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暗恋我多年》草莓碎碎冰

5、第 5 章

　　易虞睡着了。
　　席信恒终于可以静静地看着他，不用担心被他发现。
　　他可以用目光肆意描摹他的轮廓，不必掩饰眼中汹涌的欲念。
　　他垂眸看向那双交叠在腿上的手，幻想它们的触感和温度。

　　舱内很安静，席信恒伸出食指，做贼般碰了一下易虞的手背。
　　太快了，太轻了，他什么都没感受到。
　　或许他可以再大胆一点。
　　席信恒的掌心覆上易虞的手背，五指轻轻合拢。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易虞被飞机即将落地的播报叫醒，身边的席信恒仍旧在看杂志，还是前几页。
　　“席总好专注啊，两个小时也只看了……”他凑过去看页码，“五页。”
　　狗东西装什么呢？不会是和他一样倒头就睡，然后早醒来几分钟开始凹精英人设吧？

　　席信恒的心思根本不在杂志上，易虞的突然靠近令他忘记呼吸，他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易虞的嘴角。
　　他猛地合上杂志，气定神闲地说：“我在看第三遍。”

　　易虞才不信，他夸张地“哦”一声，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慢吞吞地坐回去。
　　真能装，他在心里吐槽。

　　飞机落地，易虞跟席信恒到酒店，两人住对门。
　　在房内吃完晚餐，他打算休息时，席信恒的消息弹出来。

　　【狗东西还没破产：十分钟后，酒店大堂见，游泳。】

　　易虞看了一眼房门，一边找泳裤一边嘀咕：“敲门说句话会怎样？发消息过老板瘾？万恶的资本家！”
　　他找出泳裤换上，担心日落后温差大，又穿上一件薄外套。

　　来到酒店大堂，易虞一眼就在人群中锁定席信恒。
　　无他，只是狗东西穿得太显眼。
　　荧光绿的泳裤紧紧包裹在大腿上，勾勒出肌肉线条，他上身穿一件沙滩风的衬衫，扣子只扣了中间一颗，隐约露出胸肌和腹肌。
　　易虞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席信恒，一股火蹿出来。
　　狗东西绝对垫了！

　　“席总。”易虞没好气地叫了他一声，不服气地屡次看他，誓要揭穿他垫东西的事实。
　　但是……这东西怎么好像变大了一点？
　　易虞怀疑自己盯了太久，眼花了。

　　“好看吗？”席信恒向他走近一步。

　　“难看！”易虞一闭眼，脑子里就是耀武扬威的……神经！光有尺寸有什么用？说不准中看不中用呢。
　　不对！这跟他没关系！
　　易虞忿忿地跟在席信恒身后，来到酒店的露天游泳池。

　　席信恒脱下衬衫，在泳池旁做热身运动，他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

　　狗东西又在挑衅！
　　易虞发誓一定要练出八块腹肌。
　　他简单热身后，先席信恒一步跳入泳池。
　　微凉的水令他想到高中的游泳馆。

　　易虞从八岁开始学游泳，拿过很多次比赛冠军，母亲生病前，他保持着每周游泳两到三次的习惯。
　　高中的席信恒不会游泳，有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掉进游泳池，被易虞救了。
　　易虞调侃他是旱鸭子，勉为其难教他游泳，自那以后，他们每周日都泡在泳池里，直到高中毕业。
　　曾经，易虞爱运动，席信恒不爱运动，现在则反过来。
　　易虞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想动了。
　　他就是觉得很累。

　　游了一圈半，易虞停在深水区，闭气下沉。
　　睁开眼，一切都是蓝色的，他身体里的氧气即将耗尽。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耳边一片寂静。
　　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就这样吧，就睡在这里吧。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人影快速过来。

　　“易虞？”席信恒把易虞抱出水面，担心地检查他的情况，确定他还有呼吸，才稍稍放心。
　　“你不舒服？还是抽筋了？”他吓坏了，不等易虞回答就把他抱到岸边的躺椅上，起身打算去找手机，被易虞拉住。
　　“我……”
　　易虞还没说什么，整个人就被席信恒抱住。

　　狗东西抱得好紧，他都喘不上气了。

　　“你想吓死我？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发现你在水里我……”
　　“喂，”易虞用力推开他，抹了抹脸上的水，故作轻松说，“我练憋气呢，大惊小怪。”

　　席信恒不信。
　　憋气不是那样练的，他能感觉到易虞当时有自杀倾向。
　　郝医生说的没错，易虞应该接受系统的检查。

　　“虽然是误会一场，但你挺有良心的，不枉费师父教你游泳。”易虞笑眯眯地拍他肩膀，伸手抓起浴巾披到身上，“累了，我先回去睡了，席总慢慢游。”
　　“等一下，”席信恒拉住他的手，面色严肃，“易虞，你以后不准再这样。”

　　“干嘛啊，脸拉得和教导主任一样长，”易虞莫名心虚，甩开他的手，敷衍地保证说，“行行行，可以了吧？”

　　席信恒站起来，发丝悬挂的水全落在易虞身上，他垂下眸子，认真地说：“在泉津岛期间，你不准单独行动，去哪里都要报备。”
　　“我……”易虞抬头就看到因湿透而更加贴身的泳裤勾勒出的清晰轮廓，他移开视线，不情愿地“嗯”一声。
　　发现得到回应的席信恒还站在原地，他烦躁地挠挠耳朵。

　　狗东西不觉得他们的距离有点近、位置有点奇怪吗？

　　席信恒还处在生气与担忧中，他没了游泳的心思，冷静一会儿后，他披上衬衫，叫易虞跟上。

　　回到房间，易虞洗完澡换上睡衣，刚躺下就收到席信恒的消息。

　　【狗东西还没破产：明早九点去村里的酒厂。】
　　【易虞大王：收到。】

　　【狗东西还没破产：你真的没事？】
　　【狗东西还没破产：医药费可以报销。】

　　【易虞大王：席总，你什么时候改当医生了？我说了我没事。】
　　【易虞大王：席总睡不着就去挂个男科。】

　　【狗东西还没破产：？】

　　【易虞大王：别装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
　　【易虞大王：老实交代，你到底垫了多少层才那么大？】

　　【狗东西还没破产：羡慕？】

　　易虞无语地笑几声。
　　【易虞大王：抱歉，我的原装硬件已经很完美了，不需要羡慕后天改造的。】
　　【易虞大王：假的终究是假的，席总不要自欺欺人。】

　　【狗东西还没破产：原装配件，不信就过来看看。】

　　易虞皱眉，脑子里浮现出奇怪的画面。
　　【易虞大王：我的眼睛受不了这种苦。】
　　【易虞大王：我睡了。】

　　【狗东西还没破产：晚安。】

　　易虞瞧着“晚安”两个字，心里有点别扭。
　　他感觉席信恒有点怪。
　　狗东西的嘴巴没有以前那么毒了，刚才在泳池里还很关心他。
　　难不成……狗东西打算用糖衣炮弹腐蚀他？
　　易虞翻来覆去也猜不透席信恒的心思，最终放弃思考，睡大觉。

　　次日上午九点，易虞跟随席信恒来到村酒厂。
　　厂长将他们带到换衣间，更换无菌服。

　　“席总啊，咱们酒厂已经干了二十年了，父老乡亲都喝这个，以前啊，没有销售的门路，全是岛上的人来买，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在网上卖，游客也能来买……”
　　厂长热情地介绍完酒的种类和特色，然后忐忑地问席信恒：“席总，我知道您明年就要开发泉津岛了，我想问问这个酒厂，您是不是也要买走啊？”
　　易虞看向席信恒。

　　席信恒回答：“开发讲的是因地制宜，这是你们的产业，我们不会干涉，但我们会投资入股，至于经营和酿造，还是你们的事。”
　　厂长闻言松了口气：“谢谢席总。”
　　他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前几个月听人说席氏集团要买酒厂还要派人来接管，到时候乡亲们都会失业，现在听席信恒亲口说一切如常，他才能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席总啊，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正好您亲自尝尝新酿出来的酒。”
　　席信恒微笑：“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厂长没想到大集团的老板这么随和，看来泉津岛真是福地啊。

　　离开酒厂，易虞慢悠悠地跟着席信恒走在海边。
　　一路上，他看到很多老人在树下做手工，一打听才知道，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老人在家待着也想自食其力，于是靠做手工赚点钱。
　　他们做的是网上卖的很便宜的小玩意儿，做一个赚一毛钱。

　　席信恒站在旁边，看着易虞和老人们聊天，嘴角微微扬起。
　　在他眼里，易虞是闪闪发光的。
　　高中时，这束光照到他身上，给他贫瘠无趣的人生注入生命。
　　他知道自己不是例外，光不仅落在他身上。
　　但他越来越贪心，他想留住这束光。
　　他想让易虞只看着他。
　　易虞一定会被吓到吧。

　　粗略了解老人的情况后，易虞看向席信恒。
　　“席总，你这个开发项目能不能给他们一个工作机会？”易虞想到败光家产的父亲，他拥有那么多却毫不珍惜，最后一死了之；这些人拥有很少，但每一天都在努力活着。

　　“能。”席信恒这几年的项目都有专门针对老年人就业的内容，老老少少都有适合的岗位，长此以往就会形成良性循环。

　　易虞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暂时对他改观0.001。

作者有话说

　　易虞：你……
席信恒：大[眼镜]