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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旧账新算,步步紧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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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我再也忍不住,胸口的火气彻底要爆发了。
那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
是我辛辛苦苦赚钱买的,是我一个人带着孝康,省吃俭用换来的。
现在她倒好,一句“答应给我儿子的”,就想把房子要走,还如此理直气壮。
西北的风越来越大,刮得我浑身发冷,心里却像烧着一团火,又疼又怒。
一边是儿子的拉黑断绝,一边是法院的拍卖传票,还有前妻的咄咄逼人。
年迈的母亲要照顾,沉重的债务要偿还……
我站在寒风里,望着苍茫的西北大地,第一次觉得:活着,竟如此艰难。
可我不能认输,不能倒下。
为了母亲,为了那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为了重新赢回儿子的尊重,哪怕前路布满荆棘,我也得咬着牙,一步步走下去。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我清醒了几分,深吸一口气。
我给卜瞳回了最后一条消息。
“月底不行,租客不同意,我只能等到7月底,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我没再搭理卜瞳的咄咄逼人,却还是攥着手机,指尖泛凉地拨通了租客的电话。
心里其实满是无语。
可当年和卜瞳结婚时,我确实口头答应过,这套房子将来留给她儿子。
如今虽已离婚,过往的情分早已消磨殆尽,但那毕竟是我曾经许下的承诺。
能息事宁人,我实在不想多生事端,不想再纠缠,想多一点精力应付眼前的困境。
挂了打给租客的电话,我刚想打开微信跟卜瞳说下租客的难处。
她的微信语音消息就弹了进来,点开语音,刺耳的声音响起。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赶紧把房子腾出来。不然我会亲自去重庆,把租客赶走。”
“什么意思?我已经跟租客说了,合同到期就退租,麻烦你不要再去骚扰别人!”
“合同到期退房,太晚了,必须提前退房。”她根本不松口,全是理所当然。
“我没钱退房租和违约金。”
“那是你的事,你怎么收的租金就怎么吐出来,别找借口。”
她的话像针刺,一字一句扎得我心疼,连半分体谅都没有。
我胸口堵得发慌,一股恼怒涌上心头,却还是强压着没有发作。
这时,她的消息又跳了出来:“把租房合同发过来,我要看。”
我咬了咬牙,压着满心的烦躁,找出租赁合同的照片发给了她。
不过一分钟,她的消息再次袭来,语气比之前更加嚣张。
“通知租客随时做好搬家准备,三天内必须搬走,不然我直接找开锁匠去开门。”
“随便你!”
我气极,再也忍不住,只回了三个字。
随即退出了对话框,把手机扔在一旁,不想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卜瞳的无理取闹,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我心里积压已久的怒火。
这些日子的委屈、绝望、疲惫,全都被这股怒火裹挟着,翻涌不止。
我靠着路边的老槐树,大口大口喘着气,喉咙发紧,眼眶泛红。
我都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身无分文,债务缠身,连活下去都要拼尽全力。
她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不留一点余地?
没过一会儿,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卜瞳”两个字,刺得我眼睛疼。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心里憋着一股火,想跟她好好理论一番,问问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雷旭东,你就是个骗子!”
电话那头,卜瞳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指甲刮过玻璃,满是指责和谩骂。
“我去查了,那套房子还有逾期贷款没还,银行已经在催收了,你赶紧想办法!”
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心里瞬间一片寒凉,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要么,你在法院拍卖前,还清所有贷款,把房子过户给我,这事就算了。”
卜瞳的语气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步步紧逼,不给我半点喘息的机会。
“要么,你现在补偿我房子的现金价值,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彻底怒了,积压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再也控制不住。
“卜瞳,你太过分了!这套房子,我是曾经答应过给你儿子。
可那是在我们结婚的时候,现在我们离婚了,离婚时该给的,我一分没少都给了。
你为什么还来逼我?我现在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每天打零工,拿什么给你?
现在法院传票一张接一张,债主天天追债,官司一个接着一个,你有点人性不?”
我吼得嗓子发疼,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再也藏不住,倾泻而出。
可卜瞳却反而冷笑起来,声音里满是嘲讽:“那是你的问题,是你自己傻,愚蠢。
你的麻烦,你自己解决,别拿这些借口搪塞我!我只要你答应给的房子!”
我攥紧拳头,正要继续跟她理论,手机突然“嘀”的一声,彻底没电关机了。
听筒里的尖锐谩骂戛然而止。
一阵寒风吹过,带着西北特有的沙砾,打在脸上生疼。
也让我沸腾的脑子稍微冷静了些。
我握着关机的手机,站在空旷的路边,心里满是疲惫和绝望。
跟卜瞳争吵,根本无济于事,她从来都是这样,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难处,跟她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解决自己的困境。
先想办法保住重庆的房子——那是母亲唯一的栖身之所,不能被拍卖。
再想办法赚钱,先活下来。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在附近找到一家小卖部,跟老板租了个临时充电宝。
开机后,我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法院的工作人员,询问资产拍卖的具体情况。
想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工作人员耐心地跟我解释,说如果我能在一个月内筹集到足够的资金,还清贷款。
可以撤销资产拍卖,包括那套打算留给母亲的唯一住房。
一个月,筹集到一大笔资金,对现在的我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一个年过半百的人,没学历没技能,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筹集到那么多钱?
挂了电话,我失魂落魄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脑子一片空白。
去哪里找钱?堂兄的项目说了半年,每次都是空欢喜,根本指望不上。
以前的朋友亲戚,见我落魄了,躲得比兔子还快,别说借钱,就连见一面都难。
打零工赚的钱,勉强可以糊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绝望再次席卷而来,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我紧紧包裹,让我喘不过气。
我甚至想,干脆放弃躺平算了,什么房子,什么债务,什么尊严,都不管了。
自己带着母亲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苟活,也好过现在每天被压力逼得喘不过气。
可一想到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跟着我在西北受苦,本就亏欠她太多。
要是连重庆的房子都没了,连个安稳的栖身之所都没了,我还是人吗?
就在我一筹莫展,满心绝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