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交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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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京城便发生了一件大事。最大的老字号药店宝善堂一家被灭了门，只留了保老爷和其独子。保老爷受了重伤，被关在都指挥使司。保公子则是下落不明。
“公子难道不怕一枝梅拿到证据后，会交给海瑞那老家伙？”应无求看了眼还在昏睡的保老爷，向端坐在窗边喝茶的严世蕃问道。
“无妨。我严家的基业不是这么容易就毁掉的。何况，杀了保家几十口人的是保老爷自己。”严世蕃吹开茶水上漂浮的茶叶，悠悠然地说着，“这次正好就当成我同离歌笑的游戏。应大人也得多费心。”
“无求自当尽心尽力。”应无求拱手行礼，便退下去布置人手。
入夜，一道娇小纤弱的身影落于都指挥使司后院内。黑暗中，燕三娘灵巧地闪过各巡视锦衣卫的视线，找到了保老爷的房间，闪身进入，刚走到保老爷的床边，房门便被推开。黑漆漆的房间也亮堂起来，应无求带着众锦衣卫鱼贯而入，几把明晃晃的刀架在燕三娘的脖颈之上。
“不知燕子神偷深夜驾临都指挥使司，所为何事？”应无求双手怀于胸前，摸着下巴，“莫非我这里有什么奇珍异宝？”
一旁，已有锦衣卫走到床边察看睡觉之人的情况，立刻回禀。“大人，嫌犯已经死了。”
闻言，燕三娘急忙看向床上，所躺之人虽满脸血污、头发散乱，却是一张中年人的脸。“不是保老爷。”燕三娘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你要杀保老爷？一枝梅不是惩奸除恶的大侠吗？怎会也做起这杀人的勾当？”应无求哂笑，“来啊，燕三娘夜闯都指挥使司谋杀重要人犯，又涉嫌保善堂灭门一案，押入大牢。”
“应无求，你真卑鄙，这人分明是你所杀……”燕三娘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锦衣卫的束缚，终是被押了下去。
燕三娘被抓之后，柴胡又公然劫狱，将大牢闹得鸡飞狗跳，引得一干狱吏死死地追着他。只有一名狱吏摸到了燕三娘的牢门前。“三娘，你还好吗？”
“梅梅？”燕三娘开心地跑到牢边，“歌先生和大块头呢？”
“胡哥去引开守卫，歌哥去救保老爷。”易容成狱吏的贺小梅递给燕三娘一小截铁丝，“我们赶紧走。”
燕三娘极快地打开锁头，与贺小梅一起走出地牢，却遇到回转的狱吏们。
“应大人命我带她去候审。”贺小梅立刻将燕三娘的胳膊掰到后面。
几名狱吏对视一眼，迅速地拔出刀架在贺小梅的脖子上。
“离歌笑，你以为你声东击西的伎俩就能奏效？”都指挥使司内，应无求带着众锦衣卫将离歌笑和保老爷围在圈内。
“早就知道骗不过你。”离歌笑毫不慌乱，反倒垂手慢慢地走向应无求，“既然被你识破，我也认了。”
应无求警惕地看着离歌笑，“你搞什么鬼？”
“束手就擒啊，免得受皮肉之苦。”离歌笑对着应无求挤眼。
正在这时，却有下属奔到应无求身边，在让耳边低语：“燕三娘被劫走了。”
应无求脸色微变，离歌笑目光一敛，一拳打开应无求身边的侍卫，另一只手抓了应无求的手腕，将他拉于自己身前，抽出他腰间的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叫他们退下。”
“你——”应无求眼里冒了火。
“我不想伤害你，叫他们退下。”离歌笑在应无求耳边轻言。
温热的气息在耳朵上，应无求本能地偏头。后背贴在离歌笑的胸口，感觉到他的心跳，那日的牢里肌肤想贴的亲密画面，又浮上了眼前。应无求心跳加快，脸上也烧了起来。不自觉地想要拉开与离歌笑的距离。
离歌笑本以为应无求是要摆脱钳制，环住应无求身体的手便收紧，胸口与怀中之人的后背反倒贴得更紧。异样的感觉也涌了上来，“别乱动。”离歌笑捏了应无求的胳膊，“你不想同我一起在你的兄弟面前出丑吧。”
“你——”应无求又羞又恼。
“叫他们都退下。”离歌笑又说了一遍。
“都退下吧。”应无求还未开口，倒已有他人代为命令。锦衣卫迅速退去，严世蕃垂手立在都指挥使司的门口。
“严公子倒是经常出现在都指挥使司。”离歌笑勾起了嘴角。
应无求却感觉到身后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环着自己的胳膊似也收紧。离歌笑在生气。
“放了应大人，带着那老头快走。”严世蕃往门内挪了几步。
离歌笑不悦地皱了眉，“等我们安全了，我自会放了他。”
严世蕃做了个请的手势。
离歌笑架着应无求与保老爷一同离开。
“歌哥，你这么久不会真让人担心。”看见离歌笑与保老爷一同回来，贺小梅赶紧迎了过来。
“哼！”应无求不屑的冷哼。
“别不服气。带着一群傻守卫到处跑，也不是非胡哥不可。我也可以甩开那群蠢材。”贺小梅拍了拍柴胡的肩膀，颇有些趾高气扬，“那几把刀若是架在我的脖子上，还真没办法。可惜，胡哥才不怕那几把刀。我飞刀一出手，胡哥就把那几个蠢材打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你的智慧还是比不过歌哥。”伸手便去拍应无求的头。
离歌笑将贺小梅的手打开，“小梅，别闹，带保老爷去看看，我见他的模样，似有些精神恍惚。”
贺小梅无趣地捏着手，转身便扶保老爷进了屋。
“歌先生，这家伙怎么办？”燕三娘鄙夷地瞅了眼应无求。
“杀了。这家伙害了多少人。”柴胡对应无求咬牙切齿。
应无求斜了眼柴胡，将头扭向一边。
“行了，这家伙不用你们管。老柴你去看小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三娘你去好好休息。”离歌笑打发走了两人。
“你想怎么样？”应无求淡淡地开口，目光还是落在别处。
“我能怎么样？还是你想我怎么样？”离歌笑心里莫名的怒火直往脑门上蹿。
应无求奇怪地看着离歌笑，“现在倒是你擒住了我，反问我想你怎么样？我应无求是天生卑贱俯于别人脚下，求别人怎样的？”
“无求，我从未想过要对你怎样。倒是你，为何作践自己？非要同严世蕃……”
“我作践自己？我既为严府卖命，听命于他也实属应当。”
“那你身为男人，也不能委身于他。”离歌笑握了拳又松开。
应无求微愣，略一思考便笑了出来，“离歌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下作？我什么时候委身过公子？”
“没有？那……真的没有？”离歌笑心情好起来。
“我应无求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委身男人身下。除了那次，被你……”应无求难堪地垂眸，转身背对离歌笑。
“我那不一样。”离歌笑不好意思地拍着自己的头。
“有何不一样？只因你是离歌笑，你是大侠？”不无讽刺。
“无求，我……”离歌笑眉头又皱了起来。
“歌笑！”郑东流慢慢地从屋内踱了出来，“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你可想好？”
“师父，你怎么来了？”离歌笑尴尬地站在郑东流与应无求之间。
“锦衣卫都指挥使应大人也在啊。”郑东流的语气里尽是冷嘲热讽，“不知有何公干？”
“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侠，对于杀了自己全家的保老爷以及派发假药害人的保公子，要做何打算。”应无求皮笑肉不笑，对向郑东流。
“那也是你们这些蛇蝎心脏的权贵，为了试药，威胁利诱保公子研制药品派发给贫民。事发后，保老爷怒火中烧，发了疯才持刀砍人。你以为你和严嵩老贼能脱了关系？双方签署的协定正在保公子手里。”
“郑东流，枉你也在朝为官多年，你觉得那一纸协定能扳动严家？别反倒引火烧身。”应无求抖了抖官袍坐在一边的石椅上。
“应无求，你个狗养的东西……”郑东流举手便要打向应无求，被离歌笑拦住。“师父，现在救人要紧。小梅说只要拿到药方他就能配出解药。药方就在他和严世蕃手里。”
“你认为这狗东西他会将药方给你？”郑东流瞪大了眼睛，“这狗东西不能再留。”
“师父——”
“歌笑，你不欠他的。他会害死你。”郑东流苦苦地劝解。
“师父，你不懂的。”离歌笑抓紧了郑东流的肩，“我始终相信他。”
郑东流甩袖，愤然离去。
应无求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按了按胸口，再对上离歌笑却是面带嘲讽，“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感动？我早就告诉你，我早没了良心。”
“这是配药的协定，交出药方，你就可以带走。”离歌笑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
“你怎么知道药方在我身上。”应无求没有任何动作。
“我说过，我相信你。”离歌笑垂眼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尽早收手。以免越陷越深。”
“我的事不用你管。”应无求将那叠纸揣入怀里，从袖中另拿出张纸塞给离歌笑，转头边走。
离歌笑呆呆地注视着应无求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能无奈地叹气。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交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