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痛楚》邻珩

4、一个黄昏的咖啡馆

　　“以后如果发生什么一定要和我说，好吗小余？”张霭云定定的看着许衍余的眼睛。
　　许衍余点头舔舔下唇，又开玩笑似的说：“哎，我允许你亲我了吗？”
　　“你是我的，为什么不能亲？”张霭云微笑着捏捏他的脸，“有腮腮肉的脸，好可爱。”
　　“不行，以后只有我允许你才能亲，不然我就揍死你。”许衍余装作要打他的样子，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一下，露出一个具有威胁意味的笑容，在张霭云眼里就像一只向他撒娇，讨要猫条吃的小猫。
　　“没关系，被你揍死我心甘情愿。”
　　“你会一直喜欢我的，对吧？”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最后。”
　　“要说到做到啊，我只有你了。”
　　“一定做到。”

　　刚开始的几天，班上有些人总时不时针对许衍余，一次两次后知道张霭云挺护着同桌的，后来就消停了。班上总有女生以问题目为由来接近平时不近人群的许衍余，生来长得好看，再加上前两天剪了头发，终于让她们发掘出这位也是个帅哥。
　　看着下课总能围过来的一群女生，张霭云有点吃醋，放学看到许衍余手里拿了几封信，醋坛子一下就翻了，一把抢过来扔进垃圾桶，像是这信封上淬了毒似的。
　　许衍余一脸诧异，半晌笑了起来，道：“你干什么啊？”
　　张霭云一身冷气的说：“以后谁给你送情书你都不许要！”
　　“不是的啊，这是他们托我送给你的，我想还是你自己处理比较好。”看到张霭云这副酸溜溜的模样，许衍余哭笑不得。
　　张霭云低头看一眼垃圾桶，神色经过几轮变化，又转头看着窗外：“哦……放心，我也不会要她们的信的。”
　　这两个帅哥简直是班上的颜值天花板，更何况现在还是同桌，坐在一起堪称养眼，时不时有人找他俩要微信，许衍余知道不能给，半天又支支吾吾说不清，张霭云就神色如常的过来帮他解围。
　　“我同桌微信哪是有那么好要的？除非你们先要到我的，不然他是不会给你们的。”
　　“那也很好啊，你可以把微信给我吗？增进同学的感情而已。”
　　“那不行啊，我有女朋友了，会误会的。”
　　“啊，你这不是碍着衍余的桃花运吗？”
　　“那不是，他可是好学生，要好好学习的，哪有时间谈恋爱。”张霭云对着她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来的人被堵了嘴，只好面露可惜的神色回到了座位，许衍余在一旁又生气又惊讶，小声问：“你说的是真是假？”
　　张霭云似笑非笑地在他耳边小声说：“当然是真的呀，我的小女朋友。”
　　许衍余松了一口气撇撇嘴，推开他道：“我是男的，啊喂。”
　　“好吧，那……我的小男朋友？”他语气上挑，有些挑逗的意味，握住对方的手指。
　　许衍余心跳漏一拍，又拿起语文书看了起来，心思完全不在书上，结果拿反了都没发现，心里一个声音在喃喃道：糟了，又被他撩到了。

　　运动会来的很快，金秋时节第一个激动人心的事情飞奔而至，许衍余像往常一样没有报项目，仅仅参加集体的项目，要不是一个人最多只能报四个项目，张霭云就要包揽男子组所有的项目了。
　　看着张霭云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由于惯性在向前冲一段，撞到了许衍余身体上，两臂挂在他两肩上，像一只巨大的树懒挂在一棵一人高的树上，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许衍余听着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心里油然生起骄傲感喜悦不断，伸出手抚着他的头发，问道：“我带了水，你现在要喝吗？”
　　张霭云一边喘气一边说：“呼……让我……先挂一会儿吧。”
　　没一会儿，他调整好了呼吸，又问：“怎么样？我厉害吧。”站直身子，抬手擦着汗。
　　“那是啊，可是第一名呢，我同桌是第一名啊，可太厉害了。”许衍余一脸笑意在他耳边轻声说，把手中的水拧开递到他手里，张霭云看着一群人早已围过来，他们递出手中的水，满脸期待的希望对方能接过。
　　但他只接过了那只属于许衍余手中的那瓶水，勾着许衍余的脖子回头对他们说：“散了散了。”
　　他俩一起走到看台边坐下，张霭云从外套的兜里掏出手机，几条未读消息弹了出来，他解锁屏幕：
　　「宁谨言：你最近咋不怎么找我们了，又谈上新的了？」
　　「宁谨言：哦，是不是之前打赌说的那个叫许衍余的，已经到手了？」
　　张霭云勾起唇角，回道：
　　「Before ending：你猜的挺准的，要见一面吗？」
　　「宁谨言：哎，挺不错」
　　「Before ending：今晚行不？」
　　「宁谨言：当然可以，今晚正好有空」
　　「Before ending：那就老地方见」
　　许衍余低头系鞋带正好看到他在聊天，问道：“谁呀？”
　　张霭云抬头：“什么谁？”
　　许衍余指了指手机界面。
　　“哦，我发小，对了，他晚上想见你一面怎么样，你今晚有空吗？”张霭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答道。
　　“啊……好啊，去哪里？”
　　“放心，不远，就在旁边。”

　　放学后两人走了和平时相反的路，在街区路口的一家咖啡店门口停下，窗边坐着一个身着七中校服的人，他正靠着窗户打着盹儿，一只手支着脑袋，栗棕色的头发在指尖缠绕，眼睛随着飘动的发丝若隐若现，一股小辫从后脑勺延至腰间。他听到门口的一阵铃铛声，抬起眼皮，两双长腿闯入他的视线。
　　许衍余看着他的身形，只觉得一阵眼熟，仿佛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让他感到一丝害怕打心底浮上来。
　　在哪里好像见过张霭云的这位发小？可是到底在哪里……
　　许衍余在脑海里思索半天，一张张人脸闪过，没有一张对得上。
　　回过神来，那人已经站起身，他与张霭云齐肩高，许衍余已经被张霭云拉着走了过去，第一次来正规的咖啡馆，许衍余不太适应，服务员走过来询问要什么，张霭云歪着头过来询问他要点什么，许衍余摇摇头说由他决定，最后他点了两杯卡布奇诺。
　　“等了你们好久，怎么现在才到？”宁谨言松开在指间的发丝，将两人的书包搁置到旁边的板凳上。
　　“你再这样试试呢？”张霭云看着那杯在桌上正冒着热气的咖啡，半带威胁的笑道。
　　“好吧，我也才刚到呢，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位许衍余吗？初次见面，我叫宁谨言，谨言慎行的谨言。”他很大方的伸出手与许衍余相握，用眼神一寸寸地打量着他，像是要用目光把他看穿似的。
　　“嗯，我是，你好。”许衍余小心谨慎，背后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对于社交这方面他还是不太熟练。
　　宁谨言歪头道：“确实长得好看啊，比证件照上的更可爱呢，张霭云，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听了这话，许衍余微微愣了一瞬，张霭云忙补充，神色平静地道：“我之前给他看过你学生卡上的照片。”
　　“你还是别说话了吧，小余他不太擅长和别人交谈。”
　　宁谨言同许衍余又简单聊了几句，张霭云就拽走他谈起了公司股票市场之类的话题，这些字眼许衍余很陌生，完全是处在他的盲区。他望向玻璃之外的景色，只知道这里是看日落最好的地方，阳光斜斜的落在桌子上，为咖啡杯投下阴影。低头品尝一口咖啡，咖啡的香气直达体内沁人心脾。
　　随着夕阳渐渐的落下，夜色慢慢染上天空。张霭云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也不早了，向宁谨言打了个手势叫他留下，还有事说。拍拍许衍余的肩准备送他回去。
　　临走时宁谨言从包里拿出一份礼物送给许衍余，许衍余礼貌的推辞，但他说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如果不收的话就是不给他面子，许衍余只好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