色刷得变白。
“记得，那种色鬼，先软言细语地稳住，千万保护好自己。小梅和三娘都会暗中保护你。”离歌笑对着小姑娘笑得很温暖。
芊芊点点头，“谢谢！”转身走向门口，又回头看了应无求一眼，才低头出去。
“你倒是对小姑娘很贴心。”应无求凉凉地说着。
离歌笑站起来，在应无求耳边说道：“你不满？我看那小姑娘对你这样的贵公子比较有好感。”拿了酒瓶走到门边，“你好好看信。”晃晃酒瓶便出去了。
确实很不满。应无求看着房门，叹了口气。
“你那边联系好了吗？”离歌笑看完信鸽身上的小纸片后，便向屏风后的应无求问道，“乌雕那边已经断了与梅一钱的结盟。”
“锦衣卫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便可拿人。”应无求穿好官袍从屏风后款款地走出。
离歌笑半眯着眼睛，看得有些失神，“你穿这身衣服真的好看。”
正在抚平衣服的应无求停止了动作，回想起第一次穿戴锦衣卫官袍的情景。离歌笑温润的嗓音和关怀的笑脸，一切都历历在目，仿如昨日才经历过。“你说这个做什么。”应无求不自在地轻咳几声，“我这边只等我下令。倒是你那边，如果收服巨雕帮？”
“县衙不管多大动静，乌雕都不会出面。老柴已经说服了几个小头目，再加上张忠也带了人过来……”离歌笑像突然有了心事，望着窗外喝着酒。
“张忠？豹子帮的张忠？这么远都能为你赶来，你还真会收买人心。”应无求不无嘲讽。
“为我？你抬举我了。他那是为了小梅。”离歌笑自嘲地笑着，“放心了，我这边定能将乌雕一举拿下。”
“好，我就等着你带乌雕来。”应无求提剑走了出去。
应无求与梅一钱端坐在梅家大厅的首座，交谈甚欢。梅家一个下人冲来禀报，有三个从没见过的人绑着乌雕冲进了府里。
“私闯官员的府邸，这匪徒还真有几分胆色。我随梅大人看看去吧。”应无求站了起来，抖抖官袍。
“有劳应大人。”梅一钱推了把前来禀报的下人，让他带路。
刚走出大厅，一个被绑得结实的壮汉倒在了应无求与梅一钱的脚边。
“又是你，离歌笑。你们一枝梅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应无求抚摸着剑柄说道。
“应大人，好久不见。”离歌笑也扬起了笑脸，“我们一枝梅做的就是这惩奸除恶的活，这里出了不平的事，自然就来了。倒是你，不在京城享福，大老远跑这儿来，公干？”
“自是为圣上来此公干。”应无求看了梅一钱一眼，后者点头哈腰地附和。
“既是公干，那山贼强盗与官员勾结，应大人管是不管？”
“哦？”应无求故作惊讶，“梅大人，你手下官员有与强盗勾结的？”
“不曾听说。一枝梅是朝廷钦犯，应大人不可听信。”梅一钱垂着头，恶狠狠地盯着脚边的乌雕。
“梅忠。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出了事便让我一人扛着。我乌雕没那么傻，既然要死，你便同我一起死。就是你指使我帮你训练军队。”乌雕扭动着身体费力地站了起来对着梅一钱破口大骂。
“训练军队？”应无求看向梅一钱，“私养军队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梅大人，他所说属实？”
“应大人，乌雕乃是巨雕帮的帮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应大人万不可相信。”梅一钱拱手说道，及其镇定自然。
“离歌笑，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乌雕与官员勾结，可有证据？”应无求抬头直视离歌笑。
“证据？那些信不是……”燕三娘见离歌笑沉默，便接口喊着。
离歌笑抬手制止燕三娘，“并无证据，全是乌雕一面之词。这强盗我已送来，其他的事就请应大人处理。告辞！”说着便要同柴胡和燕三娘离去。
“知府大人的府邸也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应无求轻笑一声，“来啊，围住一枝梅。”话音刚落，院内便冒出几十名锦衣卫。
梅一钱在应无求身后偷偷地擦了把冷汗。
“歌先生，我就说这家伙不能相信。”燕三娘举剑置于眼前。
柴胡也摆出了大干一场的架势，“老离，通知娘娘腔杀出去。”
“无求，你非要这么做？”离歌笑摆手示意同伴安静，转头看着应无求。
“怎么做？离歌笑，你别忘了，一枝梅是朝廷钦犯。”应无求轻笑着。
离歌笑没有回答，垂了眼。
一阵轻响，对着应无求的面门飞来一枚轻巧的暗器。应无求偏头，暗器钉在门栏上。
离歌笑等人趁机拍开前方的锦衣卫，向大门跑去。
“别追了。”应无求阻止了准备追赶的锦衣卫，“他们都冲出包围了，你们还拦得住？”
“应大人，这乌雕？”梅一钱踢了前面的人。又引来乌雕大骂。
“先押下去。”挥挥手，两名锦衣卫押着乌雕离去，其他锦衣卫在大厅前分了两排站好。“梅大人，现在已无外人，你同我说实话吧。”
“应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梅一钱奇怪地问着应无求。
“将人带上来。”应无求对门外下令。过了片刻，便有锦衣卫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女子便是芊芊，男人看起来已过不惑之年，由芊芊搀扶着，一齐跪在了应无求面前。
“草民，韦段明，及小女，韦芊芊，见过大人。”韦段民身上全是伤痕，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芊芊从进入大厅便很惊讶，一直盯着应无求，直到跪下，才垂了头。
“这些信件你们是从哪来？”将一摞信件丢在父女二人面前。
“是草民，无意中拿错了。草民，知道，兹事体大。”韦段明伏在地上回答。
“梅大人可认得这些信件？”应无求再度转向梅一钱。
“应大人，这些都是公子授意的。”梅一钱思索片刻，轻声说着。
公子？自然指的是严世蕃。应无求眼波流转，“我自是为公子而来。也不知是谁告知皇上你向萧用南购买了大量的武器，皇上盛怒，严大人为了安抚皇上便命我前来彻查。只有保住了公子，你才有活路。”
“下官当然知道。”梅一钱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这都是我和萧用南萧大人所签订的协议。”
“那么，把这个也签了吧。只要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萧用南，公子便安全了。公子安全了，你就好说了。”应无求也拿出了一张纸。
梅一钱扫了眼那张纸，便按了手印。同应无求一起大笑了起来。
“事情既然都解决了，我们也该喝一杯庆祝一下。”应无求唤来锦衣卫端上酒壶和四只杯子，“这是严大人赏赐的贡酒，梅大人尝尝。”倒满了四只杯子，将其中一杯递给梅一钱，又将两杯分别递给韦段明父女，“你父女二人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保住这些罪证，我会禀明皇上给你们赏赐。”
韦段明看着酒杯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我老了，也无所谓了，只是苦了你了。谢大人赐酒！”一口将酒饮下。
“谢应大人。”芊芊乖巧地喝下了酒。
“梅大人，怎么不喝？怕酒里有毒？”应无求看向举着杯子望着父女二人的梅一钱，将手里的最后一杯酒饮下。
“哪里哪里。”梅一钱干干地笑道，也将酒饮下。
“没办法。你们知道得太多。不能怪我。”应无求将酒吐了出来，对着三人说道，“安心地上路吧，好歹有个全尸。”
韦段明又叹了口气，慢慢地倒下。芊芊不可置信地看着应无求，倒在了父亲身边。梅一钱愤恨地扑向应无求，却死在了应无求的脚边。
应无求踱出了大厅，“牢里的解决了吗？”招来一名锦衣卫问道。
“回大人，已经解决了。”
“剩下的交给你们，不要留一个活口。”说完，便走出了梅府。
“锦衣卫何时成了屠刀？”离歌笑倚在墙边喃喃说道。
“从你离开锦衣卫之时。”应无求背对着离歌笑看着天边的晚霞，“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能阻止你吗？”离歌笑悲伤地笑着。
“那为何不同他们一起离开。”
“我在等你。”
“等我？等得到吗？”
“我会一直等着。无求，快点回来。”
天渐渐地暗了下去，无数的星星缀在夜空中，最亮的还是那一轮明月。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罪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