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守护器》陆仁钾

4、颠覆常识的较量

　　训练场上，高专一年级仅有的四名学生呈三角分布。

　　家入硝子懒洋洋地坐在场边台阶上：“开盘吗？我赌五条赢。”

　　“我赌平手。”夏油杰说。

　　“没有‘明月赢’这个选项？”硝子吐了个烟圈。

　　夏油杰看着场中相对而立的两人：“不是小看她……但悟的‘无下限’，理论上免疫一切物理和咒力攻击。”

　　场中，五条悟已经摘下墨镜，苍蓝的六眼完全睁开。咒力在他周身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力场，那是无限分割空间的具现。

　　“规则很简单，”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谁先让对方认输，或者失去战斗力，就算赢。可以用任何手段——除了硝子的反转术式治疗作弊。”

　　禅院明月点头，金色的瞳孔开始流转光芒：“开始？”

　　“开始！”

　　五条悟的身影瞬间消失——不，不是消失，是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移动。他出现在明月身后，掌心凝聚着“苍”的引力漩涡。

　　但他的手穿过了明月的身体。

　　不，不是穿过。在他的手触碰到明月的瞬间，构成她身体的“物质概念”被短暂修改了——从“可触摸的实体”变成了“光的投影”。

　　“哦？”五条悟挑眉，六眼疯狂运转，“概念系术式？”

　　禅院明月转身，手掌轻拍在他胸口。

　　没有咒力爆发，没有冲击波。但五条悟周身的无下限术式，在那一瞬间出现了断层。就像精密的齿轮组里突然卡进了一粒沙子，整个系统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凝滞。

　　虽然凝滞只持续了0.1秒，但对五条悟这种级别的术师来说，这已经是致命的破绽。

　　“第一课，”明月的声音平静如水，“无下限的防御建立在‘无限分割’的数学概念上。但如果我暂时修改你周围空间的‘连续性’概念呢？”

　　她的手掌化掌为指，点在五条悟胸前。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接触。

　　五条悟倒飞出去，在空中翻转三圈才落地。他低头看了看胸前制服上的焦痕——不是烧伤，而是布料被强行“分解重组”成了另一种纤维结构。

　　“修改物质性质……还有空间概念？”五条悟咧嘴笑了，笑容里满是兴奋，“太有趣了！你比那些老家伙说的有意思多了！”

　　“赫”在他指尖凝聚，反转术式的正极能量撕裂空气。

　　禅院明月没有躲。

　　她抬起右手，掌心朝前。金色的光芒在手中凝聚，不是防御屏障，而是一面“镜子”——纯粹由光构成的概念造物。

　　“赫”击中了光镜。

　　然后，被原封不动地反弹了回去。

　　五条悟瞳孔骤缩，瞬移闪避。他原来的位置被炸出一个三米深坑。

　　“概念赋予——‘反射’。”明月散去光镜，“你的术式很精妙，五条君。但再精妙的术式，也是建立在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和咒力规则之上的。”

　　她缓步走向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面就开出金色的莲花虚影：“而我的能力，可以暂时修改这些‘规则’。”

　　五条悟终于认真起来了。六眼全功率运转，无下限术式以最大效率展开。这一次，他不再试探，而是直接发动了组合攻击。

　　“苍”制造引力陷阱，“赫”进行能量轰击，同时自身以高速移动寻找破绽。三重视角的攻击，足以瞬间击溃特级咒灵。

　　禅院明月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眼时，金色的瞳孔已经变成完全的炽白色。

　　“领域展开——”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同时变色。

　　特级领域？！她才十三岁！

　　“——【造物主的素描本】。”

　　没有咒力爆发的轰鸣，没有阴森的领域景象。只是以明月为中心，半径五十米内的空间，变成了纯白色的画布。

　　在这片领域里，五条悟感觉到了——规则被改写了。

　　他的无下限术式还在运转，但效果被“稀释”了。不是被破坏，而是这个领域默认“所有防御术式效果减半”。

　　而禅院明月在这个领域里，可以做到更离谱的事。

　　她伸手，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柄光铸的长枪。不是咒力凝聚，而是真的凭空创造物质。

　　“第二课，”她举枪指向五条悟，“在绝对的概念修改面前，所谓的‘最强防御’，也只是需要多花点时间攻破的壳而已。”

　　长枪掷出。

　　五条悟全力展开无下限——但这一次，枪尖在接触到无限分割空间之前，就“概念性”地获得了“必中”属性。

　　它穿过了所有空间层级，停在了五条悟眉心前三毫米处。

　　然后化作光点消散。

　　领域解除。训练场恢复原状。

　　死寂。

　　家入硝子的烟掉在了地上。夏油杰的咒灵球从手中滑落。

　　五条悟站在原地，六眼死死盯着禅院明月。半晌，他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太厉害了！”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明月的肩膀，“领域展开！概念系！规则修改！你简直是个行走的bug！”

　　禅院明月被晃得头晕：“五条君，你……”

　　“叫我悟！”五条悟的眼睛亮得吓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认定的对手了！不，是同伴！我们要一起改变这个狗屎一样的咒术界！”

　　夏油杰走过来，表情复杂：“禅院……不，明月。你的能力，真的只是‘耀蚀之瞳’吗？”

　　九条家的耀蚀之瞳以净化诅咒闻名，可没听说过能修改规则、凭空造物。

　　“是，也不是。”明月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我的能力在觉醒时发生了变异。比起单纯的净化，更接近‘对世界规则的有限干涉’。”

　　她看向五条悟：“所以，是我赢了吗？”

　　五条悟撇嘴：“算你赢。说吧，什么条件？”

　　禅院明月想了想：“在升入高二之前，教我咒力操控的高级技巧。作为交换，我帮你优化无下限术式的能耗结构——你的术式虽然强，但咒力消耗效率只有67%，太浪费了。”

　　五条悟瞪大眼睛：“你能看到我的咒力流动细节？”

　　“耀蚀之瞳的附加能力。”明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见’咒术的本质结构。”

　　夏油杰突然开口：“那……我的咒灵操术呢？”

　　明月看向他，金色瞳孔中倒映出夏油杰体内复杂的咒力循环。那些被吞食的咒灵，在他体内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但也带来了持续的精神负担。

　　“夏油君的术式很完美，”她斟酌着用词，“但吞食咒灵的过程，会对精神造成污染。如果夏油君不介意，我可以试着‘净化’那些咒灵的负面情绪残留——只保留纯粹的力量。”

　　夏油杰愣住了。净化咒灵玉的味道？那个折磨他多年的抹布味？

　　“真的……可以吗？”

　　“可以试试。”明月微笑，“毕竟，我们是同伴了，不是吗？”

　　那一刻，夏油杰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禅院家少女，产生了真正的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