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薄荷与手术刀》时墨为屿

8、第 8 章

　　秦怡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后，她的名气越来越大。采访、约稿、剧本讨论会，填满了她的生活。她变得越来越忙，有时候甚至要去外地开会，一走就是好几天。
　　肖林栖的诊所，也越来越忙。天气转凉，很多宠物都生病了，她经常要加班到深夜。
　　两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有时候，秦怡忙完工作，回到家，肖林栖还在诊所。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有点失落。她会给肖林栖发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肖林栖总是回复：“快了，你先睡。”
　　有时候，肖林栖忙完工作，回到家，秦怡已经睡着了，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她会轻轻地给秦怡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心里泛起一阵淡淡的心疼。
　　她们的微信聊天，变得越来越简短。“我忙完了，你睡了吗？”“还没，你早点休息。”“晚安。”“晚安。”
　　她们的电话，变得越来越匆忙。“我今天要开会，晚点给你打电话。”“我今天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饭。”
　　裂痕，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秦怡开始变得敏感。她会因为肖林栖没有及时回复她的消息而胡思乱想，会因为肖林栖加班晚归而感到不安。她知道，肖林栖很忙，可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肖林栖也开始变得疲惫。诊所里的工作压力很大，每天都有看不完的病，做不完的手术。她回到家，想和秦怡说说话，却发现秦怡已经睡着了。她知道，秦怡也很忙，可她还是忍不住失落。
　　两人之间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却各自玩着手机，没有交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陷入了冷战。
　　秦怡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没日没夜地码字。她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她知道肖林栖很喜欢她，可她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她怕自己留不住她。
　　肖林栖的日子也不好过。诊所里的工作越来越忙，可她总是心不在焉。她会时不时地看手机，期待着秦怡的消息，可每次打开，都是一片空白。她会在晚上回家的时候，偷偷站在卧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五味杂陈。
　　小夏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忍不住问：“林栖姐，你和秦怡姐吵架了？你最近都没什么精神。”
　　肖林栖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
　　可她的心事，怎么可能藏得住。她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脸色憔悴，连给宠物看病的时候，都差点出错。
　　那天，一只贵宾犬的主人带着狗狗来复诊，看着肖林栖疲惫的样子，忍不住说：“肖医生，你要注意休息啊。我家狗狗上次生病，多亏了你，你可不能累垮了。”
　　肖林栖点了点头，心里却一阵酸涩。她想起秦怡，想起以前，她累的时候，秦怡会给她捏肩，会给她煮热腾腾的粥，会抱着她，轻声安慰她。
　　可现在，她们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墙。
　　这天晚上，在回房间的路上肖林栖余光瞥见了秦怡眼角的泪光。她搬到了卧室去睡，躺在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秦怡流泪的样子。她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也后悔为什么没有再主动一些。
　　第二天一早，肖林栖起床的时候，主卧的门还关着。她走到厨房，想给秦怡做早餐，却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逛过超市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出门，去楼下的早餐店买了秦怡最喜欢的豆浆和油条。回来的时候，房门开了，秦怡已经洗漱好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
　　肖林栖把早餐放在桌上，声音干涩：“吃点东西吧。”
　　秦怡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饿。”
　　肖林栖的心，动了一下。她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声音沙哑：“我们谈谈吧。”
　　秦怡抬起头，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波澜：“谈什么？”
　　“谈我们。”肖林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谈谈我们之间的误会。”
　　秦怡沉默了片刻，放下书，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橘子趴在她们脚边，安静地打着呼噜。
　　肖林栖伸出手，轻轻握住秦怡的手。秦怡的手很凉，她用掌心的温度，温暖着她。
　　“我承认，最近我们都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好好说话，忙得忽略了彼此的感受。”肖林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可这不是我们分开的理由。我们可以一起调整，一起平衡工作和生活。我可以把诊所的工作安排得更合理，你也可以放慢一点脚步，好不好？”
　　秦怡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眼里的真诚和歉意，心里的冰山，渐渐融化了。她想起她们的相遇，想起她们的告白，想起她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柔的瞬间，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
　　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感动。
　　“我也不想和你吵架。”秦怡哽咽着说，“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失去你。”
　　“不会的。”肖林栖把她抱进怀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不会离开你。这辈子，都不会。”
　　秦怡靠在她的怀里，听着她的心跳声，心里的委屈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橘子似乎察觉到她们和好了，轻轻蹭着她们的腿，发出欢快的喵呜声。
　　窗外的夜色，温柔而静谧。嘉陵江的水，缓缓流淌，像是在诉说着，这段跨越了风雨的爱情。
　　冷战结束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
　　肖林栖开始调整诊所的工作安排，她雇佣了一个新的兽医，分担了一部分工作。这样，她就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秦怡。
　　秦怡也放慢了脚步，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采访和约稿。她把更多的时间，用来和肖林栖相处。
　　她们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一起在厨房做饭。肖林栖的厨艺不好，总是把菜炒糊，秦怡会笑着吐槽她，然后接过锅铲，把菜做得香喷喷的。
　　她们会一起去爬山，一起去江边散步。肖林栖会牵着秦怡的手，走在阳光里，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心里满是欢喜。
　　她们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看小说。秦怡会靠在肖林栖的肩上，听她讲诊所里的趣事，讲那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们的糗事。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和甜蜜。
　　那天，秦怡正在写小说的新章节，肖林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在写什么？”肖林栖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在写我们的故事。”秦怡笑着说，“我想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一本小说。”
　　肖林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我等着看。”
　　秦怡转过身，看着她，眼里闪着光：“肖林栖，你知道吗？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肖林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桂花的甜香，带着嘉陵江的水汽，带着她们对彼此的爱意。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栖安诊所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照片里，肖林栖和秦怡依偎在一起，笑得很甜。橘子蹲在她们的脚边，尾巴高高翘起。
　　照片的旁边，写着一行字：猫薄荷与手术刀，温柔与坚定，皆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