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修仙，但被师门捧在手心》莫惊池中春

10、宗门小比

　　宗门小比的消息像一阵风，吹皱了青云宗宁静的池水。
　　清虚真人捋着胡子，把弟子们召集到主屋前：“过几日呢，各宗门入门弟子小比，旨在交流切磋，检验基础。咱宗门嘛……”他目光扫过一脸茫然的苏枕雪、跃跃欲试的白止、面无表情的楚瑶，以及低着头绞手指的周小满，笑眯眯道，“重在参与，开心就好。”
　　白止第一个跳出来：“师尊！这是我们青云宗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我最近改良了‘疾风迅雷丹’，服用后身轻如燕，反应快三成！还有‘金刚铁骨丸’，防御力大增！给师妹们用上，保管……”
　　“胡闹。”楚瑶冷冷打断，“外物之力，终非正道。小比检验的是自身修为与应变。”
　　周小满小声嘟囔：“我、我做了些护身符和轻身符……”
　　苏枕雪听着师兄师姐们热烈的讨论，头皮发麻。
　　小比？切磋？听起来就很麻烦，很累，还可能挨打。
　　她默默缩小存在感，试图用眼神传达“我只是个想观战的咸鱼”的信息。
　　清虚真人看穿了她的心思，哈哈一笑：“枕雪入门最晚，修为尚浅，此次小比，便随为师在观礼台见识一番即可。”
　　苏枕雪如蒙大赦：“多谢师尊！”
　　“不过，”清虚真人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见识归见识，我青云宗弟子，哪怕只是观战，也不能太寒碜。阿止啊，给你小师妹准备点……嗯，防身用的小玩意，不违规的那种。小满的符箓也备上些。我……待会挑可以只机灵温顺的小家伙陪着你。”
　　苏枕雪：“……”
　　这算哪门子的“只是观战”？
　　接下来的几天，青云宗热闹非凡。
　　白止的丹房日夜飘出各种奇怪的味道和偶尔的小型爆炸声，他声称在研发“绝对合规”的辅助丹药。
　　周小满的房间里，绘制成功的符箓堆成了小山，他精益求精，还在不断调整优化，脸色更苍白了，但眼睛亮得惊人。
　　清虚真人拉着苏枕雪在后山和他的灵兽伙伴们“培养感情”，美其名曰“提前适应战斗伙伴的气息”。
　　楚瑶则加强了苏枕雪的基础训练，甚至拉上偶尔出现的段寒声进行更逼真的模拟对战。段寒声的指导依旧简洁犀利，但苏枕雪能感觉到，他对自己似乎有着特别多的耐心，偶尔在她手忙脚乱差点摔倒时，竹枝会及时格开她可能撞上的石块。
　　段寒声的存在感比前几日更强了。他依旧沉默寡言，但出现在竹林、藏书阁甚至膳堂附近的频率明显增加。他不再只是远远看着，有时会停留片刻，解答苏枕雪修炼中遇到的疑问，或是随手纠正她某个法术的细微错误。他送的蜜饯点心也换着花样出现在苏枕雪的窗台。
　　这一切做得自然又克制，仿佛只是师兄对师妹寻常的关照。但苏枕雪隐约觉得，这位大师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间，似乎比以前长了那么一些。而当她在他的指导下有所领悟、眼中焕发光彩时，他似乎……会微微移开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剑柄。
　　苏枕雪把这归结于大师兄责任心强，临近小比，对修为最弱的师妹多费了些心。她坦然接受这些好意，进步也确实肉眼可见。那本生活法术玉简她已掌握得七七八八，灵力控制虽仍生涩，但至少不再像最初那样动不动就溃散。
　　她没发现，随着她更专注地修炼和尝试运用灵力，周身那无形的温暖气息，在主动运转灵力时，会变得更为明显。这气息不仅持续抚慰着段寒声日益焦灼的神魂，也让靠近她的白止炼丹时更易心静，周小满绘制符箓成功率微升，甚至连清虚那些调皮的小灵兽，在她身边都格外乖巧。
　　青云宗上下，笼罩在一种奇异的、积极向上的氛围中，仿佛小比不是挑战，而是一场有趣的集体活动。唯有楚瑶和清虚真人，在无人注意时，交换着略带忧虑的眼神。
　　小比设在青云宗主峰的演武广场。各宗新弟子齐聚，气氛热烈中带着紧绷。玄天剑宗的弟子白衣负剑，气势凌厉；御兽门的弟子身边奇兽相伴，喧闹非凡；百草谷弟子药香隐隐，气质温和；合欢派弟子姿容出众，眼波流转。
　　当时青云宗的队伍登场时，全场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压抑的窃窃私语。
　　为首的楚瑶冷若冰霜，背负长剑，气场强大，倒是符合众人对剑修的想象。
　　但她身后——
　　白止腰间挂着七八个颜色各异的小药瓶，走路叮当作响，脸上挂着灿烂过头的笑容，逢人就点头，像来参加交流会的推销员。
　　周小满几乎完全躲在楚瑶身后，头埋得低低的，手里紧攥着一叠符箓，指尖发白。
　　而被众人隐隐护在中间的苏枕雪，则穿着崭新的青云弟子服，绣着简单的云纹，手里只拿着一把普通木剑，腰间挂着个小巧的储物袋。
　　里面是二师兄和四师兄的“爱心补给”，脸上带着些许好奇和……没睡醒的困倦？
　　她这“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懒散的样子，与其他宗或精锐或华丽的新弟子比起来，简直像走错了片场。
　　“那就是青云宗新收的弟子？清虚真人破格收录的那个？”
　　“看起来……很普通啊？丙等灵根？”
　　“她身边那是……食铁兽幼崽？这等灵兽也能随便带出来？”
　　“嗤，青云宗还是一如既往地……别具一格。”
　　议论声嗡嗡响起。玄天剑宗方向，一个被众星捧月、面容冷傲的少年。目光扫过青云宗队伍，在苏枕雪身上略微停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疑惑。
　　高台之上，各宗派长老和掌门也已落座。清虚真人坐在角落，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对周围的打量和窃语浑不在意。
　　段寒声没有出现在弟子队伍中。他独自一人，站在远处一座偏殿的檐角阴影下，目光穿透人群，牢牢锁定了那个浅绿色的身影。他今日换了一身更便于行动的墨蓝色劲装，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蛰伏的暗影。只有他自己知道，袖中的手微微握紧，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尤其是那几个气息明显强横、或眼神不善的别峰弟子。
　　小比采取抽签对战制，炼气期弟子为主。楚瑶、白止都需上场，周小满因主修符箓，参加的是辅助类技艺展示。苏枕雪作为“观战人员”，只需在青云宗专属的休息区待着。
　　比试很快开始。金铁交鸣声、法术爆裂声、灵兽嘶吼声不绝于耳。楚瑶剑法凌厉，连胜两场，为青云宗赢得不少喝彩。
　　白止上场时，先是掏出一颗丹药吞下，然后……开始绕着擂台跑，边跑边撒下各种颜色的粉末，对手追着他打，却总是差之毫厘，最后要么被莫名其妙滑倒，要么被突然爆开的小型烟雾呛得失去战斗力，赢得让人哭笑不得。
　　青云宗的表现可谓“花样百出”，吸引了不少眼球，有赞赏其灵活机变的，也有不屑认为其“旁门左道”的。
　　苏枕雪坐在休息区，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在看一场异世界运动会。她怀里抱着清虚真人暂时交给她的、毛茸茸暖呼呼的白狐，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心情放松。她没有察觉，当她专注观看比试，感受着场上各种灵力碰撞、情绪起伏时，她自身的灵力也在无意识地微微流转，周身那温暖的气息自然地扩散在小小的休息区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